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们说——”
“她们说什么都不重要。”严恪看着望舒,脸上尽是严肃且认真的神色,道:“我眼睛能看、耳朵能听、脑子会想,还不至于蠢到通过别人去了解你——那不是舍近求远、没事找事吗。”
“但不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吗?”望舒反问,也不知道是想证明什么。
“她们怎么可能有我了解你……”严恪嘿嘿一笑,道:“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深’地了解你了”。”
听出他话里的下流味,望舒伸手去锤他胸口,明明是在谈这样严肃的事情,怎么还能跟她开玩笑。
“我相信自己看到的,”严恪握住她的手,说得温柔,道:“没人能把我们挑拨开的。
“我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还能经不住这么一点点小波澜?”
“可是…如果没有我,你跟她没准会很幸福的……”望舒的脸鼓得像个包子,道:“毕竟那张婚书上就……那么写的啊……林家的大小姐和严家的大英雄……怎么看都比跟我在一起登对……”
严恪一愣,他没想到望舒竟然是在在意这个。想了想,他从床上下来,踩着鞋,往书桌那边走去。
“怎么了……”望舒被他的大动作吓到,也跟着坐了起来。可严恪没回答她,在桌子旁翻找。不一会他便找着了个信封,又回到床上,递给望舒。
“这……”望舒看着那发黄的信封,疑惑道:“这是……?”
——
“唔,是当时的婚书。”严恪道,他坐在望舒旁边,看着她拆开信封又将那张纸抽出来。
“严家小子严恪与林府千金,经媒妁之言,预结秦晋之好。唯望二子,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望舒看见了,她看见了——在婚书上“林府千金”的旁边,严恪认认真真地写上了“林望舒”叁个字。因为这叁字是新添的,所以明显能看出比其它字颜色深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写的……”望舒脑子有些发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久之前就写上了……”严恪回答得认真,道:“就……咱们洞房那天晚上吧。早知道你介意这个,我当时就该给你看。”
严恪伸手,把望舒搂进怀里,下巴顶在她头顶,慢吞吞道:“没遇见你之前呢,我想过不少以后媳妇儿该是什么样,遇见你之后呢,我满脑子就只剩下你了……”
“你看,你是我严恪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严恪爱的、疼的女人全天下也就你一个。别人我不管,可我们严家、我严恪,就只认你林望舒一个人,其他人嘛哪怕是天仙下凡,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个旁人,你才是我的女人,懂吗?可别再说我跟别人登对了。”
“你看,咱们两又对脾气,各方面又合适,这就叫天造地设…记住了吗…”
面对严恪突如其来的告白,望舒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被严恪填得满满的,憋了许久,她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可是我又不是什么大小姐……我疯起来可是很吓人的……”
“那有什么关系,”严恪笑得轻松坦荡,道:“你怎么样我都惯着。”
似乎是十几年里头一遭,望舒第一次这样——被明目张胆且坚定的偏爱和的选择。
她好喜欢。
“不过话说回来……”严恪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道:“我感觉林尚桐气呼呼地走的——想也可以理解,毕竟林牧出手威胁她丫鬟的性命,生气倒也是应该。那种娇小姐受了气,该不会……?”
“你怕她做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望舒用手撑着脸侧,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对我们其实没什么影响,”严恪认真道:“这瀛洲城里,能取我们几人性命的人,到现在我还没发现。主要是你,我怕林尚桐恼羞成怒雇了杀手过来……乖乖,你最近可要离我紧一点,我哪也不去,就在家守着你好了……”
看见严恪紧张的样子,望舒笑出声,伸手去拧他脸颊,道:“你放心啦,林尚桐不是那样的人。”
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望舒便又补充道:“她的脑子绝对想不到这些事情啦,受了委屈也至多不过在老头子面前哭闹几天,老头子哄一阵子就好了。毕竟对她而言,整个世界就只有林府那么大。那些圣贤诗文早都把她脑袋塞满了,你让她去跟你言诗作对,或许这瀛洲城也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可要是让她去买凶杀人……你倒不如先杀了她。”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林尚桐那么生气的原因或许并不是小牧……而是你。”望舒仰头,看着严恪眨巴眨巴眼睛,像小狐狸一样,道:“不过这也都是我的猜测罢了。”
“我?”严恪好奇道:“我怎么了?”
“林尚桐才不会是那种会因为丫鬟受委屈她就生气的性格呢。”望舒道:“秋云虽然跟了她很多年,但是对于林尚桐来讲嘛,丫鬟毕竟是丫鬟,哪怕是被小牧真的抹了脖子,她也只会因为小牧‘打狗都不看主人’而生气,绝不会因秋云没了性命难过。毕竟对她而言,绝对是自己作为林家大小姐的尊严更重要——所以,我说她为什么生气的原因是你。”
“嗯?为什么?”
“她大概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会有人喜欢我而不是她吧。”望舒慢悠悠道,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许是觉得林尚桐实在好笑,便又解释道:“这对她而言是根本不可能的嘛,在她看来,世间的男子都该倾心于她才是。而你不但对她冷淡,言语中更是处处维护着我——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个她才气成那样吧……”
严恪一愣,他实在是不敢相信,道:“这世上竟真有这样的人吗……看来我还是见识的少了……”
“嗐,这瀛洲城里的怪人多了去了,这才哪到哪。”望舒揉了揉严恪的头发,道:“比如你面前,就躺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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