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集山

江松等着下周一去找展昭算账，没想到在网咖遇到了。
小小的，窝在座位里，套着网咖自带的头戴式耳机，手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打字，有时候停顿一下，低头看两眼再继续。江松循着视线看过去，一本本子摊在桌面上，米白色的内页让他觉得有点熟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下午在走廊捡的纸，水渍已经干了，边角皱巴巴地粘在一块。水笔写的字被雨水滴到，墨有点散开，黑乎乎的。他攥在手里，走过去想跟这位小姑娘探讨一下人生理想和科学真谛。
结果人都站在她身后了还没察觉，小脑袋戴着个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乐呵乐呵地笑了两声，手也没停，继续噼里啪啦糟蹋键盘。
江松眼睛死死盯着她屏幕。
操，这什么？小黄文码字机？
他看着遍布全文的省略号，脸黑了。
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了一次又一次，脸更黑了。
他想伸手去拽她的马尾，想了想，去开了台她隔壁的机子坐下。
本以为她会发现自己，结果小姑娘头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盯着屏幕。敲了近一个小时，他耐着性子玩了一把又一把斗地主，目光却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耳机里全是“快点儿啊我等到花儿都谢了”的声音。
小姑娘停了。
转过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准备穿上。背对着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短袖，因为扭身的动作，勾勒出纤细的腰。
他挑了一下眉毛，没动，等着她发现自己。结果这位小飞侠穿完衣服就趴着睡着了，等她醒来，就是刚才那一幕了。
平心而论，他一没揪她马尾，二没凶她。就是“喂”了一声，跑什么？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看着他就跑了，不至于吧。
而且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出来。
他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隔壁那黑掉的屏幕，站起身挪了两步坐到她位置。
点开，果然后台登着微信，他打开界面，搜索了自己的微信号然后点了添加。
“叮”
他的手机在隔壁桌上微微震动了一下，他伸手拿过来点开，通讯录里新的朋友那一栏，多了个明显的“1”。
点开，头像是一只肥肥的橘猫伸懒腰。
他莫名联想到之前小姑娘扭过身子呈现出来的腰肢，怎么觉得自己这么猥琐呢，他对着手机勾了下嘴角，眼里带着笑。
视线范围内，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晚上8点整。他扭头看着基本只有男性在出入的厕所方向，站起身把手机丢进裤兜，长腿迈开往那走去。
第一次干这种事，不免觉得自己有点做贼心虚。
他只能压着嗓子在厕所门口出声，“有人么？”
没人回答。
他脚踏进去的第一时间就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偷窥狂，万一人家小姑娘只是便秘呢。
刚想扭头出去，就隐约听见了声响。
万一是别人呢，他会不会被打出去然后扭去警局。
他一边想，一边往里走，前几间都微开着门，只有最后一间锁住了。他在门前站定，出声。
“展昭，你在里面？”
一片死寂，他都怀疑下一秒里面的人就要尖叫着冲出来。
隔了几秒钟，隔间里有个小小的声音传出来。
“是...”
“你在干嘛？”问出口江松就觉得自己傻逼，在厕所能干嘛，拉屎撒尿，不然还打炮？
没想到猜了个半对，这个问题惊得展昭手不受控制想从裤子里拿出来，结果指缝因为黏液，扯着几根毛发往外拉。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暗骂自己胆小，慌什么。又听见江松在外面问她怎么了，她回了句没事，压不住紧张，声音都是抖的。还没理好衣服就听见自己眼前的门发出“咔嚓”的声音，锁住的把手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她听见有女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像在聊游戏，随着脚步声越发清楚。
她有点懵，想起江松人还在外面，慌慌张张去拉厕所门，结果外面的人也正好推着进来。她被股力量踉跄着带回，身体不受控制往后倾，眼前是突然笼罩住的阴影，男生纯黑色的t恤距离很近，几乎贴在她的脸上。
她在瞬间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干净，清冽，年轻男孩子身上满满的荷尔蒙。
江松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手摁在解了锁的门上带着点力往里推，结果一下子推了进去。小姑娘估计也想着开门，结果因为他用力推门把自个儿顶回去了，带着惊慌往后仰。他抬腿挤进去，想伸手拉住她，没注意地面，被绊了一下，身体也跟着往前倾。
右手卡在腰侧往前带，另一只手及时撑到后面的墙面上，他没事，倒是把她搂了个严严实实，腰腹贴着自己。
他有点尴尬，低头向下看，正好对住展昭惊慌的一双杏眼。
厕所门没人管，自顾着“啪”一声碰撞又合上了。
“什么声音？”
“估计有人急着上厕所吧。”
门外的人在交谈，而他们则挤在小小的空间里，紧紧贴着彼此。
江松没忍住，右手掌心摩挲了一下握住的柔软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