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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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 顾雨这顿饭，大家吃饭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
尤其是家里的男人们, 都觉得特别好吃。以前的菜因为舍不得放油, 基本吃起来都像是水煮的。
今天不止鱼让人欲罢不能，就连里面的咸菜和粉条都特别有味道, 连那油汪汪的饼子, 也是喷香喷香的。
顾大哥边大口吃饼子边说道：“嘿, 还别说, 小五的天分说不定都在做饭上面了, 第一次做饭就这么好吃。”
顾妈冷笑一声, “放那么多油, 猪都能做得好吃了！”边说边愤愤夹起一大筷子粉条。
“妈, 这可不一定啊，再说，我那不是想着给你和爸, 还有爷、奶做顿好吃的嘛, 万一不好吃不是我心意没到吗，我一紧张就放多了，妈, 来, 我给你夹块鱼肚子。”
顾雨拿了双没用过的筷子，给几位长辈还有小侄子都夹了一筷子。
大嫂张兰芳笑眯眯地接过小虎的碗，亲自给儿子挑鱼刺，边挑边问道：“小五, 你这里面都放了什么了？味道是怪好的，比我们以前在饭店里吃的都好吃。”
顾大哥用力点头，证明自己媳妇说的是对的。
“就小五这手艺，要是多学几个菜，真能去单位食堂找个活做了。”顾爷爷以前也是见过世面的，这时候感慨了一句。
“就放了葱姜蒜，酱油，醋……糖——”
“你、你还放了糖？”顾母又想捂心口了，难道自己藏在柜子里的糖被小五找到了？
“是啊，妈，我放了点白糖提味。”
“你哪来的的白糖？”顾母一愣，这不对啊，自己藏的可是红糖。
“这个啊，我找知青点的黑胖哥要的，就是庄昭。”顾雨顺利地借着白糖将云昭介绍给了顾家人。
“那个带娃的胖知青？你怎么认识他的？”顾母打听起来。
“妈，这就得说你儿子人缘好了，我跟黑胖哥说了几次话，就认识了，他人挺好的，实在，好吃的东西多，我经常去蹭他吃的。”
顾家众人一脸恍然，你这是看人家人傻钱多才跟人家打好关系的吧？嘴上不说，心里都默默同情起那个胖子来。
顾忠瞪了小儿子一眼，“你别老去占人家便宜，像什么话！”
顾母忙说道：“怎么叫占人家便宜，咱怎么能干这种事呢，等会儿我从园子里拔点菜让小五给他送过去。”
桌子上的人心里嘀咕，您那几斤菜能和人家的一袋白糖比吗……
顾雨接着顾母的话道：“对了吧，我不是跟黑胖哥要白糖去了吗？他说明天要去县城一趟，问我能不能跟他一起去，我拿人手短，就答应了。”
顾忠瞪了儿子一眼，你还知道拿人手短呢，你跟你老子这吃了十几年，也没见你嘴短过，
“行，去吧，你们早去早回，别惹事。”
这顿饱受顾母抱怨的饭，最终连咸菜都被吃光了。
要不是太费油，家里人都想让顾雨当掌勺的了。
中午，顾爱亮收拾东西搬到东边，心里还在想着，小五都能蹭知青好东西，不知道他能不能也蹭点。
他也不比小五差什么啊，都是大队长家的儿子，小五十四，他十六了，连岁数都差不多。
没道理小五能找到人占便宜他不能啊，不行，改天他得去知青点晃悠晃悠。
下午，顾雨继续早下工，把顾奶奶拆好的床单，被单带去河边洗了，还有云昭和小熊的，顺便用了云昭的肥皂。
小熊凑在顾雨旁边用蓝色碎花布给自己做背带裤，他已经做了一件白色小上衣了。
小熊还上下打量了顾雨爸爸的身材，有空他要给爸爸也做两件，顾雨爸爸可真瘦啊，多省布料啊——现实生活逼的他这条小蛇都开始考虑实际问题啦。
“爸爸，我们晚上吃什么？”小熊问道。
顾雨看了眼生怕挨饿的儿子，“炒菜吧，今天估计没有肉了，给你做个蛋羹，明天带你去吃肉包子。”
“嗯，好的，爸爸。”小熊吞了吞口水，开始想念明天的肉包子。
洗完被单床单，顾雨先回家把自己的晒起来，又拿上顾母给摘出来菜，又拿了块山药，去村里商店买了两块豆腐，去了知青点。
“顾小雨又来了啊？”知青院一个男知青笑着问道，他已经连着两天看到顾雨过来了。
没想到庄昭闹了那么尴尬的一场之后，自己丝毫不受影响，该怎么过怎么过，还和大队长家的孩子交好了。
“是啊，上次吃了庄昭哥的糖，这次送点菜给他。”顾雨带着小熊进去了。
很快，云昭房间里就传出了饭菜的香味。
自从不和其他知青一起吃饭后，庄昭的房间就经常飘出来香味。
现在人们想想，其实庄昭人还不错来着，虽然人胖又吃得多，但是他拿出来的东西也多呀。
现在他们没法再吃上庄昭家里邮寄来的补贴了，都便宜了那个又馋又懒的小子了。
话又说回来，人为了吃的得有多大潜力啊，顾家的小五天天来给庄胖子做饭，那香的，简直让他们吃不下自己的饭了。
顾雨这次除了蒸蛋羹，还做了麻婆豆腐，拔丝山药，炒了两个青菜。
顾雨照例在这边吃了半饱走的，然后又吃了家里一顿。
晚上，顾二哥给了顾雨一个布袋子，顾雨疑惑地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小袋子紫色桑葚。
这时候的人没什么吃食，桑葚已经是难得的水果了。
顾雨心里涌起感动，这家里的哥哥对这个兄弟其实非常不错了，可惜这个弟弟没心没肺，都没看出来。
“二哥，这都是给我的？”
“你自己吃吧，我跟你四哥白天就吃了不少，我们一起去找的，大哥也带回来了。”顾爱党铺好床，将衣服叠好，才躺下来。
顾雨嘿嘿笑了两声，将桑葚洗了，放在碗里盖了起来，明天路上吃。
顾爱党看小弟居然没吃，扬了扬眉。
第二天一早，顾雨修炼完玄隐，没在家吃饭，带着顾母偷偷塞给他的煮鸡蛋就往知青院去了。
他们得一大早出发，走路去县城。
村里有马车和拖拉机，除非村里有事去县里，否则是蹭不到车的。
村长家有自行车，和顾家关系也不错，但是看看云昭那体重，顾雨想想还是算了，不然村长家非心疼坏了不可。
顾雨烙了葱油饼，炒了点小咸菜，又带上水和煮鸡蛋，一家三口出发了。
半路上，小熊基本都带在云昭爸爸脖子上了。
他现在的身体有三岁左右，腿短，跟不上大人。
至于顾雨爸爸那小身板，他怕累坏了顾雨爸爸。
一家三口在路上分着吃了早餐，一袋子桑葚，又走了一个半小时，到了县城。
云昭先去寄了四封信，小熊一篇歌颂美好生活的，云昭自己写了三篇，两篇关于无产阶级积极思想之类的，一篇从各种方向分析如何增收增产——总得有一篇有点实际内容的，云昭按照题材，挑选了几家省城的权威报纸。
“希望能收到稿费。”小熊许愿道。
然后，一家三口去了早就在计划之内的国营饭店，观察了菜单之后，要了二十个肉包子，一份水饺，一碗红烧肉，一个蛋花汤。
云昭没要蔬菜，一向强调他们得吃素的顾雨也没吱声。
等了一会儿，窗口喊他们拿饭，云昭过去端了几大盘子包子过来。
顾雨感觉到周围的人看向他们这桌的视线，这并不夸张，夸张的是一会儿这些包子能剩下几个，顾雨想到。
这个时候的肉包子真实在呀，个头大，里面肉馅也多，还好吃。
就算各种美味都吃过的一家人，也觉得这时候吃次肉很幸福了，小熊嘴上吃得油汪汪的。
云昭吃了八个，小熊三个，顾雨三个，饺子和红烧肉都被吃光了，汤也差不多了。
剩下六个包子，云昭过去要了纸包起来，放到袋子里。
接下来，一家三口饭后溜达起来。
目的是找找黑市在哪，云昭准备将夏欣退回来的包装完好的东西处理一下。
黑市一时半会儿没找到，云昭干脆反穿了大衣，围了个大头巾，跟头黑熊一样进了胡同里。
一会儿云昭换好衣服回来了。
“怎么样？”
“找了个职工大院门口将东西处理了。”
“没人盯着你吧？”顾雨笑着问。
“怎么可能呢？”云昭将小熊抱起来，然后探头往胡同里看，“我速度快，没人能跟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