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们几个人都露出一样的表情,于是毫不掩饰的告诉了我们他的凡尘往事。随着他的讲述,我也开启了一段短短的,但是足够刻骨铭心的回忆之旅。
“那时候我在银杏树下修养,不堪忍受自己同类的夜夜入梦的困扰,还有那些人类一直绵延不断的香火。那是给天神的香火与祭祀,我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件事情发生,只能选择离开。”
“不知道算不算是一段缘分,那一日我刚要离开,就听到银杏树下飘来一阵悠扬的乐音。虽然不知道是谁人在弹奏,但是我知道那就是一阵琴音,至今难以忘怀的琴音。”
难道那把琴就是银灵子背上背的那把琴不成?我心里疑惑不解,但也没有打扰他继续讲自己的故事。
“我放下自己的行李,出门之后就看到神庙外的一个白衣女子在弹奏一把七弦琴。清晨的日光洒在她的鼻尖和头发上,印衬出她虚弱的身子和发白的脸庞,柔柔弱弱的好似一片秋天的落叶。”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觉得这个女子如此动人,尤其是她如泣如诉的嗓音,好似唱出了我当时的心情。我上前和她说话。问她家里的家眷是谁,家住何方,又为什么在这里如此悲伤。”
“她告诉我说,家里只有他一人,家中父母和姊弟都已经在洪水中丧生,就只有他一人侥幸捡的一条性命,靠一路卖唱才得以存活下来。”
当时看她一个弱女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独自一人在极其慌乱的人间讨生活,心下一紧,便开口问她是否可以选择和我做一个朋友。”
“当时他的回答就震惊了我。她一声淡淡的语气,但是打开了我久未开启的心房。我还记得他回答的是“多谢款待挽留,但我只是一介薄弱的女子,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如此热情。”她说的虽然是推辞,但我竟然也被他打动了。”
“因为我虽然救助过许多人,但是第一次被人拒绝。我心中的爱恋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吧。这时间已经过了太久,我都不知道何时起已经爱上了这个女孩。”
他嘻嘻一笑,竟然是如同坠入爱河一般的温暖和柔软。这个女子该是有多么美好啊,能让他为此动情。
“我想要日日夜夜在她身边护其周全,但是素女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对我避而不见。每次在神庙外面弹琴的时候都尽量避开我的目光,也辗转去过其他的地方弹琴。
但喜欢一个人又能怎样呢?我好像就不知道她会拒绝我一样,每日弹琴的时候,我必然会找一个地方远远地看着她。”
“后来我设法进入素女的梦中,才发现她原来一直在欺骗着自己,也欺骗着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竟然就是有穷国巫师的女儿,来到这里只不过是她忍受不了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喜欢另一个人。”
这样说来,这素女也是一个苦情的人啊。我想要知道素女心里藏着的到底是谁,想要开口问的时候,银灵子就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了。
“她喜欢离洛,一个在她八岁的时候被他的父亲领进府里抚养长大的巫师。但是离洛喜欢的却是高高在上的潇湘公主。素女伤心欲绝,一直希望那个人喜欢的是自己。”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有一丝惭愧的感觉,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发生了这样的心情变化。
“我当时很自责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她,让她有足够的时间爱上我。等到相遇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了不可更改的定局。”
“我遇到她的时候,一直在劝告她,安慰她放下自己心中的执念,不要再为那一个人苦苦等待。但是我又何尝不是呢?自己一边在劝她放弃,一边又在苦苦等待她的回答。”
“她对我似乎也没了刚开始的抵触,渐渐的和我说话,分享她的喜怒哀乐。我也愿意就静静的看着她,陪着她,哪怕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都心甘情愿。因为我知道爱上一个人就会不可救赎……”
我看银灵子对这段感情是非常珍重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这般伤心难过,即使过了千年,也没有完全民灭掉自己内心最后的执念。
“我懂她的悲伤,懂她琴声里那剪不断的愁肠,因为我和她一样经历着相同的痛苦。想要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也不想从此失去那个藏在心底的人。”
“但是,那又怎样呢,仅仅是懂而已。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我,一直是这样。就算是这样,我的心意一直都没有变过,直到打破平静的那一天。”
听他的话,我心里隐约生出一种不安的预感,就好像那次在梦中见到许琛战死沙场一样的难过。
“那日离洛大婚,她却被人派去降服地魔兽。地魔兽被封印起来,但是又有异动,恐其作乱,所以才会有人派他去压制。”
“那日忽见她没来,我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件事情。于是拼命去封印之地相助。那个时候素女已经和地魔兽有了争执,况且地魔兽肉体虽被毁,但是其魂灵还在,甚至经过那几百年的修炼,比之前更有进步。”
“那你呢,你不也是十大魔兽之一吗?”他叹一口气,看起来是深深的自责之意。
“我这个十大魔兽又怎样呢。当初洪荒时代的时候,魔界曾经短暂统一过世界,并立下盟约:以后若有背叛魔界之人出现,其身上的灵力将会一天一天的减少。其中一条就是爱上凡间女子之后,若另一人不爱对方,j就必须将其杀死,要不然这个人的灵力就会一天天的消失。”
我看着这个银灵子像是个痴情的男子,断不会做这种事情的。那之后的结局也可以料想到了。
“我的灵力不足以保护素女的安危,我被打倒的时候,素女已经被地魔兽杀害了!只有一缕魂魄能被我抓到手上,后来是天上的一位天神看我可怜,将我拿着的这一缕魂魄封到了素女常用的七弦琴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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