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寄生

正如布里姆博士所说，所谓的orig的确形似一块梭形的岩石块，竖直插在大坑的中央部位，静伫在那儿一动不动。
当然，如果只是普通的岩石块，那自然没有什么吸引人注意的地方，这个orig的表面并非寻常岩石那样凹凸不平，恰恰相反，这块orig的表面光滑如镜，布满了桔红色的图纹，隐隐约约还有光线在这些图纹中流动，只要不是傻子，就能一眼看得出来这绝非自然界所能形成的物体。
“感觉到了吗？”。
右手问道。
“嗯，这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上很多。”
何止是高上很多，本来在海峡大桥那边的河面，早就漂浮起了大片几尺厚度的冰层，有些地方看不清深度，但也几乎全部结冰。
可陈央刚抵达这里的时候就发觉不对劲，比起下游的河面，上游的哈德逊河居然没有结冰，反而气温从零下三十多度，上升到了零上三四度的气温，等终于踏上这座小岛之时，周围的气温已是到了二十二度之高。
“热源是从那个orig上面发出来的吗？”。
陈央拿出辐射仪测试了下电离辐射，约莫236微西弗的辐射剂量并不高，对人体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咦，温度只有250度？”
陈央拿出远距离红外测温仪，瞄准orig的表面，进行了远距离测量温度。
而这个结果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远距离红外测温仪测温范围在0——300摄氏度，误差小于等于5%，使用距离10米到75米，也就是说，就算有着一些误差。orig的表面温度至少也在237.5度左右。
这个温度不是太高，而是太低！
能把方圆接近两公里范围内的气温，影响上升这么多，所需要的能量绝不是一个小数目，以这块梭形的orig表面积来看，250度的温度最多只能影响周围几十米的气温罢了。绝不可能影响到两公里之外！
“高度不够。”
右手忽然说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一部分插入河底了？”
右手没有正面回答，“测试下与它接触的地面。”
“嗯。”
调转远距离红外测温仪，陈央把它瞄准orig与地面接触的部分。
“……螺丝长官，超出测温仪测温范围极限了。”
陈央眉头一扬，很是惊讶，不过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为什么这个orig，会散发出这样的高温出来？”
一般而言，散发出这样的高温。也即是说里面存在着能源输出，或者就像某些矿石激发了放射性同位素一样。
然而例如布里姆这样的研究员，对于orig研究了至少二十来年了，依旧还没有彻底搞清楚内中的原理，那么想来事情的原因也不会就这么简单。
下面的温度至少超过了三百多度，陈央也不敢下去了，站在大坑的边缘处，凝聚视线往orig的表面张望。
不过右手就没有陈央那么多的顾虑了。猛地伸长变化出几十米，霎时就近距离接近了orig。
也不知右手的结构到底如何。一般的组织纤维触摸到如此高温的物体表面，只怕立即就会变性碳化，严重灼伤。可是延伸出去的右手抚摸着orig的表面，居然毫发无损，仿佛没有感觉到那种炙热的高温似的。
“不是金属……也不是岩石……”
右手的话语中也充满了疑惑。
“是不是真的对生物有影响？”
“很难说……既没有辐射，也没有化学材料。但你身体内的细胞死亡速率，的确要比平时快上几倍。”
“那就奇怪了……”
好像谈的不是他自己，陈央面不改色：“即是说这个orig，相当大的可能性是地外文明所制造的？而且还是高等级文明？”
“宇宙之大难以想象，何况是这个平行宇宙。”
右手缩了回来。有点遗憾地说道：“没有专业的仪器很难对这个东西探测和实验。”
“专业的仪器，那我们……”
陈央话还没说完，就若有所思自己转口道：“地球上目前科技制造的仪器，是不是不能满足实验要求？”
“不错。”
右手指着orig说道：“现在看来，除非是把它搬运到我以前所在的高等级文明中，否则就只能让我们花费上百年的时间，把那些实验设备制造出来了。”
“上百年？”
陈央叹息道：“这可真的是很遥远啊……”
“陈央！”
自从寄生了四个多月，这还是右手第一次叫出陈央的名字，令陈央不禁为之一怔，愣住当场。
“如果你真的想要拥有无尽的生命，那么你就会知道，人类的一百年，其实真的很少很短。”
“你会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你会坐视自己熟悉的人慢慢老去，你有这个决心吗？”。
陈央愣了半响，忽然微微一笑：“螺丝长官，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多愁善感了？我当然明白这些问题……我也有心理准备。”
“人类这一生，也许仅有死亡才是相对公平的了，每个人出生就会经历死亡，这是自然界的规律……所以我没什么看不开的。”
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陈央喃喃自语：“你不用担心我会后悔，我倒是想看一下，活上个几百年上千年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话语一顿，陈央反问道：“螺丝长官，这时候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右手没有回答陈央的询问，而是一挥手，道：“走吧，我们回去。”
“回去？”
陈央愕然：“就怎么回去了？”
“是。回去吧。”
“可是不再继续找找线索？”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来到这里，就这么简单地回去了，岂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了，这个东西没有合适的设备是无法对其探究的，留在这里我们也没有办法做更多的事情。”
“是么。”
陈央稍感遗憾地多看了坑洞中orig一眼，正如右手所说。他们现在确实毫无办法，在这里多呆也是浪费时间。
这么说来，这一次到这里来，除了让右手亲自验证一下orig的真实性以外，他们就没有其余的收获了。
“你要注意一点。”
右手说道：“现在我们还无法操控立方体，也没有办法关闭光膜，我们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从某一方面来说，是完全强制性的存在。这次击毁了那些人类直升机，让他们损失不少。只怕不会就此放弃罢休。”
“嗯，我知道。”
陈央点头：“那个什么美国南方临时政府，肯定会对纽约再一次展开大面积搜索，不找到布里姆，绝对不会为此放弃。”
“那么这一段时间，我会尽量避免在这个世界走动。”
陈央说完这句话，跃入水面，朝着岸边跑去。不大一会儿便横跨河面回到了停车场。
找到自己放下来的补给品，陈央整理好所有东西。再次沿着来时的线路开始返回。
保持着二档超频的状态，视线不断来回扫视，耳朵始终注意聆听周遭的动静，陈央来时没有发现一个人，回去的时候照样毫无发现，已是差不多可以确定了。整座纽约城正如布里姆所说，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就是一座彻底荒废的城市，没有人，没有生物，简直比地狱还要寂静和空旷……等等！
陈央脚步一止。眉宇间充满了费解。
要是说这座城市没有人，荒废已久，那么那五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单独生存在这个城市当中？
她们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惜那个金发小女孩似乎没有交谈话语的能力，只会简单的发出些拟声词，不然陈央也能知道和询问些问题了。
现在也不知道那五个小女孩跑到哪里去了……应该说，是死是活？
这么低的气温条件，陈央不大看好她们几个小孩子能够生存下来。
“嘭！”
来到一栋楼房内，陈央一脚踹开地下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博士！”
喊了一声，没有听到回答，兴许还在昏迷当中，陈央不以为意拧开电筒照射过去——布里姆确实正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对外界毫无反应。
蹲下身子，陈央正想把他弄醒，右手忽然说道：“他死了。”
“死了？”
陈央匪夷所思，急忙探了探布里姆的呼吸，又摸了摸他的心跳，真的和右手所言那样，既没有了呼吸，也没有心跳，就连瞳孔也扩散了，这说明大脑神经反射消失，对括约肌无法进行支配的现象。
“居然真的死了……怎么可能？”
陈央摸了摸后脑勺，不会真的是前后六次把人给这么打死了吧？
他下手真的有这么重？
右手猛地变化为几条触手插入布里姆的尸体之中，蠕动着探寻起来。
“是脏器破裂导致的闭合性腹腔内出血。”
“内出血？”
陈央沉吟道：“大意了，应该是当时被火箭弹给震伤了。”
他的速度是够快了，可还是没有真正来得及避开爆炸所影响的范围，而只要不是爆炸核心，他自己可以无所谓，然而布里姆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承受不了爆炸的冲击也是很常见的。
他先前看布里姆头晕脑眩，但还能说话，便以为没有多大的碍事，结果真的是他自己大意了。or(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