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载的年关势必寂寥得很。往年与爱子好友一道过,倒也不算冷清。可先下爱子远在苏州,顾子正禁不住清河公主的要求,带着尚未过门的新妇回了江州老宅祭祖。至于齐凯,倒是前几日还来过信,只道府上合家安好,小小殷一切安好,竹外居的公子各个都很好。
闭了眼迷迷糊糊的想,是否可以去杨修言家叨扰一顿年夜饭。
一个人实在是太冷清了,何况现在他刚罹了无妄之灾,亟需一些温暖的抚慰。
即使过去了几日仍旧无法释怀,甚至说尚未想好应当如何面对。当殷庭第一百二十七次努力的把辞官的念头压到脑后,胃脘间纠葛不清的痛楚再次明晰,像是被细韧的缝衣线狠狠地抽绞,牵连着心口也隐约滞涩。
说不出的难受。
难以言说的惫懒卷了上来,甚至都不愿去服一丸药,只是得过且过似的将身子折成弓形,抓着那一点点的睡意以冀能借周公相助,摆脱种种烦恼不适。
梦境一如既往的不安稳,轮廓俊朗五官致的帝王笑意真切,一字一句都如重锤擂在心口,偏偏温柔的让人避无可避。
“兰阶,你怎么总是这样想。”
“臣惶恐。”
“兰阶,莫非你以为朕已经昏聩的连枕边人都辨不清了么?”
“臣不敢……”
“兰阶,朕想要的就是你啊。”
“臣……陛下……”
“兰阶……”
“请别说了!”
“兰阶,朕喜欢你呢。”
帝王的手抚在颊上的触感真实的让他害怕,暖暖的,带着些微的汗湿感。
猝然惊醒。
再没了帝王的脸和温柔款款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便又忍不住在心底自嘲。果然妄念就像是一点星火,只需些许风势就会疯长燎原。
倘使这并非梦境,自己恐怕真的会彻底沦陷也未可知吧。
耳边突兀的响起熟悉的童音:“爹爹,怎么了?”
不由一愣,旋即一只暖暖的、带着些微汗湿感的手掌再次抚上了脸颊,眼前赫然是满脸关切的爱子:“爹爹做恶梦了么?”
“羽儿?”抬手擦了擦鬓角的冷汗,“你怎么回来了,爹爹不是让你小齐叔叔送你去苏州了么?”
“小小殷公子想爹爹了,说他爹爹一个人会很孤单,故而缠着我带他回来,大雪天的……啧,可怜我的竹外居,我的美貌公子们啊……”齐凯笑吟吟的推门进来,“你这府上果真是冷冷清清,哪里像是要辞旧迎新的样子。”
殷庭摸了摸殷继羽的头,微笑:“我现在是身不由己,只恨不能挂冠而去,落个‘明朝散发弄扁舟’的大好清净。”
齐凯大摇其头:“啧啧,小殷呐,你这话说出来可是要遭雷劈了。谁不知你殷相深的陛下信重,总领台省权倾朝野,你倒口口声声有了泉林之心?真是得了便宜卖乖。”
“旁人只见我荣光万丈,却怎明个中辛苦。”殷庭苦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哪里是这般轻易坐得的,何况现下天大的难题就摆在眼前,若非顾忌着心中抱负天下苍生,他兴许真就已经挂冠而去了也未可知。
“是啊,看你那脸色,没比我在幽州城楼上拉住你的时候好多少。”齐凯半是调侃半是关切的说道,径自在屋内寻了张太师椅,大马金刀的坐下:“胃疾又犯了不成?”
“算是吧。”殷庭有些倦怠的揉着眉心,“没什么的。”
身侧的殷继羽忽然就将他扑倒在躺椅上,自他袖中摸出那只装药的小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塞进了他口中:“爹爹,太医老伯伯说的,病了的话就要吃药呢。”
怔忪过后情不自禁的弯起了嘴角,勉强咽下口中苦涩的药丸,宠溺的弹了一下爱子的额头轻骂了一声“没大没小。”渐渐地就感觉到了有融融暖意沁进了心里。
驱散了连日来的烦乱。
其实细细想来,那件事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殷庭又不是女人,并无贞操之说,两个成年男子酒醉之后发生了些不该发生的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只当做一如既往什么都不曾发生就好,何苦整日里牵肠挂肚的烦恼。
将心比心,明德殿中那位醒来之后怕也是悔不当初,不知该如何将此事揭过才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tut俺最近似乎很勤奋呢,日更哟~~~打滚卖萌球评论求藏~~~
☆、番外唯负(虐有,食用请慎重)
作者有话要说:
amp;gt;伪结局啊伪结局……纯粹是卡文卡的呆毛都掉了所以毅然报社了||||
此番外与正文无关,他只是某个掉毛的小谢码来过把be瘾的……嗯……板砖请留情吖tat【抱头蹲墙角
殷庭想,自己早就该明白的,如此耀眼的光辉,永远不是自己所可以拥有的。就连那些得寸进尺的妄念和庸人自扰的烦乱都已经是逾矩,何苦还要为此辗转难安。
当景弘看到一脸平静的出现在他面前,有条不紊的奏事的奏事的殷庭的时候,左胸里有什么忽然就狠狠地缩了一下,似酸似痛,难以名状。
好好好,你倒是洒脱,只当什么都不曾发生是么?朕就陪你演!
不过是君友臣恭鱼水情深的戏码,你当朕不会么?
半月后,满朝皆知,帝相敦睦,前嫌尽弃。
景弘阅罢手中奏疏,对阶下朱衣玉冠的宰辅笑道:“此事便依卿所奏。”
殷庭微微欠身:“臣遵旨,这便去办。”
“不急。时辰也不早了,卿便与朕一道用膳如何?”帝王的嗓音温柔而多情,如同八月十六夜里款款的月光倾泻,几乎要带上粼粼的波光。
然而阶下的宰辅只是抿了抿唇,随后微微笑道:“谢陛下隆恩,然臣尚有要务,断不敢有怠王事。”
“如此,有劳爱卿了。”
“臣不敢。”
历数载,政通人和,民富国强,史称宣仁之治。
登上洛园的揽月楼,便能尽洛阳风光于眼底。
景弘把酒临风,顿觉慨然,忍不住道:“观此气象,朕于九泉之下,总也不至于愧对列祖列宗了呢。”
身后顿时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左后侧,朱衣玉冠的宰辅也正勾着唇角,却在对上自己的目光之后敛了神色垂了眼,温温软软的说道:“陛下天纵英才,治国有方,实乃万民之福。”
“如今这般,也有卿一半功劳。”
“臣惶恐。”
宣仁十年,上欲晋殷相太子少傅衔,辞而不受。
景弘看着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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