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遥应了一声，拿着钥匙出门了。
蒋叶晗看着阮程明把门关上回来，拿起桌上夏遥用过的水杯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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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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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纸还散着放在工作台上，她过去翻了翻，阮程明坐在沙发里喝水，并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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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客人还没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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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得到回应，蒋叶晗也不甚在意，熟门熟路去壁柜里取了杯子洗了洗，又在冰箱里捡了两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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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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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少喝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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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把酒拿起来放回柜子里，顺手把锁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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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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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叶晗没辙，只能倒了杯水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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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这么帮你了你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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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抬了抬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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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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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叶晗并不会让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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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因为我吃醋，证明他在乎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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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美滋滋的拍了拍阮程明肩膀，颇有成竹在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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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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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侧身躲开她的手，貌似嫌弃的避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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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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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醒我这个糟心的问题，我一直觉得自己天天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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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叶晗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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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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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叶晗并没有逗留太久，也就是喝了杯水闲聊两句的时间，离开的时候天还没黑。阮程明把她来过的痕迹都处理干净，这才给夏遥打电话。
门开了，夏遥是拿着手机进来的。
阮程明把电话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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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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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楼下看到了，她把车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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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听她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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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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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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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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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遥觉得有些脸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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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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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知道就行。晚上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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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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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遥压下心底的小雀跃，及时跟上阮程明跳跃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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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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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一边去整理他刚才没做完的事。
夏遥的反应无疑成功的取悦了他，阮程明感觉不是那么计较中午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人的事了。
他站到夏遥旁边，看着那些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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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出去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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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天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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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遥见阮程明一张一张的翻阅着，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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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水画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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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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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色是有点过于谨慎了。不过随便画画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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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挺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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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遥小声的辩驳了一句。
不过阮程明没有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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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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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遥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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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下回注意一下。您有空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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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吧，这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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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答应了。
周末那天，阮程明起的很早，父母家里阮程辰还没到。母亲很早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腌排骨，择菜，洗洗涮涮。一边念叨着你们挺久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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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挺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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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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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从母亲手里接过来一头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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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到明年都比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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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别沾手了，出去陪你爸坐会儿。你爸没人的时候老跟我念叨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结果人回来了他就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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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爸年纪大了，以后还得有个人陪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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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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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把剥完的蒜瓣放在案板上，洗了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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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等着你也赶紧定下来，条件差不多，工作稳定就行。年轻人有时间能乱来能玩儿，你这个年纪，就是找姑娘也嫌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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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不动声色的应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母亲的话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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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姑娘妈还能给你介绍，可是你说你，我想帮忙也帮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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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擦了擦手，摘了围裙推着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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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敷衍我，出去吧，等程辰回来再下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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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辰看起来心事重重，他一进来的时候阮程明就发现了。母亲拉着他又问了一边侯雯和她的宝贝孙子怎么没来，阮程辰只说侯雯带着阮屿回家了，谈兴不高。闲聊了两句母亲就钻进厨房忙碌起来，父亲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手机，阮程辰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视，不过阮程明可以确定，他多半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
吃饭的时候，母亲也看出阮程辰情绪不对，问他怎么了。阮程辰起初还在搪塞说没什么，只是母亲催着问，才交代了实话。
阮屿过生日那天，侯雯跟蒋叶晗说阮程明的事情被侯雯的妈妈听见了。起先侯雯也没有告诉他，一直到半个月前，她妈妈直接把阮屿抱回家，才没瞒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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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之前一直没跟她家里说过程明的事，结果她妈妈比她预想的反应还要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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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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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不太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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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辰捏了捏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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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有无所谓的，就有唯恐避之不及的，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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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屿是我们家孙子，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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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看起来气的不轻，恨不得立刻就能出门找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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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已经在跟她妈妈说了，咱们这边还是先别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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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草草的就尾了，谁也没有心思继续吃下去，剩了一大桌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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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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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一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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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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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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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回去了，母亲也没有挽留他留到晚饭后，只是把他爱吃的东西打包，让他带回去。
他走的时候阮程辰没出声。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夏遥的兼职在暑假期间排班在周末的下午和晚上，家里没有人。阮程明陷进沙发里，从二十多岁接受自己的性向到现在，十多年间，他都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厌恨过自己，只能喜欢同性的自己。
这是夏遥第一次看见阮程明抽烟。
从楼下往上看的时候客厅的窗户是黑的，他以为阮程明还没有回来。结果一打开门就是一股扑鼻而来的烟草味，暗淡的房间里被烟雾填满了，没有呼吸的余地。
夏遥打开灯，烟灰缸已经满了，桌子上有两三颗掉落的烟蒂，阮程明低着脸，他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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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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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抬了抬头，长长的烟灰受惊一般掉落在脚边。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狼藉，把窗户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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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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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遥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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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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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程明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可能是因为抽烟太多了。他又坐回沙发里，把烟摁进烟缸，烟缸因为手劲在桌子上划出一截，发出刺耳的声音。阮程明不以为意，拿起旁边的烟盒又抽出一根点上。
夏遥看见垃圾桶里空了的包装，他绝对不相信阮程明这是没事的样子。从窗外吹进来的夜风把呛人的味道送进他鼻端，咳了两声。
阮程明躲开夏遥试图阻止他的手，拿着烟缸去了窗边，对着深沉的夜色长长的吐出一口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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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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