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狂魔

仅仅是目睹那一丝剑痕，就让他的神魂不断颤动，仿佛要直接炸开一般。
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而同时，他心中也有疑惑。
因为他从这劈开熔炉的裂缝之中，竟是感受不到丝毫剑意。
但这怎么可能？
强者出剑之时，必然会留下剑意。
如至尊境的剑道强者，一剑劈天裂地，留下的剑意甚至能延续亿年甚至更久。
在往上，那等主宰天地的存在，其剑意将恒古不灭，永世长存。
就如同始源之地中的乱神之地，便是当年极天留下的剑痕。
说实话，在看到这熔炉裂痕的第一刻，秦宇所想到的便是极天。
甚至在秦宇心中，一直有所猜测，那位初代剑祖，很可能便是极天。
极天是秦宇所知的剑道最强者，其人之狂傲，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光是自立为天，打造天旨，意图代天行旨，便再无第二个人有此气魄。
而他从镇天石剑中所传承的剑意，乃是弑天！
弑杀苍天，自立为天，在秦宇看来，这等狂傲怎么都像是同一个人。
所以他看到这裂痕，便立时猜测是否是极天所为。
但这里完全没有乱神之地那等狂乱的剑气和剑意，相比之下截然不同。
如果都是极天所斩的剑痕，又怎会有如此之大的差别？
且不说是不是极天，不管是哪位强者，斩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剑，又怎能不留下半点剑意？
同时这也让秦宇摸不着头脑。
连剑意都没有，上哪里去得到那初代剑祖的传承？
他顺着剑痕，一路走进了那熔炉的腹中。
此时秦宇方才发现，这剑痕有些奇怪，竟是越往熔炉之中越是收缩，仿佛这一剑，并不是从外面斩落，将熔炉一劈为二，而是从熔炉腹中斩出一样。
“这一剑是从里面发出的？”
秦宇心中有了些猜测，飞速走进了熔炉深处。
终于，他在熔炉之内，也就是山腹之中，看到了这剑痕的源头。
那是一座剑台。
一座并不算高，只有数十余丈，宽达百丈的剑台。
而剑台周遭，有着清晰的灼烧与锻造的痕迹。
在秦宇看来，这应该是一座锻剑的剑台。
但此刻剑台之上，并没有剑。
而那横贯天地，将整个熔炉一劈为二的剑痕，便是从这剑台之上延伸出来。
秦宇几乎可以想象，在无数年前，有一柄剑，在这剑台上，斩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剑。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剑台上，有着一道痕迹。
似乎，曾经有一柄剑插在这里。
“到底是谁，斩出了这一剑？剑，又去了哪里？”
秦宇喃喃道。
“是我。”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骤然从秦宇的身后响起。
他心中一惊，猛然回头。
只见背后，剑台的边缘之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
那竟是一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容稚嫩，唇红齿白，犹如粉雕玉琢，俊美无比。
而这少年的容貌，竟给秦宇一种奇妙的熟悉之感，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又十分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少年。
这并非是来源于记忆，而是来自直觉。
从未见过的人，为何会给自己熟悉感？
难道是在哪里，见过类似之人？
秦宇猛然回过神来，出声道：“你是何人？”
少年坐在剑台的边缘，双腿随意的摇晃着，淡淡道：“我是何人？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得到我的传承么？”
“什么？”秦宇瞪大了眼睛：“你是初代剑祖？”
他怎么也没想到，剑门的初代剑祖，那位天地第一剑，竟是这等模样。
原本秦宇还猜测初代剑祖可能就是极天，但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又迟疑起来。
极天……应该不可能是这等模样吧？
秦宇犹豫了一下，低头行礼。
“弟子星辰子，拜见初代剑祖。”
虽说对其外貌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初代剑祖之外，秦宇也实在不觉得会有其他人。
至于外貌，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初代剑祖这等强者，早已不拘于形，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在一念之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星辰子？”
初代剑祖挑了挑眉头，看着秦宇：“你确定，这是你的名字？”
秦宇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弟子本名……秦宇。”
初代剑祖摇了摇头，淡淡道：“你应该是姓轩辕才对吧。”
秦宇心中一震，知道初代剑祖是看出了自己身上的轩辕血脉。
不过他还是道：“弟子并非天生轩辕一族之人，轩辕血脉也是后天得到。”
“后天得到么？”初代剑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我看未必。”
秦宇闻言一怔：“初代剑祖此言何意？”
初代剑祖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初代剑祖初代剑祖的，听着真不顺耳，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秦宇闻言只好问道：“不知剑祖尊讳？”
初代剑祖嘴角掀起：“剑。”
秦宇一愣：“什么？”
“剑。”初代剑祖重复了一遍：“这就是我的名字。”
秦宇露出了有些古怪的神色，一个剑字，这也能算是名字么？
初代剑祖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怎么，你很奇怪么？”
“没什么好奇怪的。”初代剑祖抬起洁白的手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就是剑。”
“或者说，当天地间，剑这个字诞生的时候，它便是我的名字。”
秦宇又是一怔：“剑祖的意思是……”
剑祖笑了起来：“还不明白么？我就是剑之祖，剑之源，剑之初，不是称号，不是尊号，更不是封号。”
“我就是这天地间，第一柄剑！”
秦宇心中嗡的一声，只感觉心神大震。
天地间的第一柄剑？
他难以置信的开口：“那剑祖您难道不是……”
剑祖嘿然一笑：“废话，我当然不是人，我是剑，嗯……用你们后世的话来说，我应该算是剑灵吧，当天地间第一柄剑铸造出的那一刻，我便诞生了。”
“自有了我，天地间方才有了剑，剑道，由我而始。”
“所以，我的名字就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