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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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呆呆地站在那里。
看着那条三头小蛇绕着婴儿转圈, 看到三颗头都凑过去好奇地仔细观察，看到那三头小蛇爬回王座上将那些蛋壳拖过来, 似乎想喂给地上的婴儿一些, 但是最终因为婴儿不吃而作罢。
后来，三颗头自己将蛋壳抢光了, 中间那颗头吃得也不算少,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额头受伤的原因, 有些蔫蔫的。
吃饱之后, 小蛇打量周围, 刹那间, 宫殿内破旧古老的气息如水一样褪去。
宫殿变得瑰丽而明亮, 穹顶上垂落下精致长灯, 庄严的王座，窗边的风轻柔地吹起长长的鲛纱，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宝石如同星辰一般镶嵌在各处。
小蛇略为满意, 这才叼起婴儿的衣服, 将他拖到大殿后面，那里出现长长的走廊，金色的雕花随着小蛇的走动在走廊蔓延, 所有的腐败破旧一点点消失。
最后, 他们停在一个非常舒服的卧室，雪白柔软如同在云上一般的小床，上面浅粉色的小被子。
这条三头蛇居然还有个少女心，顾雨心里想道, 而且，那个婴儿被青雉吸收了魂力和资质，还能活下去吗。
三头小蛇可没有顾雨的顾虑，力气很大地带着婴儿上了小床，互相依偎着一起睡了。
中间那颗头临睡前还探头试图寻找顾雨，不过，顾雨周围出现了微微的时间旋涡缠绕，小蛇已经不能再看到时光缝隙中的顾雨了。
中间那颗头有着疑惑，不过很快就将头趴在婴儿身上睡了。
顾雨看着床上的小蛇和婴儿，莫名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仅如此，第二天，那个婴儿似乎经历了青雉神魂夺取，婴儿身上的封印被解开了，他睁开了眼睛。
婴儿对身旁三颗头的小蛇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用胖乎乎的小手摸来摸去，小脚丫踹了几脚，甚至还想把蛇尾巴凑到嘴边啃。
“喂，你放开啦！”右边的头推着小孩说道。
“再不放开我就吃了你！”左边的头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也太，恩将仇报了吧！”中间的头埋怨不已，他不止救了他，还拖他到床上睡呢。
“他和我们不一样，似乎不是一出生就有传承记忆。”右边的头说道。
“我一点都不想养小孩子。”左边的头嫌弃道。
“我们不能不养，他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中间的头很肯定地道。
三颗头只好商量着查一下养孩子的记忆吧，然而，三颗头的记忆中都没有带大一个婴儿的记忆，最好，他们决定按照他们自己的生存模式养大这个孩子。
首先是食物问题，食物是宫殿外面的星河空蟒送过来的，顾雨依然不能看到星河空蟒的样子，但是每次过来的嘶嘶声，还有水面被分开的痕迹，能看出那是一条不小的蛇。
顾雨去观察过那些被送过来的食物，是一大块新鲜的虚空兽肉。
含有特别多仙灵力和奇异力量的虚空兽肉，顾雨有点担心小蛇和婴儿能不能食用。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三头小蛇吃得津津有味，三颗头用力撕咬，将肉一点点吃掉，最后留下巴掌大的一小块，被硬塞到婴儿嘴里。
“他为什么不吃？”中间的头疑惑道。
“我怎么知道！”左边的头烦躁起来。
“塞不进去了，我尽力了，也许我们应该把肉再撕碎一点。”右边的头迟疑着分析道。
最后，这块肉被用尾巴砸烂了喂给婴儿吃了。
小婴儿吃了生食，也没有出现肠胃问题，倒是兴奋地在地板上爬了半天。
第二天，三头小蛇让星河空蟒带了虾和灵果过来，专门喂小孩子——他的尾巴可不是专门给小孩子砸肉的。
吃饭和玩耍还不是最重要的，教导小孩说话才费劲呢，三颗头都有点又急又火大的感觉。
在顾雨看来，主要是这条小蛇不够有耐心，每次教一遍就觉得小孩子应该会了。
好在，小婴儿记性不错，勉勉强强也可以和小蛇对话了。
“我跟你说哦，我叫昭，右边这个叫曦，左边这个叫黎。”中间的头对小婴儿认真教导着。
“哦哦黎！”
“来，念我的名字，曦——”右边的头热情地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这个笨家伙我们的名字？”左边的头不以为然。
小婴儿又叫了一遍黎，然后啊啊叫着用力抱住了中间那颗头。
中间头顶着红花的小蛇动了一下，却也没有推开他，继续说道：“不然就由着他叫我们蛇蛇吗？说起来，我们还得给他起个名字。”
“叫小白怎么样？”右边的曦很有兴致地提议道，“他皮肤也算白啦。”
“随便，叫白虾也行，他最爱吃白虾了。”左边的黎随口说道。
“这也太随便了，叫雨怎么样，这里万年才下一次雨。”中间的头考虑了几秒，说道。
这次，两边的小蛇没有再反对。
最高神殿的外面，湖上很少下雨，每次下雨的时候，景色极为漂亮，湖面和天地间都泛起淡淡的灰蓝。
听到婴儿的名字，顾雨一愣。
一晃，三年过去了。
小蛇和婴儿互相作为玩伴，一天天长大。
尤其是三头小蛇，体型越来越大，已经大到卧室自动扩建过三次了。
三岁的小孩开始能自己下床，在宫殿里转悠，小蛇不放心，也跟着一起，随着他们探索的脚步，宫殿慢慢朝深处扩大。
这最高神殿仿佛活得一般，能走多远就有多大。
显露出来的宫殿里，有藏书楼，藏宝阁，丹房……数不胜数。
那些从没见过的仙器、或者也可能是神器让顾雨震惊不已。
手伸过去，却没有办法收录。
顾雨最后暗自嘲笑了自己两声，这颗都是幻想，发生在过去的事，那些东西当然不能收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看过的混乱剪影中，只有这个孩子的身影，从来看不到那条三头小蛇的。
叫雨的小孩和三头小蛇的友谊，也不知不觉加深了。
就连最冷淡的左边的黎，也从最开始的矜持地愿意和他说几话到滔滔不绝了，毕竟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和这条三头小蛇说话。
雨和三颗头都很要好，但是他对中间那颗头总是更为关照，因为在他看来，中间的昭似乎是身体最差的，没精打采的时候最多，需要特别照顾。
在小蛇三岁生日这天，他们享受了极为丰盛的午餐之后，小蛇驮着三岁的雨在外面的大湖里游了一圈，小孩的笑声在空荡的湖面格外响亮而欢快。
顾雨几乎以为自己要看满18年孩子和小蛇竹马竹马的有爱童年，但是，这天晚上，小蛇并没有回卧室，而是带着雨朝着宫殿深处走去。
顾雨跟了上去，虽然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嫌疑，但是云昭的幼年——也可能是前世的生活，他还是非常想知道的。
这一次，三头小蛇带着雨一直走了很远。
两侧的房间从练功室，起居室，库房，室内花园，室内灵药园、仙兽园等一一出现，最后大概不知道再展现什么好，开始直接出现被锁住的房间了。
往下走的时候，一个长长的盘旋走廊出现在他们面前，连房间都懒得具现出来了。
最高神殿这也太敷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