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以貌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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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沁和小白刚走没多远就与前来救援的人相遇了。
这个猎场的安全措施还是十分完善的，救援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只不过刚才唐沁遭遇野猪的时候，那边的精力都用在了救援上，没有人对监控进行监视，不然启动野猪体内的麻醉措施，野猎也会失去攻击性。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唐沁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她只关心容熙川的病情，这像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让她连片刻的喘息都不能。
救援人员想要从小白手中接过他背着的人，大概以为他是个孩子，不能承担重任，可是小白根本不理会他们，背着人直接就从山头飞掠了下去，一转眼已经将救援队甩出了几十米之远。
救援队的众人：“……。”
这，这真是人类的速度吗？
不过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救援队的人又呼拉拉的跟了上去。
山下停着一辆救护车，救护人员已经严阵以待。
小白将容熙川送上救护车后，救护人员就开始了紧急抢救。
车上容不下太多人，小白便没有上去，而是站在车边看着唐沁。
唐沁冲他点了一下头，又吩咐猎场的工作人员将小白送回去，这才紧跟着上了车 。
车辆闪着警示灯一路飞奔，唐沁坐在一边，看着救护人员将容熙川围在中间，她只能看到他放在一边有些苍白的手。
有那么一阵子，她根本不敢看他，强迫着自已把视线转向窗外。
直到救护车到达医院，帮不上忙的唐沁只能跟在救护人员的后面，目送着他被推进了急救室。
就在唐沁失神的时候，莫北带着几个专家从她身边走过。
莫北看到她，来不及细问太多，只是冲她点了下头，便和专家们一起进了急诊室。
这样的情况，唐沁不是没有经历过，就在前不久，她守在同样的地方，而里面的人是小白。
“小白都可以挺过来，四爷也一定能。”身边幽幽传来的声音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
唐沁仍然盯着急诊室的门，沉默不语。
聂风看了她一眼，在椅子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的吧，小白那样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所以他的承受力非常人所能及，但容熙川只是普通人而已。
“你和四爷去猎场，打到什么猎物没有？”大概觉得气氛太过紧张和沉闷了，聂风假装语气轻松的问。
唐沁听到猎场两个字，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该去猎场的，如果不是远在深山，他的毒素发作时，就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治疗，而不会耽误了这么久。”
“已经很快了。”聂风说：“这个时间段，锦都到处塞车，如果在市内，到达医院的时间还不一定比现在快呢。”
唐沁不语，眼神黯然。
“我想四爷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聂风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时间有限，所以想多给你一些回忆。”
“我不会抱着回忆过一辈子的。”唐沁语气坚定。
“你什么意思？”聂风顿时张开了警惕的细胞，“你可别做殉情这种傻事，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他不会有事的。”唐沁说：“没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放弃希望。”
唐沁说完就不再言语了，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急诊室的门。
聂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闭嘴不言，交织在一起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紧张的情绪。
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唐沁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门口，紧张让她脸色苍白，眼睛连眨一下都不会了。
莫北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鼻尖上还有汗液。
他一向喜欢开玩笑，本想吓唐沁一下，可是看到她脸色差到极致，便又不忍心了。
“四爷很好，但还在昏迷。”
唐沁听到自己的胸膛轻轻一晃，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地的声音。
她隔着莫北的肩膀往里看了眼，正看到容熙川安静的躺在那里，如果不是他的脸上戴着呼吸机，真的会以为他只是在做一个悠然的好梦。
唐沁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一点红润。
“四爷这次的症状和小白上次的相似。”一边的钱医生说：“有了小白上次的经验，我们刚才在急救的时候少走了许多弯路，只不过四爷的身体素质不如小白，醒过来大概也要一段时间。”
莫北安慰道：“你先别担心，小白不是已经生龙活虎了嘛，这只是毒素发作，不会马上致命的，我为他做了全身检查，他的各项身体机能都很稳定，毒素也没有大面积爆发，只是作用于在他的眼部神经。”
“眼部神经？”唐沁敏感的捕捉到了这几个字，“他的眼睛会怎样？”
莫北和钱医生对视一眼，似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钱医生说：“大概会造成失明现象，刚才我们对四爷的视神经进行了检查，有损坏。”
“四爷会瞎？”聂风大惊，“暂时的吧？他以前也经常出现这种失明状态。”
莫北说：“现在只是推断，等他醒来后，我们还会再做一个具体的检查，至于会不会造成失明，要等检查结果。”
唐沁听了，突然转身跑进了楼梯间。
聂风要去追，莫北拉住他说：“让她去吧，她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唐沁没有下楼，而是延着楼梯一直往上走，直到走到最顶层，一扇小门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里是医院的天台，十几层高的距离，从天台边的栏杆往下看，能够看到下面的花园，花园里有一个水池，在傍晚的光线下反射着粼粼波光。
唐沁打开小门的一瞬间，冷空气扑面而来，而她像是不知道冷似的，迈着大步上了天台。
莫北说得对，她现在需要冷静。
只要想到容熙川的眼睛会失明，她就有种结束自己的生命换回他健康的冲动。
可她不敢这么做，因为她不确定自己的死会不会换来他的健康，如果不能，他将要再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唐沁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缓压抑了心中那个疯狂的想法。
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转身，一条熟悉的身影正倚在她来时的那扇小门上。
唐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在小白的眼中看到了悲伤。
不过很快，小白就恢复了他平时那副淡漠的样子。
“不是让他们送你回家了吗？”唐沁走上前，“你穿得这么少，还上天台来吹风？”
小白静静的望着她，也不开口。
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唐沁也没指着他会突然说什么。
“正好你来了，陪我说说话。”唐沁也顺势倚在门上，目光投向远处的天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点亮了昏沉沉的夜空。
“小白，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小白看了她一眼，自然是不会回答她。
唐沁也没指着他能回答，不过就是想找人吐吐苦水罢了。
“我很爱容先生，他让我贫瘠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如果失去他，就像失去了这城市的霓虹，世界将会在一瞬间坠入黑暗。”唐沁笑了一下，“我知道，他体内的毒素是不可能祛除的，因为我们已经用尽了办法，但是每一次希望过后都是更加痛苦的绝望。”
她的眼底渐渐湿润，“小白，你害怕吗？”
小白凝视着她。
“面对死亡，你害怕吗？”
小白垂下眼皮。
“你中的是和容熙川一样的毒，而齐先生已经毒发身亡，如果找不到解药，你和容熙川都会死。”唐沁叹了口气，“我希望你们两个都好好的，就算会死去，也要享受过完整的人生，而不是以这种方式离开。”
“可是，没有办法。”唐沁双手捂着脸，哪怕不想让眼泪流出来，仍然控制不住温热的感觉沾染了手心，被风一吹就变成一片冰凉，“我想救容熙川，我想救你，可是，没有办法，我真是太没用了。”
唐沁的左肩突然一沉，她抬起头，就看到一条身影从楼顶一跃而下，身边哪还有小白的影子。
她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刚才……是他拍了自己一下，那算是安慰吗？
小白竟然也会安慰人？
不过，唐沁很快就忽略了这个问题，而是快步跑向围栏边。
天台上风声呼啸，那个人就从这里翻了下去，十几层的高度，他攀着一侧的下水管，形如鬼魅，没几下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唐沁拍了拍额头，不走寻常路，美特斯邦威应该考虑找他做个代言。
小白一向神出鬼没，行踪飘忽，唐沁自然也不用担心他。
不过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倒让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回到急救室的时候，莫北正在安排人将容熙川转入加护病房。
唐沁不敢冒然靠近，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
聂风说：“暂时没什么危险了，你陪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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