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悲痛难以自抑,曾经,她以为明烟剃发是因为心性使然,现在才明白,这背后代表的心伤。
眼泪模糊了眼前的事物,那些画面开始一幕幕向后退去,后面很多都是苏沫儿的记忆了。
有她前世初见明烟时的狼狈,也有今生她拜师时的模样,一幕幕都是她们一起经历的一切。
画面快速略过,最后,一切陷入黑暗中,她耳边听到一声悠长的呼唤,像是穿越无数时空传来的:
“沫儿,回家了!”
苏沫儿一愣,是明烟的声音。头顶投下一片光芒,苏沫儿抬起头,看着那道光,不由地微微一笑。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笑着点点头,闭起眼睛,光芒逐渐笼罩她的身躯,最后一片光芒大放,带着她飞离黑暗的世界。
……
入夜时分,苏沫儿清醒过来,眼睛明亮,完全没有昏睡之后的样子。
林墨玉抱着她喜极而泣,他真的怕苏沫儿又再次出事,她能够醒来,比什么都好。
醒来之后的苏沫儿似是有心事,脸色一直很凝重,林墨玉见了,问她怎么了。
苏沫儿摇了摇头,只说自己要去见师父。林墨玉愕然,这跟明烟说的一样。明烟一早就知道苏沫儿会去找她吧!
林墨玉没有多问为什么,而是亲自给苏沫儿漱洗一番,换了一套衣服,临出门,还给她披上一件斗篷。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苏沫儿点点头,拢紧披风,行色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
苏沫儿刚刚生产完,按理说不能够下来走动的,可她心里有事,必须立即找到明烟问清楚。
她吃下几粒丹药,让身体逐渐恢复成最佳状态,然后独自赶往镜花水月,她知道明烟一定会在那里等她。
果然,苏沫儿到的时候,明烟正坐在屋檐的回廊下,悠然自得地抽着烟,看着天上的明月。
苏沫儿走过去,轻唤了一声师父。明烟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说话,苏沫儿乖巧地应下,坐到了她旁边。
第三百八十二章黄粱一梦
明烟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圈烟雾,嘴角微微含笑,转头看着苏沫儿说道:
“想说什么就说吧!你师父我,为了救醒你,牺牲很大的。”
“师父,您找到他了吗?”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要不是女娲给我留口信,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消失在这天地间了。”
“您找了他多久了?”
“也就几百年吧!也不算长。”
说着,明烟就笑了起来,用烟杆敲了敲木板,举着烟杆对苏沫儿问道: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苏沫儿摇了摇头,明烟轻轻拂过烟杆表面的宝石,宝石微微一闪,弥漫出肉眼可见的灵气。
“这个东西名为宝穰,黄粱一梦的典故可听说过。”
苏沫儿点头,这个故事她从小就听先生说起过。
说的是,一个名叫卢生的人,在旅店中,遇到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吕翁。
吕翁与卢生交谈,卢生自叹贫困,郁郁不得志。吕翁便赠予他一个瓷枕,卢生倚枕而卧。
卢生一入梦,便娶了一位美丽温柔的娇妻,第二年科举,一举高中,中了进士。之后一路荣升,最后,被封为燕国公。
晚年,他子孙满堂,儿孙皆入朝堂,位高权重,娶嫁的也都是高门权贵。
八十岁那年,他久病不愈,最后与世长辞。断气那一刻,他猛然从梦中惊醒。
醒来一看,他依旧在旅店中,吕翁也在他身边,店主人家蒸的黄粱米饭都还没熟。
苏沫儿不知,明烟问她这个典故是为何。明然玩转着那根烟杆,笑道:
“这个东西,跟故事中的瓷枕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它让人做的梦,并不是未来,而是过去。”
“所以,我看见师父的过去。”
“其实,我也不乐意的,这些事告诉你没什么好处,不过,你被魔气侵蚀,陷入了多重秘境,需靠我的记忆指引你走出。”
苏沫儿又糊涂了,她在梦中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一直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明烟的过去,何来指引一说。
明烟转头看到苏沫儿疑惑的神色,就知道她不懂自己话的意思,只好详细解释一遍。
“你在梦境中,是否会遇到突然头痛的事情?”
“的确,某些时候身子会变得很沉重,我有时会头痛,有时也会昏过去。”
“那便是魔魇在侵蚀你的意识,要想指引你出来,就要让你在里面找到路。”
“我当时也不知道你会看到哪段记忆,只能尽量让你在梦里的时间,跟现实的时间接上。”
苏沫儿懂了,只要梦境里的时间,越接近现实的时间,她就越容易走出来。
“师父既然不愿意我知道过往一切,那为何还要用自己的记忆为引?”
明烟看着她笑而不语,苏沫儿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糊涂,明烟是魔界的圣女,自然是要她才可以的。
烟杆里的烟草已经燃尽,明烟将里面的灰烬尽数敲出,然后把烟杆递给苏沫儿,说道:
“这个就给你了,你自行处理。”
“师父,怎么就送我了?”
“给你你就着,我现在拿着它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丢到角落里也是浪,给你,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用处。”
闻言,苏沫儿便不再多问了,乖乖下了烟杆,将它放入自己的乾坤袋中。
这时,天空又飘落了雪花,今年已经没有雪灾了,所以,这一场雪算是真正的瑞雪兆丰年。
“好了,该问的你都问完了,可以回去了,你没事就好。你女儿你还没去看看吧!”
想起自己的女儿,苏沫儿心里也升起一阵焦急,虽然从生下她到现在,不过两天的时间。
可是苏沫儿的意识在梦境里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可以说是骨肉分离许久了。
苏沫儿站起身来,跟明烟告辞后便要离开,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明烟问道:
“师父,如果,我是说如果,明然不会再出现了,你还会继续找他吗?”
明烟歪着头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抬起手去接飘落的雪花,轻声说道: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便是寻找他,结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还能存有一丝信念。”
话已至此,苏沫儿自然是都明白了,她再次对明然福身行礼,然后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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