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妖事录

此茶叶乃武林山，武林水东入海，行八百三十里所到之处出的龙井啊。”
“仙翁说的极是。”一直冷厉观察的美男子开口。
“这茶是明前狮峰岭山尖的龙井，是明前龙井茶上品中的上品。有的豪富人家就是出价千两黄金也难买得到。只是，炒茶的手法不到，但不知小后生哪里得来的珍茗上品，可否匀老朽一些，待我重新炒制乎？”
“呜呼，黄金千两我这辈子也喝不起的茶——”
“是呦，乖乖，这老妪可有的赔了——”
周遭看热闹的人带着各种心态纷纷惊讶议论。
男人对着戚小梦眼眸极致暗黑，沉下俊美五官：“仙翁说的是黄金千两，我只要一两而已。”
千两黄金，还买不到？戚小梦听见这老头说的更玄乎差点去拔他那绺白胡子。死老头来添乱来了，还让不让我活了。
立时委屈的眼红红地愤怒抬头瞅着冷脸不依不饶的男人：“狮峰岭我知道，说的那么热闹不就是西湖龙井吗。我回头买给你一褡裢好了。”
“也好。那时你若能买得起，自可用一褡裢的明前龙井来赎身，眼下，你刚才说的，要钱没有，要人一个。”男人眼眸一瞬幽暗，语气和蔼笑得人模人样。
“我、我、我……”欺人太甚脑袋爆了！戚小梦我了半天，没下文，口吃，包子脸变成红萝卜脸，简直冒火！
男人五官冷着，慢条斯理拿过柜台上的笔墨纸砚，铺开，先龙飞凤舞的写了三个大字：卖身契。
“你，你，你——”你了半天，还是大脑短路，浑身气的憋屈难受又说不出理来。
男人不急不缓慢条斯理的把卖身契写好，字迹端正，一手的梅花小篆。
修长好看的手指往戚小梦面前一推：“手印。”
戚小梦小手攥紧了拳头，眼神瞥了一眼卖身契的内容：今有一女卖身赔茶，待他日赔偿一褡裢武林水狮峰岭山尖的明前龙井，才可解约。明月客栈众人为证，清风老人主证。
斗鸡眼冒火：“你写这么详细干嘛，这是敲诈勒索，明明就一壶茶水有几片渣叶子啊，你要我赔一褡裢？你怎么不去明抢？”
斗鸡眼瞪到最大限度，怒目抬眼便撞上俊美的男人拧起墨眉，两道冷漠幽深的视线：“老人家，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这一屋子人，刚刚你可是亲口说的‘我回头买给你一褡裢’。诸位客官，掌柜的，老仙翁，可否给小生做个证人。”
“要作证的，这个可以有。”刚才那个问老仙翁年龄的中年客官爽快的说。
店小二在掌柜的眼光示意下凑到掌柜的耳边。
掌柜的耳语：“奇怪哇，这老太吃饭点菜花那银子就像白捡的似的，现在却连一两金都不出？八成，是故意接近那帅气的后生。”
“对头，掌柜的，昨晚我就看出来这老太太看那后生的眼神儿——色眯眯啊。”
“嘁，这年头老太太还想老牛吃嫩草。我还没想呢。”掌柜甚是不平衡的撇嘴。
两人同时颇为同情的注视着那年轻英俊的男人，张张嘴想提醒，最后还是闭上，开店做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件事嘛，以老朽看来，不过就一壶茶，不如，老朽做主，令这位妇道人家赔些金银就算了吧。”老仙翁貌似颇为厚道抚须说道。
戚小梦一脑门子血差点喷出来，我要是有钱，还用这么事，这老头是来和稀泥的。
那男人却五官沉着，薄唇紧抿，扫她一眼：“也好，一两金，拿出也可。”
????戚小梦此时已经控制不住想一巴掌煽这张人面兽心的俊脸的冲动！
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啊，全看在众人幸宅乐祸虎视眈眈的面子上，深深呼吸，吐呐，挤出笑容：“小后生年轻俊美，买了我这把老骨头有啥用，养着也是负担，还不如沧海一声笑，烦恼两边抛，大家各走各路呗。”
“买了再买！”男人神色寡冷地拿起戚小梦的手指，按下手印：“从此你要随我的左右听使唤。”
然后卷起黄纸往怀里一塞。淡定的继续和邻桌的人下棋。
呃！一口老血从心头涌出生生的被戚小梦咽回去。买我再卖？
戚小梦拳头攥紧。思绪万千心潮澎湃，最后决定：忍！反正也打不过。一张破纸算个啥岂能束缚住我。
“好，手印也按了，人你也签了，老身我要出去办自己的事情。”
戚小梦边说边走也不等那男人回答，推门。
“一顿饭时间必须回来。”男人就在她身子要出没出时抛出一句命令。
戚小梦冷着脸恶劣的回头，看见男人清浅的不露山水的神情似嘲弄？有些怔，这张讨打的俊脸。
不过走出店门，戚小梦就忘记了什么茶壶茶叶的，惦记着店小二说的后河边的死猫。
一脸苍白地往后河边跑过去。河滩很长，有点荒凉，这片河总是出事，当地百姓都说这里的河神定期人，平日河边基本没人溜达。
初春长着一人多高的芦苇开始长叶变密。戚小梦没有目标的挨着河滩跑，满呼吸的腥味，凉风，忽然前面芦苇减少的河滩上冒出几个人赤膊赤脚拖着鱼篓往岸上走。
戚小梦慌忙迎上：“几位后生，打听一下，早晨这边河滩是有一只黑猫吗？死了还是活着？”
壮汉们边鱼篓边摆手：“不知道不知道问问别人啊。”急着往镇子里人烟重的地方走。他们虽都是壮的阳气重的壮年人但是也轻易不在河边流连。
戚小梦拽住走在最后的小伙子：“你这后生看着贼面善的，老身再问一句，你们就没听说过早上河边有只黑猫的事吗？”
“有是有，就那边没芦苇的荒滩上。一只死猫也就是个头大了点，你们这些人少见多怪，现在估摸着早就被人扔水里喂王八了。”壮汉说着扯出被戚小梦拉扯的袖子紧走几步撵上前面的人。
戚小梦懵住，脸色惨白，呼吸都难受。
那只猫妖？死了还被扔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