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便朗声道:“将军辛苦,此番圣上有命,派遣三万将士前来支援,我等且先行一步,剩余的将士押解着粮草已在途中,不日便将抵达戍洲。”
张信大笑:“如此甚好。”向左右吩咐一声,前去安排洛骁所带来的将士住所,而后径直上前,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有些日子不见,倒是长得这么大,已经可以上战场了。”
张信此人曾经乃平津侯手下的副将,骁勇善战,战功赫赫,是平津侯一手提拔出来的人物,与平津侯府不可谓是不亲近。
洛骁一笑,道:“只是初入战场,怕是经验不足,还需的张将军指教。”牵着马随着张信入了军营:“只是不知这次边境,究竟是个怎样的状况?”
张信指派了一个下士去将洛骁的马带到马厩拴好,而后对着洛骁道:“随我进来,我与你细说。”
“这次上书,虽然为的是蛮族侵扰边境,但实际上的问题又却不仅仅是如此。”张信拿出一张羊皮卷,卷上细密地画着周围的地形态势,“戍洲在秋笛关内,过了秋笛关便是一片平坦的大牧场,而蛮族就活动于此。”
“秋笛关缺少天堑,易攻难守,是以戍洲边界子民频频遭受掠夺。”张信双手握拳,重重地砸向了桌子,发出“嘭”的巨响,“且大乾赋税已连续提了三次,戍洲早已无力供给,大量百姓逃难南下,另一部分身强力壮的男人则沦为了草寇,联合着这里的太守与县令,变本加厉的反过来剥削着戍洲百姓”
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粮草戍洲自身难以供给,多方压力又逼迫得士气一蹶不振……贼寇不过万余人,我方四万兵力却绞杀不得,实在是……愧对圣上,愧对大乾。”
洛骁将那羊皮卷拿在手上细细看了一遍,而后垂了垂眸,道:“张将军无须这般自责,将军戍守边疆的功德自是全数记在戍洲百姓的心里的。”将羊皮卷放下,道,“至于日后如何作战,且等明日众将领聚齐在一处,我们再好好商讨便是。”
张信笑道:“也是,此时自怨自艾未太过于难看。”站起来用手按着洛骁的肩膀道,“从帝京赶到戍洲,舟车劳顿想必你也是累了,晚上我做东,召集兄弟几个在一块喝上一杯怎么样?”挠了挠头,随后大叹了一口气,遗憾道,“哦,瞧我这脑子,一时高兴竟然忘了,军中有军纪,驻扎在此期间是不许饮酒的。”
洛骁道:“张将军也无须遗憾,待得绞杀那些蛮族、凯旋回京之日,我定当包下帝京最好的酒楼,让将军与将士们喝个痛快。”
“哈哈哈,一言为定,到时等上了京,你小子可不许反悔!”张信拍掌大笑。
洛骁也笑:“自当如此。”
*
大皇子闻人轩前往封地甘州的那一日,闻人久却是去了。
送别亭内,闻人轩早已不见德荣帝大寿之时的意气风发,一夜之间,母妃惨死,刘家倒台,连他也落得个近似于流放的下场。从大乾的长皇子到贫瘠之地的空壳王爷,云泥之差,打击之大几乎让他恍然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闻人久缓缓抬眸瞧着面前这个面目颓败的长皇子,淡淡道:“甘州离此不下千里,此去一别,还望大皇兄多多保重。”
“保重?”闻人轩冷笑一声,眼底俱是死寂,“如今已得这么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却又有什么须得保重的地方?倒不如随母妃他们一般,死了干净!”
“若大皇兄真的做了这般念想,何不于此撞柱,一了百了,为何前往那穷乡僻壤,苟延残喘过完余生?”闻人久瞧闻人轩一眼,指尖凌空一划,倏然指向了送别亭结实的大理石柱。
闻人轩一怔,眸底浮现出一丝悲怆:“事已如此,却不想连太子也要过来嘲笑我一番。”
闻人久道:“不是孤嘲笑皇兄,是皇兄自身已如败家之犬,斗志全无!”缓缓将手了回来,“私藏龙袍一事本就蹊跷,许多疑点还未查清却就已经匆匆结案,皇兄本该尊荣加身却偏生落得如此下场,难道皇兄就不气闷?”
闻人轩咬牙没有吭声,但藏于袖中的双手却死死的握成了拳头。
“若是皇兄真的就此一蹶不振,想必有人自会在背后拍手称快。”闻人久从张有德手中接过一个包裹递给了闻人轩,道,“此去甘州,皇兄势必会遇上一切难处,只是孤除了些许银钱,也帮不上什么若皇兄真的一心求死,就将这包裹丢了罢。”
闻人轩沉默片刻,终还是缓缓伸手将那包裹接了过来。
闻人久音色清冷,甚至无半分其他情绪:“皇兄宽厚,且有大智慧,便是留任甘州,想必也能有一番作为。为富饶之地锦上添花固然不错,但若令贫瘠之处安定祥和,岂不更是喜事一桩?”
闻人轩终于苦笑:“倒是我之前狭隘了。”
“珍重。”闻人久与闻人轩对视着,淡淡道了一句,而后才与闻人轩正式别过,转身离了送别亭,上了马车。
张有德紧随其后也跟了上来。
随着马车缓缓前进,张有德忽而低声问道:“殿下,奴才有一事弄不明白……大皇子如今势力全无,您为何要”
“没了势力岂不正好?能叫他将先前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数起来。”闻人久轻描淡写道,“再则,闻人轩虽说这次栽得重了些,但不可否认,平日里他处事圆滑,行事沉稳。这样一个人物若能为孤所用,日后必能成为孤的一大助力。”
张有德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现下殿下在大皇子失意时帮了一把,日后”
闻人久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张有德,轻声道:“你当闻人轩是傻的么?”
“那……”
闻人久道:“只不过,对一个砍掉了四肢、拔掉了利齿的老虎,喂点食总是没甚坏处的。”侧头撩开车帘朝外瞧了瞧,“毕竟当下这般光景,二皇子与他势同水火,六、七皇子年岁尚小,不成气候。他除了能依附于我,也无其他出路了。”
张有德点了点头,其中的弯弯道道虽只窥得一二,但是却也足够惊心。扫一眼自家太子爷纤弱的模样,心下叹息:生在这吃人的地方,纵然享受着泼天的财富,掌控着千万百姓的生死,却也日日时时被人算计,也算计着别人。
却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了。
第60章要粮
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八月。
八月的帝京天气已经热的有些狠了,夏蝉匍匐在树枝枝干上,顶着烈日不眠不休的鸣叫着,无端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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