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了白药,但对于底层的士兵来说,一般伤得不重的,那也是不敢奢望用上这么好的药。而且这个年代又没有麻醉药这种东西,这个时候顾南笙看着那一张张因为疼痛而变形的脸,心疼的同时,也复杂不已。
战争啊,永远是残酷的。
而受伤的和受罪的人,永远是最底层的士兵和百姓。
在帮忙的过程中,顾南笙也发现了这一批受伤的顾家军,大多数都是箭伤,只有一小部分是刀剑伤。便好奇的问道:“这些士兵都是怎么都是箭伤?”
“这次我们的对手,是西凌有名的神射队,据说里面的士兵个个都有百步穿杨的本事,所以在远攻的时候,我们比较吃亏。”顾凌霜说着,便取出射在士兵肩胛处的弓箭,而后递给小初。
小初立刻拿着,转身将那完整的箭羽放好。
顾南笙看得有点好奇:“顾小姐,这个箭留着还有用?”
“自然是有的。”
顾凌霜一边回答,一边给士兵止血包扎:“我们现在的时代,弓箭是主要的远程作战兵器,箭羽的制作工序繁复,成本比较高,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会选择对箭羽繁复利用,以降低我们的作战成本。所以对方射过来的箭羽,我们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也会收集起来再次利用。”
顾南笙也算是了解了冷兵器的时期的无奈,忽然她想到了一个问题:“那是不是说,我们射过去的箭羽,也会被敌人捡起来再次利用?”
“是的。”
顾凌霜点头:“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战争本来就是劳民伤财的事情。”
顾南笙闻言,没有说话。
随后,药庐里送来的受伤士兵越来越多,顾南笙看着这些士兵,隐隐的感觉到,似乎西凌那边的战事越来越猛了。
顾南笙跟着顾凌霜他们一起,在药庐一直忙到酉时。
来的时候忙着赶路本来就没有好好的休息,到了之后又立刻加入顾凌霜的救治队伍,如此高强度的活动让顾南笙累得腰酸背痛的,当然墨二也没有闲着,也一直在帮忙。
陆雨带着几个弟子走了过来,开口道:“霜儿,阿笙,现在都过了吃饭时间了,这里我们来弄,你们先去吃饭,吃好了再来换我们吧。”
顾凌霜看着源源不断送来的伤员,摇摇头,说:“师父,我不饿,要不阿笙,你先去吃吧?”
经过一下午跟顾南笙一下午的接触,此刻顾凌霜也觉得顾南笙这人不错,她也挺喜欢她的。
也难怪,那个人会喜欢她。
“那,行吧。”
这么忙的情况下,顾南笙也不扭扭捏捏的。
陆羽的一个徒弟立刻上前来,开口道:“顾姑娘,我是师父的大弟子,你叫我一声陆师兄就行,或者叫我陆鹏也行,这边请吧,我带你去吃饭。”
药庐有自己的厨子,平日里他们的吃食都是自己搞定的。
“好,谢谢陆师兄。”
顾南笙正跟着陆鹏朝着吃饭的屋子而去,刚端着碗,又有好几个伤兵被送了过来,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身穿黑衣的人。
他见到顾南笙之后,便立刻跑了过来,看了眼顾南笙身边的陆鹏,压低声线开口道:“夫人,主子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属下奉命请你回房用膳。”
顾南笙看着那人,见他所穿的是跟自己一样的墨氏十六子的衣服,便知道这人是云瑾承派来的。
她扒拉了一口饭,问道:“你们主子吃了么?”
“没呢,主子跟顾将军一起上了前线战场,临走时吩咐属下来接夫人的。”墨三恭敬的回禀道。
顾南笙点点头,一边吃饭一边说道:“你看我都已经在吃了,就不回去了,再说这一来一去的,耽搁时间不说也麻烦,我在这儿随便吃些就好了,你回去伺候你们主子吧。”
墨三闷了一下,有点为难的道:“可是,主子说了……”
“你回去跟你主子说,战事要紧不必管我,我在这药庐里会照顾好我自己的,让他自己小心些。”顾南笙说着,就把墨三给赶了回来,飞快的吃完饭之后又赶着去帮着救治伤员。
这一忙,又将近两个时辰。
最后,顾南笙也能明显的感觉到,送来的伤员越来越少了,就在大家纷纷猜测这前方的战事快要收结尾的时候,突然一大队的士兵拥簇着,飞快的朝着这边来,人还没到呢,就听到外面的人急吼吼的大叫:“快,快去请陆大夫,我们将军受伤了。”
将军?
顾南笙眉头皱了一下,什么将军能让这群见惯伤员的士兵这么着急。
好奇之下,收拾好手中的这一个伤员,就跑到了外间,一眼就看到了被陆羽和好几个军医围着的人,顾南笙挤了过去。
陆羽拿了白色的帕子摁住顾景灿的胸口,满脸着急的开口道:“将军的伤口是匕首刺的,正中胸口,必须尽快拔刀才行。陆鹏,陆飞,你们去准备工具。”
“是,师父。”两个青衣医士走了之后,顾南笙便看到了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脸色有些惨白的顾景灿。
顾凌霜也被眼前的情形给吓着了。
虽说她见惯了伤员,但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亲人伤成这幅模样,还是忍不住心惊,红着眼眶:“爹,你怎么样。”
“我没事。”
到底是久经沙场、杀伐果决的将军,顾景灿即便是胸口插着一把刀,惨白的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他也能淡定的咬着牙,强撑着自己的气场。
但,当他的目光看到顾南笙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这里可不是你捣乱的地方!”
虽然他心里对顾南笙来军营很是不满,但到底已经是来了,因着云瑾承的关系,他也不可能把她送走,所以之前便吩咐了顾轻鸿安排好云瑾承的房间,以便他们去前线的时候,顾南笙可以呆在房间里。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都快亥时了,顾南笙还在这儿。
“顾将军,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这儿捣乱了呀?”顾南笙简直是要被气死了。她
是真的有点不能理解顾景灿为何对她有如此深的偏执了,难道就因为云瑾承选了她,而没有选择他的女儿么!
这也太霸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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