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带着陈果儿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放眼一看一片荒凉,门口有守卫把守着,见了赵九前来,立即施礼,“九爷。”
赵九摆了摆手。
“这是什么地方?”陈果儿惊讶道。
她在王府也住了有些日子了,再说几年前也和赵玉婵一块来过,怎么从来都没见过有这么个地方?
“这是王府的私牢。”赵九道。
陈果儿一下子就明白了,大户人家,尤其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很多都设这种私牢,目的是处罚犯了错的下人。
这年代签了卖身契的下人就是自家人,哪怕主人家打杀了也只需要去官府报备一声就行,根本用不着偿命。
整个院子里的一圈屋子都是私牢,窗户上钉着板子,以防止人逃走。
赵九领着陈果儿进了一间屋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私牢,心里也难免好奇。
原本以为大概就是一个空屋子,或许里面还有些刑具一类的,结果进来才发现就只是一个空屋子,直到赵九按下一个开关,顿时一面墙打开,露出一个地道来。
陈果儿这才知道竟然内有乾坤。
地道里十分黑暗,两旁的墙壁上点着油灯,其中一个侍卫举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小心,地面湿滑。”赵九扶着陈果儿,让她注意脚下。
一进地牢顿时一股阴风扑面,陈果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甚至有种进了阴曹地府的感觉,虽然她没亲眼见到,但估计这里大概死过人。
而且地下本就阴冷,更让人心惊胆战。
赵九就在陈果儿旁边,自然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忙拥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顿时就察觉到她小手冰凉,手心上满是汗水。
赵九有些诧异,陈果儿是见过死人的,之前她在军营里的时候,正好赵九带兵去和淮南王的大军交战,当时陈果儿就镇守在乌州城外。
甚至如果没有她的出谋划策,还不会那么轻松的拿下渝水关。
更何况两军对垒的时候,死伤无数,当时陈果儿还曾跟着军医一起给将士们疗伤。
再有之前在乌州城外的时候,赵家军因为水土不服而大片的病倒,那次也死了不少人,当时他还担心她害怕死人,但她神色如常,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
怎么这会倒怕了?
“莫怕。”赵九放在陈果儿肩头上的手微微收紧,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下,“有我在。”
陈果儿这才回过神来,白着脸朝赵九笑了下,“我没事。”
作为医生,见惯了生死,本没有什么好怕的,但这种跟那种不一样。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但那都是很自然的,但这种被打杀或者折磨而死的却是不能承受之重。
当然她也不会去批判什么,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见她脸色苍白,赵九顿住了脚步,“既然不舒服就回去吧,也没甚好看的。”
“来都来了,还是看看吧。”陈果儿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实在是好奇那个女子为什么会被关到这地牢里。
见她坚持,赵九也就不再说什么。
地牢很深,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下面有哗啦啦的水声,又走了一会终于到了下面。
原本陈果儿以为地牢里应该是各种的脏乱差,蟑螂老鼠满地爬,但出乎意料的是四周打扫的很干净。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所有她以为的这些都有,只不过她站的这处比较干净而已。
下来楼梯是一处宽敞的地面,甚至铺着青砖,陈果儿随着赵九就站在这里。左右有十米见方,五六米开外处是一座水牢,隐约能看到里面绑着一个人。
那人胸腹以下全部浸在水中,双手被铁链吊起来悬在半空中,透过不算明亮的光线隐约可以看到那里面是个女人。
“此女便是素锦。”赵九指着水牢中的女子,不等陈果儿问,便主动道:“此女胆大包天,举止粗俗无礼,那日在花园子里竟敢公然引、诱为夫,是以将其关押在此,以示惩戒。”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企图引、诱他是真的,只不过地点不对。
陈果儿睇了赵九一眼,见他朝自己挑了挑眉,一副邀功的样子,顿觉好笑,他这是在表忠心?
有女子想勾、引他,他不但不上钩反而将其关押,为了她守身如玉,简直可歌可泣。
“这回可放心了?”赵九抬起陈果儿的下颌,叠锦流云的眸底闪过笑意。
这么多天以来,她的忐忑不安,她的黯然神伤,以及她带着小聪明的试探都看在赵九眼里。
赵九是既高兴又生气。
高兴的是陈果儿为了他吃醋,这代表了她在意他。
生气的是她的不信任。
陈果儿此刻也是面红耳赤,微微撇开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虽然嘴上逞强,但微弯的嘴角却泄露了她此刻心情的愉悦。
赵九看在眼里,更觉好笑,不由得轻笑出声。
陈果儿大囧,忙转移话题,“那九爷打算怎么处置她?”
总不能一直在水里泡着吧,人都泡完了,虽然她也气有别的女人对她的男人动心思,但罪不至死。
“夫人仁心,既然你不想她死,那就发卖了吧。”赵九一挥手,让人将水牢中绑着的女子捞上来,同时吩咐下去,“将剩余的那些女子也都一同发卖了。”
原本他是打算将那些女子送给其他的权贵们,不过既然陈果儿不喜欢就算了,他也不想给她添堵。至于貌美的女子多的是,到时候让人再买就是了。
这个结果让陈果儿很满意,两人出离了水牢回到地面上,赵九难得清闲,便陪着陈果儿在王府里走走。
烦恼了多日的心事解决了,陈果儿就想起了铺子里的事,难得赵九在家,就和他闲聊了几句。
“我猜肯定是有人背后捣鬼,不然我们出的银子比市价更高,他们完全可以拿着这些银子在别处买更好的院子,没道理不把房子卖给我。”陈果儿想了想,又觉得也不完全。
有些人就喜欢自己住惯了的地方,不是有句话叫做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吗。
如果真是那样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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