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带笑

单良扭头看着漆黑的楼梯口。
“可当你真的和我一起生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于是，在那之后的每时每刻里，我都恨不得你马上去死！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又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
单良跟死了一样没有动静。
“你怎么不说话？觉得我这样挺好笑是吧？”
单良还是一声不吭，低着头也不看她。
单晴摸起地上的刀朝着单良砍去，嘴里喃喃道，“你为什么不去死？！！！”
屋里的莫漠听着声音不对，赶忙跑了出来，就看见——
单良躺在冰凉的地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正悠闲的抽着烟。而与他表现成反比的是他的胳膊，被化了一刀，血透过白色衬衣往外冒着，触目惊心。
真是疯子！
单晴则笑的灿烂极了，把刀狠狠朝着楼梯口的方向扔去。
然后……用着那高跟鞋踩着单良受伤的胳膊，楚楚可怜的，“哥，我不是故意的。”一会儿又开始笑了，“不，我就是故意的。”
她也是疯子！！！
莫漠一下子把单晴推到在地上，弯腰扶着单良坐在沙发上，替他擦着白皙脸上别人的那恶心的口红印儿。
楼下的单清泉和付红听着楼上的动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跑了上来。
楼上客厅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单清泉赶紧扶起坐在地上的单晴，付红去拿了医药箱过来，替单良消毒包扎着，“儿子啊，怎么成这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莫漠气急败坏的，一边扶着单良，一边指着一旁笑着的单晴，“还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单良打断了，声音不大，有点儿沙哑，“妈，我不小心弄的，没什么大事儿。”
付红灿笑道，“都多大了，以后小心点儿，要不妈妈会心疼的。”然后，转眼对着单晴，“小晴啊，都多晚了，快回房间休息，明天回学校！”
“不回！”单晴哭着挣扎着。
最终是单清泉连拖带拽的把单晴这个始作俑者拖进了房间里，然后‘嘭’地一声，从外面把门给锁了。房间里，是单晴狠狠撞门的声音。
付红也包扎的差不多了，拍了拍莫漠的肩膀，“小莫啊，快扶他进屋休息吧。”
他们全家都是疯子！！！
“他都疼成这样了，难道不应该先送医院吗？你们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儿子？”莫漠质问着。
单清泉笑了，“你看你说的，我是他爸爸，他是我儿子，你说我怎么不把他当儿子了？”
“莫漠，别说了，”单良脸色苍白的厉害，自顾自站起来，就往房间里走，“爸妈，我累了，先去休息。”
莫漠也想跟上去，却被单清泉拽住了，“小莫啊，我有点儿话要和你说。”
莫漠看了看单良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什么事儿？”
单清泉拉着莫漠在沙发上坐下，付红则坐在对面。
“小莫啊，我刚才和老伴儿商量了一下，虽然你们都是男的，但看的出来你们是真爱，所以，我们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莫漠这会儿一点儿也不在乎他们俩儿的感情到底能不能得到对方父母的认可了，心心念念着单良胳膊上的伤，回答有点儿心不在焉的，“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付红给莫漠倒了杯茶，“小莫啊，外面那辆车……是你的吧？我早就看到了！”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付红赶忙摇头，“我就是看着值不少钱呢，唉，不瞒你说，我们家呀，以前也是很有钱的，只是……”说着就狠狠朝着单清泉看去。
“看我干嘛啊！”单清泉瞪着付红。
付红的眼泪竟然‘啪嗒啪嗒’掉了下来，“都怨他个没良心的，拿着全部家当说是去投资，能挣钱，结果钱没挣到，还欠了一屁股债！！！”
“伯母您别哭啊。”莫漠给付红递了纸巾。
付红接过擦着眼泪，“你说，没钱了也没什么，再挣就是，可追债的人天天儿的往家里跑，我们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单良啊，这么小就跟着我们受苦。我们看着心疼啊，幸好我家单良能遇见你。你可要好好对他！”
“伯母，这是一定的。”
然后付红对着莫漠，“既然你和我家单良在一起了，所以，伯母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能不能先借我家单良点儿钱啊，到时候让单良还你！”
“……”
付红一下子又哭了，拿起身边的抱枕就去砸单清泉，“都是你个老不死的，要不是你当年作，我们也不会过成这样！！！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而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单清泉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莫啊，我看着你这个孩子心善，也很喜欢你，所以你就当行行好，帮帮我们这次吧，要是明天再不还钱的话，我们就活不成了啊！你也不想单良这么早就没了父母吧？！”
莫漠赶紧去拉单清泉起来，“您……欠多少？”
单清泉一听，觉得有戏，拾了一下脸色，“不多不多，这些年啊我们也还了个差不多，剩下的也不多了，就……就……”说着抬眼睨着莫漠。
“多少钱，您倒是说呀！”
接着，就看见单清泉颤颤巍巍地伸出一个手指，“不多不少，一百万！”
“……”
“怎么，太多了是吧？你也不用一下借这么多，五十万，我也……不嫌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