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只管说便是!朕在此处,你还怕什么不成?”
茹末还是支吾着说“不知道”,一连几次,德荣帝脸色终于沉了下来,瞧着茹末,冷声道:“你怕你家主子治罪与你,却不怕朕让你身首分离?!”扫了她一眼,“若是你这嘴巴不敢说话,日后也就永远闭嘴罢!”
竟是有分明的杀意了。
茹末自然是明白了德荣帝话下的意思,蓦然抬了头,脸上俱是惊恐,好半晌,又偷眼瞧了瞧淑妃,张了张嘴,像是又暗自纠结了许久,才喑哑着道:“圣上……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与此同时,东宫。
闻人久与洛骁在青澜殿内对弈,洛骁执黑,闻人久执白。却见执黑的一方眉头微锁,举棋不定,似是陷入了苦战,而执白的一方倒是依旧气定神闲,脸上似是有着微不可查的浅淡笑意。
“这都已经盏茶时间了,子清还未想好这一步该落在何处?”闻人久摩挲着自己手中的白子,微微垂着眼帘问道。
洛骁苦笑着瞧着那头,终于将子落了下去:“下次与殿下对弈,只让三子怕是不够。”
闻人久立即压着洛骁的步子落下一白子:“那你想要孤让多少?”
洛骁看着棋盘,想了又想,之后才缓缓落了一子:“若是让五子说不定还有着些许翻盘的机会。”
闻人久又跟进一子,吃掉了洛骁棋盘上一大片黑色的棋子:“若是下一次孤让你五子,你却还是如此,你待如何?”
洛骁便反问:“殿下想如何?”
闻人久听了洛骁的话,微微垂了垂眸子,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片刻,一抬眸,道:“子清便欠孤一个要求,如何?”
洛骁忽而就笑了。
闻人久眯了眼瞧他,清清冷冷问:“你笑什么?子清觉得孤的话很有趣么?”
洛骁摇了摇头,道:“只不过是在想,殿下全然不必这么说的。”低眸瞧着棋面,扬着唇角,笑着道,“只要是殿下想要的,我又有哪一次会不让殿下如愿呢?”
闻人久极轻微地一怔,随即垂了垂眼帘,没有作声。
随后双方又来回十几步,黑子终究是丢盔弃甲、坚守不住,洛骁一叹气,笑着将手上的黑子放了回去,摇头道:“殿下,我认输了。”
闻人久掀了眼皮瞧他,似是满意了,斜着瞧了瞧守在一旁的张有德,张有德见状马上上前替二人将棋盘给拾了。
闻人久接连赢了洛骁几次,将洛骁打的全然失去了招架之力。来来回回数局,直到尽兴了,这才住了手。让张有德将棋盘下去,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倒是许久未曾这么酣畅淋漓地与人对弈过了。”
洛骁便苦笑道:“却也不见殿下途中再放我几次。”
闻人久睐他一眼,道:“已然让了你三子,还要孤让,你也未太过贪得无厌了!”
洛骁据理力争:“却不说殿下自小便是通棋艺,十多年下来,便不是国手,在大乾内也怕是再难逢敌手。我一个莽夫,与殿下下棋本就是吃了亏,殿下却还要说我贪得无厌,这样的不公平真是好没道理!”
闻人久喝了一口茶,怡然自得:“谁人告诉你,你在孤这里是讲公平、讲道理的?”
洛骁被闻人久这理所应当的表情噎了一噎,好一会儿只能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不说这个”话题一转,正色道,“却听今日雅嫔竟是被圣上请去了御书房?
闻人久点了点头:“听说父皇却是发了怒,是牵扯到了那一事也不知晓后事如何。”
洛骁点了头,正说着话,突然听的外面一阵敲门声,张有德得了闻人久请示,便过去开了门。门外的小太监凑近了对着他说了些什么,递了一张纸条与他,张有德闻言皱眉应了一声,接了纸条然后赶紧回了头朝着闻人久身旁跑了去。
“何事?”闻人久问道。
张有德将纸条递给闻人久,道:“淑妃与茹末方才已经被锦衣卫带去了御书房,圣上此刻怕是正见着两人呢!”
洛骁前后一想,倒是明白了:“只怕是淑妃做了什么,被圣上抓到了把柄。”
闻人久沉吟一声,却是摇了摇头,眯着眸子沉声道:“若是说是淑妃做了什么被父皇抓住了错处,孤倒是以为,大约是那茹末动了什么手脚”站起身来,打开了那个纸条。巴掌大的纸上,只用墨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字。
盟友。
闻人久反复看着那张巴掌大的纸条,然后电光火石间,却是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给串了起来。
“借刀杀人、借刀杀人……这一招用的还真是妙极了!”闻人久将那纸条握了,声音低低地道。
“什么?”洛骁有些未能明白。
闻人久冷冷地笑了一声,道:“这些日子,宫里闹出来的那些闹剧,大约都是茹末为了脱身而最后制造的一场盛宴。只怕不日,这只苍鹰就要挣开淑妃的牢笼,自此之后海阔天空任它逍遥。只是她怕待她走了之后,孤未能再去支持她日后夺得大巫之位,是以这才特意在这当口儿叫人传了这么封信件过来!”
“这是在提醒孤,只要帮了她,苗疆就是大乾的!这不仅是在提醒,也是在试探孤啊!”闻人久这么道着,眉眼带着些许锐色。
洛骁先是一顿,随后也想明白了,微微皱眉道:“殿下的意思是,雅嫔死胎一事也是茹末安排的?”
“即便不是她安排的,却也与她脱不了什么干系!”闻人久冷声道。
“若是真是如此,那么她的心思倒真是深了。淑妃、雅嫔、圣上……甚至是我们,竟俱在她的谋划掌控之中。”洛骁沉吟一声,低声道,“即使与她为盟,却也只怕她的臣服只是因着如今的弱小毕竟苗疆与大乾多年一直势同水火。若是有朝一日巫族重整旗鼓,难不会让苗族再重新变成大乾的敌对啊。”
闻人久轻轻吹了吹茶盏中的茶叶,道:“子清说的有道理,孤自然也是知道的。茹末这个人,虽未女子,但是却有着不输于男子的胆识。如今落难,才不得不如此姿态。若是日后崛起,只怕撕毁盟约也不是没有可能。”抬了眼,又道,“只不过如今孤的羽翼尚且不算丰满,多一只可以驱使的力量,总比多一个潜在的敌人要好上许多,南疆需要人去掌控,而茹末现下正好符合所有的条件,她愿意带领着南疆臣服,无论真情抑或假意,至少在二十年内苗疆将会归属于大乾,不是么?”
洛骁还是皱眉:“可是在那之后”
闻人久眯了眯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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