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妖事录

“花匠啊，正好我们祖母前阵子生病，园子荒了些日子，高高低低的冒出来不少野花野草，你就先随着我来祖母那修修吧。”
“好，好。”
戚小梦暗爽。
边走边问：“姐姐，祖母大人生病，你们更应该招呼花匠把园子修剪的好看让祖母看了舒心才是，怎么会荒了园子呢。”
丫鬟看了戚小梦一眼，又看看四周没人，这才说：“我们祖母自从生病了之后，脾气变了，可古怪了，根本不让生人进她的园子，就是我伺候着她老人家都不让进屋呢。也就今天村主下令说大小姐成亲，各个房院子都要神点，我才敢喊你过来。”
“哦——”戚小梦应了声，决定抓紧时间套话：“听说你们小姐的夫婿模样长的好哇。”
“恩，可不是呢。”丫鬟听到一起男神一般的新姑爷，也是害了羞，其实她刚才偷眼看了新姑爷也觉得心跳的厉害呢。”
“你们小姐好福气，新姑爷这么好，村主肯定要隆重的安置。”
“新姑爷还在正厅和村主喝茶呢。主人的事情我们不好议论的。”
“对，说的有道理。就是奇怪啊，你们小姐好好的大家闺秀，其他两家的小姐也是美名在外的，怎么愿意做小呢。”
戚小梦确实奇怪。按说在古代，名分是很重要的一件大事。
一起大户人家的小姐，要做小也是给名门望族做小，哪有大街上遇见个帅的，就哭着喊着非嫁不可的，青墨那幺蛾子就算再帅，天底下的男人也不是死绝了。
这问题她一直没琢磨明白。
丫鬟的神情蓦地僵硬片刻，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戚小梦：“小花匠，你还不知道？最近我们栖霞镇周围的几个镇子——”
丫鬟压低了声音看看四周凑近她说：“有采花贼！可吓人了。专门采未出嫁童女的那一点初血。”丫鬟说完自己都毛骨悚然的，缩起脖子。
“采花贼？采初血？”
“对，然后，咔——”丫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了。扔在荒郊野岭。好在这些事都发生在其他几个镇子，我们栖霞镇目前还没发生过，各家的女子现在都在找婆家赶紧嫁了呢。”
丫鬟说着说着忽然哎呦一声，身子一扭，崴脚了。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地上，戚小梦眼疾手快帮她稳住了。
“走路当心哦。”
“没事，都是被采花贼吓的，那采花贼千万不要来栖霞镇啊——”丫鬟把托盘给戚小梦拿着，自己蹲下身子揉脚。
可怜的表情，戚小梦转念一想，丫鬟担惊受怕的也是。
正常人家的姑娘不管好坏都能嫁出去，丫鬟们就惨了，偏那采花贼又是采集初血的。
见她被吓到了便换了话题：”姐姐，你们祖母大人得的什么病啊。”
丫鬟摇摇头：“不知道。我们村主对这事儿很忌讳，都不敢打听的。”
“哦。”戚小梦狐疑，没听说得个病还这么讳莫如深的。看着小丫鬟也可怜，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在古代这年纪没出嫁也算大龄了。
说着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一团团的蒿草和野惠子在风里飘摇。
丫鬟指着那片蒿草对戚小梦说：“小花匠你看，这园子都荒成什么样？”
“恩，修起来可要些时间。你们祖母会不会嫌烦。”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在这等着，我要进去和祖母说一下的。”
“恩，那有劳姐姐。”
戚小梦等丫鬟走远就看是放眼四看，既然说青墨在正厅和村主喝茶呢，那正厅在哪？
正琢磨着，绿衣服的丫鬟快步从正房里走出来，脸色有点不好看，戚小梦一猜就没好事。
“花匠，你走吧，我家祖母不喜欢外人叨扰，我这一通报把我都骂了。”
丫鬟说的委屈，戚小梦狐疑的往房子里瞅两眼，不好说什么，抱拳给丫鬟作个揖转身往回走。
本来无意，此时却对这家的老太太多了一份狐疑。
甬道很长，戚小梦心里有事便走的快，眼睛直往周围看，其实是在找正房的位置，暗自思忖要不要去正房那边看看老猫玩什么把戏。
这出抛绣球招亲实在是太反常。
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跑步的急促呼吸。
“小花匠，你等等呢——”
绿衣服丫鬟急匆匆追上来，跑累了涨红的脸，捂着肚子喘气：“你脚步倒是快。我家祖母又说了，花园是该修剪修剪，要不成亲来客人看见岂不是要笑话。但是祖母大人不喜欢白日被打扰，命奴婢传话花匠小哥，可日落后来园子里整理花草。”
“哦。”戚小梦嘴上应道。
时间定的奇怪，不过晚上来修剪花草，那得修个几天，也正好可以捱到三天后青墨成亲的时间。
戚小梦回到刚进来时管家给安排的大杂院，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吵嚷。
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刚才和她一起来干活的男人正以手蒙头的捶墙小声的哭，旁边几个人拉扯着在劝。
这是——
戚小梦心道不会因为自己借着尿道遁了时间久，这伙计就气成这样吧？
心眼也太小了点吧？
看着又不像。走近了，咳嗽一嗓子：“发生啥事了？”
那男子抬起头，看见戚小梦回来，瘪约着嘴想说话，一股子鲜血吐出来，难受的弯下腰去没说出来。
倒是他身边在劝的一个花白头发老头子开腔儿：“这位小哥就是和嘎牙子一起来张府务工的伙计吧，实不相瞒，我是嘎牙子的老叔，刚才特意跑来告诉他信儿的，南风岗子发现一具女尸，原来是——是嘎牙子没过门的娃娃亲。唉，最近闹那个幺蛾子采花贼，镇子里的姑娘们遭殃了——”
蹲着闷头小声哭的男子听到这儿又吐了一口血，脸色立刻灰突突的。
戚小梦心下明白了。刚才绿衣丫鬟也说采花贼的事情，不想这么大白天的就又出了个。
“老人家，那你还是带这位小哥回去吧，料理下丧事，现在他这状况也做不了什么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