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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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主任一声开始, 手术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
明明之前只是动物实验, 现在众人却仿佛做过多次一般。
不愧是顶级的骨外科专家，顾雨心里想道。
划开皮肤，柳主任说道：“拉钩。”
一助立刻上前，手非常稳地将皮肤肌肉往左右拉开，不止要稳, 而且必须稳定的维持这个姿势一直到手术结束。
“组织钳。”
护士立刻将器具递到柳主任手里，柳主任处理好了皮下组织，血管，分别做好防护。
到肌腱的时候，柳主任忽然皱了皱眉, “肌腱和神经受损, 需要修复。”
这是之前没有预料到的，现在的片子远达不到以后的彩超和核磁共振的效果。
肌腱和神经受损状况不同，又不是完全断裂，在病人本就跛足的情况下，确实不好确定里面是什么情况。
一时间，整个病房中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麻醉师, 护士, 和几个助手, 神经都绷紧了。
麻醉师得确定麻醉时间，随时监测病人生命体征，调节药物注射。
器械护士则开始检查现在的器械够不够用，没有的需要立刻准备。
柳主任声音一如既往的镇定, “等做好内固定器手术，小雨来拉钩，一会儿我做神经束膜缝合，文建做肌腱修复。”
顾雨刚要答应，忽然看到一旁的一助陈文建额头在冒汗，只努力保持着拉钩的手不动。
顾雨不知道陈文建是什么情况，是太累还是肌腱修复没有把握，但是病床上躺着的小启明，顾雨可不希望手术留下任何遗憾。
于是，试探着说道：“柳主任，陈医生，我也会肌腱修复，如果受损不严重的话，可不可以把这个手术交给我，给我个锻炼的机会呀。”
屋里人都侧目看了顾雨一眼，当然，暂时事情不多的麻醉师和三助盯着顾雨看得时间长一点。
两人眼神都透漏出一种意思：不愧是初生的小牛犊子，天真，真天真呐，等着手术后柳主任骂吧，他脾气平时看着好，训起人来那可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柳主任边继续动手边笑着问道：“行啊，那我先考考你，这个是什么肌肉？”
“腓骨长肌。”
一问一答间，手术室的氛围又逐渐恢复。
因为实验过多次，云昭做的内固定器也十分合用。
内固定手术终于在一个半小时之后顺利完成。
对于接下来的两个手术来说，就有点压力了。
手术时间过长对患者并不是好事，所以，接下来的两个手术越快越好。
几位助手和护士都看向柳主任，陈文建已经深吸口气，做好进行手术的思想准备了。
谁知道，柳主任竟然说道：“我做神经束膜缝合，张立拉钩，陈文建做好接手准备。”
竟然真的给了顾雨尝试的机会，当然，也做好了后续安排，顾雨不行的话，陈医师随时接手。
三助接替一助拉钩，顾雨旁边立刻过来了一个器械护士。
“肌腱剥离器。”
“纱布。”
“持针器。”
手术中的柳主任抬头看了两次顾雨之后，就低下头开始专注于自己这边了。
两个手术都很有难度，所以陈文建压力才会大。
除了三助在全神贯注地盯着柳主任，准备学习神经缝合，大部分人都看着顾雨这边。
然而，年纪轻轻的顾雨没有任何紧张感，一步一步稳稳进行着。
器械护士和陈文建甚至能从中感觉到一种轻松感。
非常轻松，就像无比熟悉人体构造的老手。
半个小时之后，顾雨和柳主任几乎是同时完成了各自的手术。
护士给柳主任擦了擦汗，柳主任站到旁边，“文建，缝合。”
陈文建从顾雨游刃有余的震惊中回过神，开始麻利地干活。
最终，在两个小时之内，手术结束。
柳主任露出淡淡的微笑，“手术非常成功，大家辛苦了。”
离开手术室之后，顾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等着的陈老。
“您放心，圆满成功，柳主任医术精湛，手术非常完美。”顾雨道。
陈老眼里的焦虑消失，“谢谢柳大夫！”
陈老又和医生们说了几句，就着急地去看儿子了。
顾雨也想过去，被柳主任拉住了。
“小雨啊，考虑好没有，要不要来医院学习，做我的医助，保证你有充分的学习机会，以你的条件，留在医院也是非常可能的。”柳主任这次干脆点名了，可以解决顾雨工作的问题。
“柳主任，我是挺心动的，跟着您肯定能学不少本事，不过，这两年恐怕不行。我正跟着一位老前辈学习呢。”
“谁啊，居然跟我抢人？”柳主任挑眉。
这会儿两人已经走到了最前面，顾雨小声道：“我学得是中医。”
柳主任一愣，现在并不提倡中医，甚至成了清除的对象。
但是，作为一个知名大夫，柳主任本身对中医并不排斥。
中医对病情给出的结论无法量化，但是老祖宗数千年时间看病依靠的都是中医。
柳主任没有再多说什么，被数次拒绝的不满也散了，只是拍了拍顾雨的肩膀，“没事，两年之后你也不大，只要你过来，我都欢迎。”
“不过，下次手术，你还得再跟一次。”柳主任笑着说道，“你放心，任何责任都由我担着。”
顾雨今天的表现实在亮眼，而这种新手术确实存在不确定性。
“行啊，您随叫随到。”反正最近启明住院时间，他得经常过来。
婉拒了一群人聚餐的邀请，顾雨赶去了陈启明的病房。
陈启明还没醒，陈老正坐在病床边，写着方子。
“陈老，您给启明诊过脉了吧，怎么样？”顾雨问道。
“他毕竟还小，气血虚过一阵子就能补上来。”陈老现在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擅长的就是调理，自信能把小儿子调理得活蹦乱跳。
顾雨想了想，掏出那个小瓶子，“陈老，这是我自己做的，补气血的。”
陈老将纸笔放下，取出一丸用指甲刮了点，尝了尝，眼睛一亮，“好药！”
陈家并不擅长制药，他也能尝出来这种药补气血，强筋骨，是难得的好药。
“你竟然还会做药？看来老林得拿出点真本事，不然可教不了你们。”陈老心情好了，脸上也有了笑意。
“那可不，不能谁都跟您一样藏私啊。”
“我还藏私！我老陈家的徒弟哪个都没你学得多，赶紧走，赶紧走！”陈老立刻轰人。
陈老将桌子上的小瓶子收进自己的口袋，准备等小儿子醒了，就给他吃。
“您一个人在这儿行吗？”顾雨走之前问道。
“没事，一会儿唐春桂就过来了，不用担心这里没人。”
顾雨离开了医院，找了找人，魏棠居然还没走，正好让魏棠将他稍了回去。
云昭今天和小熊过得也挺愉快的。
云昭发现组长率领一群人终于快把中央处理器做出来了，他也开始动手了。
他准备做三四个出来，其中一个悄悄做得更完美一点，自己留下来用，别的拿出去交差——万一有奖金呢。
云昭在忙的时候，小熊翻了翻云昭爸爸的资料。
大部分是之前看过的，无聊之下，小熊拿着他的饼干口袋到院子里溜达去了。
溜达了几圈，小熊忽然看到远处，一辆车停在了路边，下来几个人走路朝着远处去了。
司机下来检查车子，热心肠的小熊立刻过去了。
“叔叔，是车子坏了吗？”小熊问道。
司机回头，看到一个穿着背带裤的黑胖小孩，正双眼晶亮地看着他。
“是——是啊。”
“你在检查吗？”
“对，叔叔在忙，小娃娃去旁边玩吧。”
“叔叔，你这车看样子很有年头了呀。”
司机：……我开了多少年我自己能不知道吗？
“叔叔，要不要我帮你修啦？我手艺挺好呢~”
“我说真的，我可以帮忙的。”看司机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小熊只好道，“免费的。”
司机确定自己修不了，准备找战友过来帮忙，听到小熊一直说个不停，随口道：“嗯嗯。”
司机离开之后，小熊就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了。
“哦，看来得打开车前盖，幸亏我现在力气大……”小熊嘀咕着，开始干活。
拆了不少东西之后，小熊基本确定了出问题的地方。
不过，手头缺少工具。
小熊回头看了看云昭爸爸的院子，云昭爸爸那里应该有不少工具他可以用，先去借一下~
小熊离开之后，打完电话的司机回来了。
然后他就看到被拆得挺彻底的车头，顿时吓得呆住了。
要了亲命了，这是谁！居然敢在研究院大院里搞这种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