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纵横：第一读心术

“位位，跟我去市里一趟，到田市长那里汇报一下工作，再见一个向开发区投资的客商。”汪永水最近对王位位很是友好，连称呼都改成了位位。
“是，汪县长。我去准备一下。”
“材料都在我的秘书那里，你去拿过来吧。”
“嗯。”
王位位很是奇怪，汪永水为什么要自己去和他一起汇报工作？和秘书一起去就行了，根本没有必要拉上自己。但是他已经说了，王位位也只好去了，毕竟他是领导。这也许是汪永水利用这个机会想要和自己拉近一些关系，汪永水已经感到自己周围所形成的巨大的压力了。总体上来说，汪永水还是一个正派的人，不像徐亮一样搞些歪门邪道，即使是想要升到县委书记的位子上去，也是通过正当的渠道去进行竞争。当然他发展经济开发区对荣城县的经济确实造成了影响，但是他的初衷也是好的，也是想要发展荣城的经济，固然他也想要一些政绩。但是哪一个当官的不需要政绩，王位位开始认为汪永水做的一些事情，也是他那个位子上必须做的事情。
到了市里，汪永水就让司机到宾馆去开两个房间，然后在那里等着。王位位就随着汪永水进了市政府办公室的大楼，走到大厅，王位位就看见余燕站在不远的地方，正在向这边看过来。余燕今天仍然是穿了一件灰色的小西服，下身是一件蓝色的西式裤子，恰好地把丰满的身材完整地包裹起来，形成了一种干练的职业女性的样子。王位位知道余燕是那种政治性女性，在外边的场合一向是很注意自己的装束的。王位位没有过去打招呼，因为他上次在发改委的办公室受到了一次憋，心里已经形成了阴影。
余燕却自己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汪永水说：“汪县长好，到市里来汇报工作。”
“嗯。”汪永水看了一眼余燕，心说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县级，可比自己这个老头子强。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有奔头，自己看来是真不行了。
“我也是来汇报工作，你先请。”余燕很是客气地让汪强强先走了过去。
“王部长好。”余燕紧盯着王位位的脸，把王位位看得一愣。
“好，好，好。”王位位没有想到余燕会以这种态度跟自己打招呼，所以语言有些慌乱。
看到汪永水已经走开了好几步远，余燕于是小声在王位位耳边说：“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什么承诺？”王位位有些吃惊地看着余燕的眼睛。他看到余燕的眼睛先是吃惊，然后是害羞，接着有些愤怒。
“你故意的吧，你。你忘了欠我一顿饭，我可是帮了你的忙的。”她用眼睛瞅着王位位的眼睛，满脸都是狡黠。
奥，王位位一下子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一个承诺，如果给了荣城县钱，自己就要按照她的要求做一件事情。想想这样一个强悍的女人，而且又非常漂亮，丈夫竟然是那种人，还真是有些让人同情，自己应该请她吃一顿饭，帮她散散心。
王位位只能是无奈地笑笑，说有空了一定请，当然是叫她有事情尽管安排，自己没有忘记答应她的事情。随着汪永水的步伐，王位位和余燕并排着上了楼梯，余燕显然有些不满，用脚后跟故意踩到了王位位的脚上，一阵刺骨的疼痛立刻传了过来，王位位恼怒地瞪了余燕一眼，却又不能做出任何的动作。余燕是算准了王位位在这样的场合不会有什么表现，故意给王位位一点颜色看看，这个女人真是好心机。
到了三楼，汪强强由秘书引导着进了市长的办公室。余燕、王位位，还有几个官员在小会议室里面等着市长召见。于是大家开始闲聊起来，余燕当然很熟悉环境，说说笑笑，很是活跃，一个女人活泼玲珑的一面充分地表现了出来。看着余燕说说笑笑的样子，王位位还真是有些佩服余燕的口才和交际能力了。
汪永水汇报完了以后，来到了会议室看到大家都在，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余燕说：“余副主任跟位位好像很熟，晚上一起坐坐。”
“不了，不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间汇报完工作，你们先走吧。”在汪永水转过脸要走的时候，余燕悄悄地向王位位暗示了一个眼神。
这个余燕怎么想得这么开？何必要找一个男人生一个孩子呢？干脆离婚算了，这个世界谁离了谁，地球都照转。王位位就是不明白余燕的行为。
“汪县长，我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我们。”
“不用了，我们两个人聊聊天。我们一直也没有机会聊聊心里话，今天倒是个机会。”
“嗯，是的，汪县长。”
两个人一边往宾馆的方向走，一边聊了些荣城县最近的情况，汪永水也坦承地表明了一些自己的看法。王位位还真是觉着汪永水是一个开通的人，并不是像平常自己认为的那样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
“旁边有一个烤肉店，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嗯。”
王位位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县长到路边的小店吃东西。在王位位的印象中，县长一般都是到豪华的大酒店吃一些名贵的菜。这说明汪强强多少也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并不是像平时在县政府里面表现得那样，有些生硬冰冷。
小店从外边看很小，到里面感觉着还是很致，甚至都是单间，肉也都是上等的小牛肉。上来二斤切好的牛肉，又要了两瓶白酒，接着聊。
“我在荣城干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市里面每次都派个县委书记来，我有什么不合适的，就不能当县委书记？从资格上说，我比他娘的谁都合适。”
汪永水吃了两块牛肉，一口喝下去了一杯白酒，心里面很是恼火。
“市里可能有市里的考虑。”
“他娘的，市里这样干，不是让我们下面的人寒心吗？”
“是，是。力都是我们出的，到了升官的时候，都是上面那些坐机关的来坐，确实不公平。”王位位也深有同感，见惯了单位里面的人出力，熬了几年，好不容易，自己的上级调走了，结果上面就派一个过来，下面的人这几年就算是白熬了。
“我还有三年就退休了，怎么就不能让我干干县委书记。我这一辈子都是个老二，他娘的，就没有当过老一。”汪强强恼怒地又喝了一杯。
“也是。”
汪永水看来对于两次都没有当上县委书记很是不平衡，所以才会出现今天的情绪失控呀。另外，汪强强最近在县里面的力量又受到宗国强的打压，一下子失去了对于荣城县政局的控制能力，心里面当然更加不平衡了。想到这些，王位位只好陪着汪强强喝酒。
终于喝完了酒，天似乎也到了要黑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些朦朦胧胧的了。喝完了酒，汪永水就走了出去，王位位跑到柜台去结账。刚结完了帐，就听见吵吵嚷嚷的一片喧哗。
“你这人怎么走路也不看看？莫名其妙地撞过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怎么不看人了，你还向我身上撞呢？”
汪永水指着女人说。
“你怎么指人呢？”站在女人旁边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说。
“指人怎么了？”
汪永水蛮横无理起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王位位赶忙跑了过去，问戴眼镜的男人。
“刚才他一下子跑过来撞了我媳妇的身上，说他，他还说我们骚扰他。”
“我还骚扰你，你看你长的样。”
汪永水在旁边又和女人杠上了。
“你听他说的话，揍他”女人上去就给了汪永水一下子。
王位位赶忙站到女人面前连声地赔不是，连声道歉。这时候汪永水被女人推了一把，身子趔趄了一下，就向着大路走去。由于路边有路沿石，一下子就头朝前拱到了旁边停着的车上，然后又摔倒在旁边的地上，头上立刻就鲜血直流。
“他妈的，这车竟然挡我的道，你以为我是老二，就一直是老二了。”汪强强爬起来以后，照着车子的前面就连踢几脚。
“你干嘛，干嘛。”司机赶紧下了车，要去推打汪永水。王位位赶忙跑了过去，拦住司机又是一顿赔礼道歉。
呵呵，这个汪永水今天真是出尽了洋相，这要是叫单位的人看见还不笑死。王位位对于汪永水失意的心情还是很能够理解的，看来汪永水今天是确实喝多了，所以才会这么失态。
王位位背起汪永水向前跑去，赶忙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向医院驶去。到了医院，王位位把汪永水安排到诊室，给他挂了号，把头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要挂了两瓶子吊瓶，消解一下他身上的酒力。到了夜里，他终于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喝多了，摔了一跤。”
“没有出什么洋相吧？”
“没有。”王位位在心里面嘿嘿笑了两声。
王位位打了电话叫司机到医院接人，然后就回到了宾馆。第二天，汪永水只好推掉了和客商的见面，另外再约时间见面了。包扎着伤口去见客商，对客商也是不尊敬，汪永水倒还是很注意礼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