想来,当初他的族人们也是跟这些人一样,不知道引狼入室,也不知道自己的命早就被人固定。
 他们在热情的招待对方,却不知对方也在暗中招待他们。
 他们死不瞑目,他们满心不甘,可他们没有办法开口。
 是这些人,是他们的贪婪造就了村子的惨剧,是他们,是他们的无视造成了悲剧。
 他恨,当他学艺归来,满心欢喜的回到家乡,却发现这里已经成为了禁地。
 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回来的路。
 是师傅心软,才让他走上不一样的路,他知道,那是他的机会,可师傅却因此永远离开了他。
 他悔过,但当他查清真相时,就只余恨意。
 是他们害死了村里人,是他们让他没有家。
 是他们,害死了那个对他好了一生的师傅。
 他隐藏至今,终于找到机会,他要让那些人后悔一辈子。
 各大门派的精英,想必那些老家伙会很心疼吧!
 呵呵……
 他们会不会绝望,会不会因此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什么邪修,不过是门派弟子偷练了禁术,村子只是他们实验的场地。
 如果不是那人到最后难以控制,这些人怎么会出手剿灭。
 他们踩着尸骨受万人敬仰,却没人为他的族人们心疼一句。
 既然没有人在乎,他何必在乎他们。
 希望,他们会满意他的招待。
 黑雨一滴滴落下,黑水林外乌云散去,可整个黑水林却被更多的乌云遮住。
 乌云离的很近,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抓住。
 可惜,黑水林被细雨浇灌,没人有时间欣赏这一奇景。
 一群人顶着黑雨四处闪躲,还不忘开口斥责男人。
 黑水的腐蚀力不小,但他们好歹都是身有修为之人,一时半会也造成不了伤害。
 玄毅隐在暗中,周身像是被隔了一层保护膜,黑雨都从他身边绕道而过。
 他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越过他们,他暗中寻找被遗漏的线索。
 四处都被黑雨淹没,但一处山洞却干干净净的出现在玄毅眼前。
 他蹙眉看向那方,心里有种预感,在那里他能得到这次事件的所有答案。
 抬脚过去,黑色的石面上带着人来人往的痕迹,里面干燥干净,很明显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石褐色的石壁上挂着一大堆用具,只需要一眼,玄毅就能确认,这里有人长期生活。
 他再进去一点,就看到桌椅板凳,最里面有张床,石制的床上放着很简单的两块皮毛。
 一个玉质枕头上放着一个木盒子,很古老的花纹被磨的有些模糊,上面带着把锁,却早已打开。
 它就像主人怀缅过去,却突然被打断,来不及收拾一样。
 他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副画像,还有一本书册,他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别人的日记。
 上面记载着一些重要的事,也包括三百年前村里收留陌生人。
 它就像翻开往事的记忆,将那些过往一点点呈现。
 书册后面的字与前面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写的也不是同样的事。
 那是一个人的复仇之路,也是他的成功之路。
 放下书册,他打开画像,那是一副全家福,画中孩子笑得很开心,两个大人依偎在一起。
 他把木盒摆好,往旁边的小道走去。
 比之外面,这里阴凉可怕,地上布满了白骨,一些衣物已经风化,剩下的都是保存长久之物。
 一块玉佩吸引了他的注意,乾坤派的玉牌居然出现在这里,看来这仇苦大仇深。
 一路过来,他捡到了好几个门派的玉牌,也找到很多废弃的宝物。
 最令他难以遗忘的是一个将死之人,他静静的坐在地上,背靠石壁,颤抖着手指着地上。
 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想表达,也没有能力。
 他的手筋被挑断,整个人软软的瘫在地上,一双眼盯着玄毅充满希望。
 他祈求的望着玄毅,渴望得到帮助。
 然而,玄毅走到他面前问:“外面那条鱼是你弄来的?”
 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外面那个男子会培养一条黑水鱼。
 也从来不会相信,那个仇恨的人,会对一只小妖下手。
 黑水鱼对他报仇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他真正的仇人,不是这些年纪轻轻的小子。
 那人摇头,他想否认,可眼中的神奇早已经出卖他。
 他在害怕,怕玄毅对他有恶意,现在的他已经承受不了任何打击。
 可惜,玄毅压根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他摇着头道:“何苦为难小妖。”
 他伸手结束一条生命,抽取记忆的痛苦跟满心的绝望混合,他得到的记忆也带着负面情绪。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却顶着与乾坤派实力相当,鸿蒙派首席弟子的称号。
 然,这位首席弟子不是公认的鸿蒙派掌门传人,只是顶着风头在外面的靶子。
 他有野心,但没实力。
 他有想法,却只能停留在此。
 玄毅冷着脸走出山洞,一声声惨叫传入耳中。
 他看着稳坐diào yu tái的人,再扫了眼四处逃窜的狼狈之人。
 “收手吧!你的仇人并不是他们。”
 当初的村民很冤,现在的这些人又何尝不是。
 三百年过去,当初那些人已经慢慢消失在时间的长河,能留下来的,哪个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想报仇找他们,何必为难这些无辜的人。
 难得善意的玄毅冰冷无情,无视众人的求助,找了个凳子坐下。
 男人很意外,还有人能破他司冽加强过的黑雨。
 “你是谁?你能隔开黑雨,你不是人类。”
 世上有多少活了成百上千年的人物,哪一个不是白发苍苍。
 如果不是功法关系,他早已成为别人眼中的白发。
 玄毅眼神轻蔑,“你还没资格知道本尊名讳,收手。”
 他开始不耐,水里的黑鱼也浮出水面,这一次它乖巧无比,看向玄毅的眼神带着惧怕。
 “你对小鱼儿做了什么?”司冽恐惧的问。
 很多年了,他没有朋友,只有仇恨,小鱼儿是他唯一的寄托。
 黑鱼眨眨眼,仿佛在告诉他,它好好地并没有被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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