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拂晓

一切行动一如既往的顺利，再次灭掉五支倭族援军，时间比预计的快了半旬。
加上前期灭掉的三支援军，前前后后经历了一个月的时间。
可是刑真等人没有丝毫的笑意浮现，尽憋着一股子怨气。
按照计划，剩余三支援军应该处于分兵阶段，没想到在刑真等人灭掉第三支倭族援军时，也就是他们偷摸潜出光明城的第十天。
三支援军像是闻到的气味，提前合并到了一起。特别是十支援军中最强的部落，高居整个倭族部落当中排名第四的东京部落。
原地驻军十来天等待着其他两支队伍汇合，从时间上算，正是刑真等人出城的日子。
黑暗中赔不剩气得想捏爆手中的骰子，狠狠骂道：“他娘的，光明教有内鬼。”
陈流惠同是光明教高层，无所顾忌道：“的确，而且内鬼的地位不低。至少是十大旗主之一，在往上推，就有可能是左右护法。”
一听都算到自己头上了，赔不剩当即脸色发黑，没好气儿道：“你怎么不把教主也算上。”
“废话，教主直接领着我们投降就行了，还用当叛徒吗？”陈流惠回了一个看傻子的白眼。
刑真和九尾天狐族的兄妹，不是光明教人士，不好插言人家内部事。
见二人吵得差不多了，刑真上前劝阻：“内鬼应该不在我们的队伍中，不然就凭咱们带领的五千黑暗使，早就被围歼了。”
刑真说的是事实，九昭雪和九昭仪也相继出言：“你俩先别打了，商量接下来怎么做吧。”
平静下来的赔不剩面向三位他乡客抱拳：“此次多谢诸位出手相助，光明教感激不尽。”
“剩下三支合并的倭族军武，肯定是提早收到消息。现在正挖好坑等咱们跳呢，可谓是危险重重。”
“三位一路上没少出力，光明教不忍看着三位一同去冒险，还请三位返回光明城吧。”
赔不剩话没说透彻，后面剩下的，大概是既然接了光明教的任务。哪怕知道九死一生，他也要带领黑暗使去完成。
这些话是身为光明教教众分内的事，无需和外人说道。
赔不剩没明言，刑真等人也能猜得到。
刑真第一个拍了拍赔不剩的肩头，随意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看看，大不了跑就是了。”
“到时候我跑得快，你们光明教别怪我不讲义气就行。”
九昭仪嫣然一笑：“嘻嘻，我跑的也快。”
自家妹妹摆明了一同前去，身为哥哥且有妹控倾向的九昭雪自然逃不掉。
无奈道：“被你们绑上了贼船。”
随即在场无人哈哈大笑，笑过又安静下来，开始布置晚上如何行动。
却说刑真等人离开光明城一月有余，岁末年初的除夕不知不觉到来，七杀天下也有过除夕夜的习俗。
城外虽然大军压境，城内百姓依然向往美好生活。天还没黑，大红的灯笼和喜庆的对联便已挂上。
街道上还有杂耍卖艺的走江湖人士，比如胸口碎大石，张口喷火焰，走云梯等。
孩童最喜欢看这样的热闹，将这些杂耍人士奉为神明。简直太厉害了，一锤子下去，咣当一声比磨盘大的石头碎裂两半，石头下压着的壮汉毫发无损。
喝了一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男子，吐出一挂长长的火焰，不正是说书先生口中的火神下凡。
一位女子大袖飘摇，脚步沾地闲庭信步。孩童们看不到女子腰间悬挂的绳索，只当天人降临行走人间。
一位烟袋锅男子抬头看了看空中走云梯的女子，又低头看了眼满心好奇的孩童。
孩童手里要么攥着家里长辈买的糖葫芦，要么握着除夕夜燃放的鞭炮，一个个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烟袋锅男子自然是光明教神出鬼没的教主扬祁，他从来不以教主的身份上街，更不会敲锣打鼓令百姓退让。
光明城大多百姓，只知有扬祁这号人，却不知此人长什么模样。当然，光明城内没有百姓认为扬祁是魔头。
杨祁感受着周围的欢声笑语，情不自禁流露出继续笑意。狠狠抽了口烟袋锅子，吐出一挂浓郁的烟雾。
孩童们被呛的不轻，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喘。而后呼啦一下跑的远远的，躲开这个该死的瘟神。
杨祁玩味儿大起，大声喊道：“别跑啊，把糖葫芦给我吃一口。”
“哇”得一下，胆子小的孩童突然放声大哭，显然被瘟神给吓着了。
“轰隆隆”突然远处产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颗颗燃烧火焰的巨大石头从远处砸来。
声音巨大响彻天地，掩盖了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一颗颗燃烧的巨石，更像是天外流星，带着毁灭气息降临光明城。
杨祁轻轻跺脚，身形猛然拔地而起。一个闪身，出现在马上降落下来的巨石旁。
抡起烟袋锅子砸向巨石，二者的体型，鸡蛋和房屋之间的差距。
碰撞后并无多大声音的震动，微不可闻的“扑哧”一声过后，燃烧的巨石怦然炸开化作齑粉。
在孩童眼中，杨祁像是会瞬间移动。每次闪烁，身形都会出现在马上降落到地面的巨石旁。
一杆一尺多长的烟袋锅子简直就是神兵利刃，比刚刚杂耍喷出来的火焰厉害的多。
每一烟袋锅子下去，无论巨石大小，皆化作齑粉洋洋洒洒飘落。
此刻杨祁伟岸的身影，烙印在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百姓眼中。
他独自一人护佑光明城内毫发无损，在他的果断出手下，可砸毁房屋的巨石无一完整落下。
直到此时，大人们都猜出了空中男子的身份。除了光明教教主扬祁，还能有谁？
一时间“杨教主威武。”
“杨教主万岁。”
“杨教主天人下凡。”
“噗通噗通”百姓叩拜不断，各种夸赞声接连响起。
一位徐姓的酒楼掌柜，站在自家酒楼门前。看着空中逐渐远去的身影，点了点头，露出欣慰笑容。
徐掌柜招呼一声：“所有的伙计，愿意跟我去城墙送酒送饺子的，今天的报酬翻五倍。”
“不愿意怕死的，现在离开回家过年。我不强求，年后回来继续做酒楼的伙计。”
一中年伙计当即接话“有杨教主保护没什么好怕的，掌柜的，我和你去，饷银正常就行。”
一位少年伙计傻笑：“嘿嘿，我得攒钱娶媳妇，五倍的报酬傻子才不去。”
“啪”的一声，中年伙计快步上前，猛然给少年伙计后脑勺来一巴掌。
怒骂道：“臭小子，你钻钱眼里了？”
少年伙计愤愤不平：“感情你结婚娶媳妇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要不把你媳妇借给我，我也不要报酬。”
中年伙计笑骂：“放你娘的屁，在胡说老子削死你。”
徐掌柜的见状赶紧来打圆场，带着微笑：“别吵了，该包饺子的包饺子去，不许偷懒。”
徐掌柜的喊住刚想转身离去的少年，安慰道：“小余别着急，有看中的婆娘和我说，我出钱帮你娶回来。”
被称作小余的少年伙计一脸的戒备，小声咕哝：“是帮我娶回来还是你自己娶回来给我瞧瞧而已。”
“啪”被气笑的徐掌柜也赏了小余一巴掌。
黯然道：“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能伺候得了女人吗？就一个儿子也没了，留着钱有啥用。”
“要是能帮你这臭小子娶房媳妇回来，也算是一件公德。”
少年小余听闻后咧嘴大笑：“哈哈哈，谢谢掌柜，真帮俺娶了媳妇。俺小余给您养老送终披麻戴孝。”
徐掌柜脸都变紫了，怒骂：“混账羔子，大过年咒老子死得快呢？”
知道口误的小余，转头就跑，远远留下一句：“掌柜的相信俺，俺所说的是实话。”
其实徐掌柜的并为生气，童言无忌，虽然小余不算是孩童，但也不必忌讳。
他了解酒楼里的少年伙计，人没什么本事，但是说话算话。不然的话，哪有掌柜的帮伙计娶媳妇的道理。无非是掌柜的看少年顺眼，知道少年不是坏孩子。
披麻戴孝相当于儿子对亲爹，小余没直言。徐掌柜人老成精，有怎能听不出小余的意思。
望着少年的背影，徐掌柜的第二次露出微笑。
像这种自愿发起给城墙教众送年夜饭的个人或者铺子等不在少数，送到城墙的礼物有多有少，不过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所行动。
原因无他，站在城墙上的光明教教众，有他们自家的孩子。
却说来到城墙上的杨祁，低头看见城下浩浩荡荡的大军。投石机、撞墙柱、蹬城梯等应有尽有。
预料之中骂道：“该杀的鬼子，就知道除夕夜你们会来闹事。”
光明教早有防备，城墙守卫教众不见慌乱。弓箭手、滚烫热油等，有条不紊的进行阻击。
“速速蹬上城墙，全力防御。”伴随着急促跑动，高古修奇的命令声传来。
近万光明教众，一股脑涌上城墙。都不是第一次镇守城墙，无需指挥，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
杨祁皱了皱眉，平淡道：“今天你们不是该驻守南边吗？怎么跑到城墙上来了。”
高古修奇先是抱拳：“参见教主。”
“南边是商国没有敌人，部下们闲着太无聊。”
“正好听闻城墙处有敌军，一众部下兴奋的嗷嗷直叫喊着来这边杀鬼子。”
“我也担心倭族趁除夕夜大举进攻，所幸带领步众前来协防。”
杨祁面无表情：“虽然我们是教派不是军队，但是依旧纪律严明。”
“听说你第二次擅离职守，我不希望看到下次。”
“今天倭族的攻势的确凶猛，又是除夕喜庆日子。念在你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不怪罪于你了。”
高古修奇讪讪道：“谢教主开恩。”
随即，他看向倭族大军。高古修奇眼神熠熠，大有下去杀个痛快的架势。
杨祁拍了拍他的肩头，劝道：“不是年轻人了，无需冲动。”
随即杨祁突然变色，盯着前方疑惑不解：“好强的灵力，你感觉到了吗？”
高古修奇下意识后退一步，沉声道：“我感觉到了危险，能击杀我。”
杨祁忽然原地消失，再看到其身形时，已是立身倭族大军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