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006

年夜饭吃完，孙全有点头重脚轻地回到自己房间。
爸妈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等春晚，刚才也喊他一起看的，但他没兴趣，春晚有袁水清好看吗？
是的！喝了点酒的他，心里忽然很想很想袁水清了。
话说，回来这么些天，除了那天求婚，他和她都没见面了，从m市回来之前，每晚都搂着她睡，这回来了，却总见不到她的人，其它时间也还好，就是喝了酒之后，忽然很想念她的怀抱。
回到房间，掏出手机，意外发现她已经在半个小时前，给他发过一条新年祝福。
孙全呵呵傻笑着，一屁股坐在床头，谢谢地靠在床头，双眼半睁半闭地拨通她的电话。
片刻后，电话接通。
传来袁水清温柔的声音，“年夜饭吃完了？”
孙全闭上眼睛嗯了声。
袁水清：“喝了酒吗？”
孙全又嗯了声。
嗯完，他口齿不清地说：“媳妇儿，我想你了，怎么办呀？我喝了酒，不能开车，要不然我现在就来见你了……”
袁水清轻轻笑了声，说：“喝了酒就好好睡一觉呗，正好你最近都没休息好，想见我还不容易呀？你明天睡醒了，再来找我呗！”
闭着眼的孙全摇头，“不行，我现在就想见你，很想很想了。”
袁水清放轻声音，哄孩子似的哄着，“行行，那你快点睡呗，睡着了就能见着我了。”
“真的？”
某人此时脑子很不灵光，将信将疑，直觉告诉他，好像有哪里不对，但皱着眉头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却又想不出有哪里不对。
袁水清：“对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对吧？快睡吧！睡着了你就能见到我了。”
“哦，那我这就去睡？那我们一会儿见？”
“嗯，快睡吧！我马上就来见你。”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
通话结束，孙全这个傻比真的往床上一倒，随手扯过床上被子往身上一搭，抿了抿嘴，就真的闭着眼睛睡了。
电话那头，袁水清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吃吃地笑了，眉眼都笑弯了，笑得肩膀微微发抖。
“这么可爱……”
她笑着自语。
……
深夜12点。
孙全被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醒来后，觉得尿有点憋，就迷迷糊糊地出去上了个厕所，回到房间时，已经有几分清醒。
房间里亮着灯，坐在床沿上，他能看见窗外不时冲上夜空的烟花突然爆开，远近各处的夜空都有。
开财门的时间到了？
他懵懵地眨着眼睛，过了好一会，瞥见床头的手机，才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睡觉前，好像和袁水清通了个电话？
她说什么来着？
来见我？
她人呢？
孙全下意识扭头四顾，却发现房间里除了他自己，再没有第二个人。
“骗子！”
嘀咕着，他拿起手机，下意识就想打一个给她，但听着窗外吵得不行的鞭炮声，他打消打电话给她的念头。
改成编写一条短信发给她——“睡了吗？新年快乐！”
片刻后，袁水清回复：“睡醒了？”
孙全：“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的，你还没睡？”
袁水清：“不！我已经睡着了，呵呵。”
孙全失笑，回复：“想不想我？”
情侣间，似乎总会发这样的废话信息？
袁水清：“你猜！”
孙全嘴里笑骂：“猜你妹！”
手上回复的短信却是：“肯定很想很想了！”
袁水清：“呵呵，对了，你明天打算怎么过？出去拜年？还是在家里写稿子？或者别的什么？”
孙全：“拜年吧！我早就打算好了，明天争取一天时间把所有需要去拜年的亲戚家都跑一遍，从后天开始，就继续闭关码字，为了早日把媳妇娶回家而努力！”
袁水清：“你一天能跑得完？你家亲戚会留你吃饭的吧？”
孙全：“没事！不管他们怎么挽留，反正我明天都要把几个亲戚家都跑完，对了，明天拜完年，我估计回头那些亲戚家也会有人来我家拜年，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晚上就去酒店开个房间，那样我就不用应酬那些来我家拜年的亲戚了，嘿嘿，怎么样？到时候你来看看我呗！”
袁水清：“看你干什么？”
孙全：“嘿嘿，你说呢？”
袁水清：“我不说！我不懂！你别问我！”
孙全：“嘿嘿，媳妇，我想你了。”
袁水清：“那你继续想呗，我允许你想我。”
孙全：“……”
两人好像都忘了这年头的手机短信费也是很贵的，一毛钱一条，这么贵的短信，他俩竟然用来打情骂俏？
孙全这个败家子，竟然用一毛钱发一个省略号过去……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一毛钱一条的短信就跟不要钱似的，飞来飞去，也不知飞了多久，直到孙全忽然收到一条来自中国移动的温馨提示——他的手机已欠费，请及时缴费。
苦笑、无语……
只能随手把手机扔在床头，上床继续睡觉，这年头给手机缴费可没那么方便。
……
次日，大年初一。
孙全起床洗漱之后，吃了颗茶叶蛋，喝了口茶，就拿上钥匙、钱包和手机出门去了。
他昨晚在短信里跟袁水清说，他今天要跑完所有需要他拜年的亲戚家，可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打算这么干。
开车出去，先找了个移动营业厅把手机交了费，给袁水清发信息解释昨晚为什么聊着聊着，人就不见了。
跟着就找了一家批发店，买了一堆礼品塞进车子后备箱，然后开始他一天跑完所有他需要去拜年的亲戚家的旅程。
他首先去的是姑姑孙志英那里。
上门的时候，孙志英一家刚开始吃早饭，煮水饺加茶叶蛋。
一家人吃得好好的，突然就看见孙全拎着拜年的礼物上门，但挺错愕，这也太早了吧？
但孙全脸上的笑容很热情，又是来拜年的，孙志英一家心里虽然嘀咕，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笑着的拜年人？
咋办？
热情接待呗！
喊孙全一起吃饺子吃茶叶蛋呗！
孙全没客气，他早上出门只吃一颗茶叶蛋，就是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他吃得很快，吃完之后，他在姑姑家待了大半个小时，喝了一杯茶，吃了点瓜子，就起身告辞。
姑姑一家还想留他吃午饭，孙全坚决婉拒，硬是溜走。
随后，启程去给两个舅舅拜年。
下午2点不到，他就顺利给所有需要拜年的亲戚拜完年，开车回家。
回家后，他就开始收拾行李。
徐梅和孙志才本来是在客厅看电视、喝茶、嗑瓜子。
看见孙全进了一趟书房，出来的时候就拖着行李箱，一副要走人的架势，夫妻俩都诧异起身走过来。
徐梅：“阿全，这大过年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孙志才也皱眉问：“对啊，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孙全将早就酝酿好的谎言说出来，“唉！没办法，公司那边临时有点事，需要我立刻赶过去处理，没事的！爸妈，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再回来陪你们过元宵节啊！”
孙志才不豫，“这大过年的，你公司出了什么事啊？不能过完年再去处理吗？”
徐梅：“就是！这大年初一，能出什么事呀？要不，你过完三天年再走？”
孙全苦笑摇头，“没办法，公司是我的，现在其它员工都放假了，出了点急事，我不去的话不行的，你们放心！一点小问题，我去去就回！嗯，就这样吧！爸妈，我赶时间，你们让一下呗！”
就这样，大年初一，他就从家里溜号出来，开车在县城绕了绕，找了一家新建不久的五星级酒店住了进去。
如果是平时，他当然没这么奢侈。
但今天是大年初一，他想对自己好点儿。
再说了，他还期待着袁水清来这里和他幽会呢！这大过年的幽会，不得有个好点儿的环境？
又不是没钱！
五星级酒店的条件自然没得说，据孙全所知，这也是近两年他们县城新建的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
他没住过别的五星级酒店，因此也无从判断这家酒店和别的城市的五星级酒店有没有差距。
他估计是有的。
他就不信小县城的五星级酒店，能和一线大城市的五星级酒店相比。
当然，这方面他无所谓。
入住后，他先给袁水清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入住的地址和房间号说了。
电话里，袁水清轻笑一声，“你告诉我你住哪个房间干嘛？我又没说我要来看你。”
孙全：“乖！别闹！亲爱的，我真的想你了，你就行行好，抽空来给我送点温暖呗！”
袁水清：“送什么温暖？你住的不是五星级酒店吗？房间里没空调？”
孙全无语。
随即继续恬着脸说好话，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先把她骗过来再说。
“不来！你冷的话，就开空调吧！”
通话结束的时候，袁水清说的很肯定。
通完电话，孙全叹了口气，有点意兴阑珊，嘀咕：“这妞越来越不听话了，还是不是我的妞？”
晚上8点多。
正在码字的他忽然听见有人敲门，“谁呀？”
他喊了一嗓子，没听见有人回答，但敲门声又响了两声，孙全皱着眉头，疑惑地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看见门外笑吟吟的袁水清，他呆了呆，随即喜上眉梢，立即上前一把抱起她，在她的惊呼声中，像土匪抢媳妇似的，快速把她抱进房间，右脚一勾一踹，就关了门。
相当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