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王爷去种田

时下已是初春，赵九的乾园里一派生意盎然，回廊两旁的柳条抽出了嫩芽，随风轻摆，给庭院增添了一抹灵动。
两旁的花圃里浓艳的郁金香盛绽，随风摇曳间发出淡淡的幽香，偶尔两只飞蛾扑过，别有一番趣味。
陈果儿漫步在其中，仿佛忘记了一切烦恼。
前面是一座石拱桥，旁边一处凉亭，那是前往紫竹轩最近的一条路，以往每次陈果儿都是走这条路过去。
今天，桥上多出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
翠绿色的绸缎包裹着少女玲珑有致的身形，鬓角的蔷薇花更是给少女增添了一抹娇羞，窈窕佳人，傍水而立，很有风情。
而少女的眼角眉梢间又有股英气，不似时下大家闺秀的柔婉，很惹人眼。
陈果儿在看少女的时候，少女也在打量着她，空气中除了荼蘼的花香之外，增添了一股火药味，是来自少女。
陈果儿心下狐惑，她很确定并不认识眼前的少女，那对方的敌意又是从何而来？
从对方的穿着上来看，像是一等丫鬟，以前乾园里也有过丫鬟，只不过在上次那个叫做春桃的丫鬟陷害陈果儿却没成功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陈果儿也只当对方或许是镇北王府来的，并没有在意，眼风掠过就当做没看到，继续往紫竹轩的方向走。
对方却拦住了她。
陈果儿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少女，“有事？”
她能感觉到少女对她的不善，虽然陈果儿不知道为什么。
“你是陈果儿？”少女很不客气的俯视着陈果儿，那样子更像是她才是主子，而陈果儿不过是一个婢女。
陈果儿点头，静静看着对方，等待她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你这种身份的女人也敢进乾园？”少女很不客气，对陈果儿更是颐指气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陈果儿失笑，她这种身份？
她的身份怎么了？
至少她不是奴婢。
“这跟你有关系吗？”陈果儿反问。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却轮不到对面的少女质问。
“当然有关。”少女挺了挺胸前的伟岸，颇有股显摆的意思。
同时眼神也在陈果儿身上扫了一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最后落在她露在罗裙外的大脚上。轻哼了声，颇为不屑的意思。
陈果儿将对方的神色尽收眼底，也明白少女是在讥讽她的天足，只是陈果儿更好笑的是少女也是一双大脚。
一个大脚嘲笑另一个大脚？
这是什么鬼？
陈果儿也不说话，只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觊觎。”少女再次道，神色间充满了火药味。
陈果儿挑眉，她没工夫跟这打哑谜，她还要去见赵九呐。
“有话就直说，你到底想干啥？”陈果儿也不客气的道。
礼貌是相互的，既然对方无礼，她也没道理主动送上门去，给人家践踏的道理。
少女似乎也没想到陈果儿这么冲，一挺胸，再次道：“就你这样的出身也想攀上九爷？还是省省力气吧，别再痴心妄想，当心飞的高，摔的更惨。”
陈果儿了然，原来是冲着赵九来的，想必又是一个对他芳心暗许的少女。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什么出身？”陈果儿唇边勾起一丝促狭的笑意，也学着对方上下打量了几眼，“看你的穿着应该是这乾园里的丫鬟吧？而且是刚来的，不然不会这么没规矩。”
陈果儿家是家世不显赫，可到底也是素人，至少她是自由身，相比起卖身为奴还是要高一些的。
少女的脸瞬间变了色，似乎陈果儿的话踩到了她的雷区，一时间恼羞成怒，就要上前一步。
陈果儿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余光瞄了眼旁边的水池，对方比她高，比她壮，真打起来的话陈果儿讨不到便宜。
却听少女冷哧，“我是九爷的女人。”
少女高高的扬起下颌，挑衅般的看着陈果儿，一副这下怕了吧，还不赶紧滚的样子。
陈果儿却好像只是听到对方谈论天气一样，“哦。”了声，就要越过少女往前走。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站住。”少女再次拦住了陈果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陈果儿回首定定的看着对方，“你说的我已经听到了，还是说你想听我说什么？”
少女一脸的不敢置信，似乎陈果儿是怪物一样的盯着她看，一般女孩子听到这种话，不是都该生气的吗？
而后大吵大闹，或者一气之下离开。
为什么陈果儿没有这样？
少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陈果儿，似乎要把她看透般。
陈果儿的眼睛大而清亮，澄澈的没有一丝杂念，像个天真的孩童，也回视着少女。
倏然，少女明白了，“你不相信？”
除了这一点之外，她想不通陈果儿为什么听到她说是赵九的女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次陈果儿很诚实的点头，认同了对方的话。
“为何？”少女似乎难以接受般，质问的声音有些尖锐，好似指甲划在玻璃上。
“没有原因，我就是不信。”陈果儿耸了耸肩。
她的动作落在少女的眼里，就变成了挑衅，少女眉眼都立了起来。
“你觉得我不美，不配？”少女眼角眉梢都充斥着怒意，似乎想把陈果儿烧灼般。
这是赤果果的蔑视，陈果儿瞧不起她，这一认知让少女很愤怒。
陈果儿摇头，少女很漂亮，不同于孙毓秀的张扬，也不像陈莲儿的柔婉，她的美有种英气，有很多男人会喜欢这种女子。
“不是美不美，配不配的问题，而是你不是九爷的女人。”陈果儿坚定的道。
这一点陈果儿很确定。
赵九曾经说过，他房中无人，他不会骗她。
哪怕他在外面或许逢场作戏，也或许流连过风月场合，但是他说了他房里没有女人。
他说了，陈果儿就信！
赵九不会骗她，也没必要。
少女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赵九一袭白衣出现在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