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带笑

‘他们’不言而喻，自然指的是单良父母。
莫漠瞪了刘小山儿一眼，拿出单良的手机，给单清泉打了电话，电话很久才接通。
“喂？！谁呀？！不知道老子在打牌吗？”略微生气的语气里携着那边搓麻将的声音。
“我是莫漠。”莫漠语气沉重的。
“哦，原来是小莫啊。”一听是莫漠，那边单清泉笑的更狠了，接着就是……“自摸！哈哈哈……终于让我给赢了一局！！！”
“伯父！！！单良他……”说着莫漠就哽咽了。
“怎么了？”
莫漠深吸一口气，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单良他……他被人捅了好几刀，现在在医院抢救呢，你们快来吧！”
“什么？我这就过去！”
电话挂了，走廊又恢复了宁静，莫漠靠墙蜷缩在一块儿，把头埋在阴影里，身体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着。
刘小山儿则双手抱臂的靠墙站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不久，王茗提着水过来了。
刘小山儿拿了一瓶矿泉水戳了戳莫漠，莫漠接过，却把水放在了一边。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单清泉人还没有来。医生就出来了，“小伙子，他家属人呢？”
莫漠站起来，“他家离得远，正往这里赶呢。”
“唉，行，快点啊。这同意书可是要签的，不然这手术可做不了。”
“行行行，您先救他，我刚打完电话，他家人马上就来。”
医生进去了。
莫漠拿起手机，又给单清泉打了电话，电话还是许久才通。电话那头还是搓麻将的声音，听起来——刺耳极了。
“你还在牌场没来吧？”莫漠有些急了。
“胡说，我正在路上呢。”
呵，听那边声音可不像，莫漠质问着，“你和谁一起来的？伯母吗？”
“小莫呀，你是信不过我吗？单良是我儿子我能不……”
话还没说完，这边儿刘小山儿已经情绪失控的抢起电话，对着那边吼了起来，“你特么的有人性没人性了？你儿子现在都快死了……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换句话说吧，你养了二十几年的摇钱树马上就要没了！你现在还有心思玩儿？？？”
那边，沉默了。
莫漠夺过电话，“我给你们十万，你们一家人三口一个也不少的马上给我过来。”莫漠替单良心凉，这就是单良的那些家人啊。
那边单清泉尴尬的笑着，“小晴来不了哇，她今儿可在学校呢，现在恐怕都睡了，再说了，女孩子家家的看见血也不好不是……”
莫漠叹了口气，对他们也真是无语了，“你们俩赶快来……”
“欸，行，”单清泉笑着，“那钱……”
“一分不少！！！”
旁刘小山儿瞧着莫漠，“可真有你的，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莫漠眼睛好像已经聚不了焦，嘴里的嘟囔着，“单良醒的时候他家人必须一个也不能少……对。”
莫漠又给单晴打电话。
—“呦，亲爱的，今儿吹的什么风啊，想我了？！”单晴明显心情不错，声音嗲声嗲气的。
—“是我。”
—“你拿着我哥电话干嘛？”是对方充满敌意和防备的声音。
—“你哥刚刚被人捅了几刀正在离你哥上班地方最近的医院抢救……”
—“他死了更好！”单晴直接挂了电话。
莫漠的心真是凉透了，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无能。
果然还是钱管用。
单清泉拽着付红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一上来就对着莫漠，“你说的给我们的钱……”
“你们儿子正在里面生死未卜呢！你还担心钱？”刘小山儿气愤极了，直接上前拉扯着莫漠的衣服，近乎咆哮，“瞧见了没，这是你家儿子的血，他流了好多血，你们一点儿也不担心？？？！！！”
老俩口吓着了，付红才惦念起自己儿子，颤颤巍巍地问，“单良他没事儿吧？”
莫漠脸色平静的，“在里面呆了有两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
单清泉又问，“怎么好好的会突然弄成这样？”
莫漠低头没有说话。
单清泉转眼对方一旁站着还打着瞌睡的几个警员，“凶手呢？抓到没？”
那几个警员努力睁了睁眼，其中一个打着哈欠，“正在调查。”
“对，凶手呢？”刘小山儿拽着莫漠，步步逼问着，“凶手你看见没？！”
莫漠被刘小山儿拽着，一声不吭。此时他的心理防线彻底的坍塌了。止不住的颤抖着。从开始到现在，他连凶手的影子也没看到过。
而单良确确实实的在自己身边出事了。
这时，医生打开手术室的门出来，“家属来了吧？过来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