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痛随笔

本来已经睡着的齐途，突然大闹：“我不要上幼儿园，我要看妈妈。”
“可是妈妈在生病，兔子又太闹，要是兔子闹得妈妈心烦，不肯醒过来怎么办？”齐春红耐心哄齐途。
“兔子才不会闹妈妈呢，兔子最怕妈妈打屁股了。”迷迷糊糊的小家伙，还不忘以理服人，让人听得哭笑不得，又觉心酸。
齐春红无奈，答应齐途：“那你要怪怪听阿姨的话，明天就不用上幼儿园了。”
算了，明天还是让儿子留在身边吧，如果妻子真出意外，儿子也能见妻子最后一面。
“爸爸不准说话不算数。”齐途嘟囔着，又睡着了。
沃琳没敢马上离开，她要等齐途完全睡熟了，否则半睡半醒的小孩子突然睁开眼睛没有看见自己想象中的人，大哭大闹起来很难哄。
手术室的门打开，韩霆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来，门在韩霆身后关上。
齐春红扑了过去，双手抓住韩霆手臂，神情急切：“我媳妇怎么样了？”
韩霆看了一眼满眼担忧盯着他的沃琳，回答齐春红：“目前算是挺过来了，出血已经止住，血块也已经清理，正在关闭颅腔。”
他是主刀医生，关键步骤完成，后续的常规操作，就留给助手了。
“这就好，这就好……”齐春红嘴里喃喃着，瘫坐在椅子上。
韩霆走到沃琳身边，抬手弹了一下齐途的额头，埋怨沃琳：“已经这么晚，你怎么还来了，夜里冷，感冒可有你罪受的！”
沃琳将因韩霆打扰而扭动小身子的齐途重新抱好，轻声道：“我也刚下班没多久，顺路看看你手术做完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
韩霆轻笑：“傻妹妹，撒谎都不会，你这路顺的，拐了九十九道弯吧？”
从放疗楼出发，到单身宿舍楼和到外科住院楼，根本是两个方向。
沃琳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担心你又像上次那样昏倒。”
“不会了，”韩霆向沃琳保证，“我在自己媳妇面前出一次糗还不够吗，哪还敢来第二次。”
沃琳点头：“嗯，我承认我这次过于担心了。”
韩霆嘱咐沃琳：“兔子不好带，你小心也不要伤着你自己。你先回去，我有话和齐春红谈，然后还要回科里处理一些事，不知什么时候才下得了班，你不用管我了，顾好你自己。”
“那你也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体。”沃琳还是有些不放心。
韩霆嬉笑：“我有这么好的媳妇，哪舍得让我自己身体出问题。”
他帮沃琳摁了电梯，看着沃琳进电梯，然后电梯下行，才疲态尽露，转身走向齐春红。
齐途这次是真睡熟了，沃琳一路抱着他回宿舍，给他脱衣服，用毛巾给他擦脸擦手擦脚，直到把他塞进被窝里，他都没有怎么动弹。
折腾完齐途，沃琳累得自己也不想动弹了，草草洗漱过，钻进被窝，检查过齐途的被子盖好没有，然后顷刻间就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