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态度坚决的父亲,顾言熙刚想再说什么,却被父亲伸出来的手势打断。
“这件事就先翻过去,咱们再说你二叔的事。”
看着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谈的父亲,顾言熙就知道父亲这是在心里已经将二姐姐定了死罪,看来想要帮二姐姐,就不能在这个时候与明显生气的父亲对着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顾言熙只是暂时放下二姐姐的事,将注意力转移到顾慎身上,道:“爹爹,我有万全的把握相信二叔一定知道祖父也对榛仁过敏的事,他这个人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狼子野心、手段备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几乎什么都能拿来牺牲。所以,说他会伤害祖父,我一点也不怀疑。”
“娇娇,你要知道,你说的这些必须需要证据。虽然我也知道你二叔是个城府很深的,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是不可能拆穿他的阴谋的。而且,我想不明白,万一这一切真的是你二叔做的,他又为什么做这些?对他来说我们可都是他的亲人,伤害了我们,他就会开心吗?”
顾言熙发出一声冷笑,道:“爹爹,二叔在你的心里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是在他的心里,可几乎从未将你当成尊重的大哥来看待。你要知道,一个人嫉妒起来,可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
顾谨蹙着眉,看向顾言熙:“你的意思是,你二叔之所以做出这些事,完全是因为嫉妒?为什么?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因为爹爹你是顾府最出色的长子,是祖父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也是被众位朝臣期许的未来最有可能接替祖父太师之位的人。而二叔呢?他浪荡名声在外,不思进取在前,最爱眠花宿柳,就连前段时间还传出他跟后街的一个寡妇纠缠不清。若不是看他是顾老太师次子的身份,在京城恐怕早无立足之地。祖父只有你与二叔两个孩子,可是这两个孩子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身份的落差、处境的落差,你真觉得他的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和感触吗?”
“爹爹,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一心想要照顾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可是,请你仔细看看,他真的需要你的照顾吗?别到最后,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你才幡然醒悟,自己照顾的从来都不是一只小绵羊,而是一头永远都喂不熟的豺狼。”
顾谨听到这里,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儿一样,呆呆怔怔的:“会这样吗?真的会这样吗?”
“爹,我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一时之间无法轻易接受,你放心,我会想你证明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在咱们家,一切都并非看上去的那么太平和谐,在这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背后,其实早就有一只凶兽趴在我们的背后,用一双猝了毒的眼睛死盯着我们,就是要等到我们放下所有的戒心时,来一次致命攻击。”
顾言熙拉上父亲的手,像小时候那样趴在父亲的腿上,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依赖和深爱:“爹爹,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做过一个很可怕的梦,在梦里,我失去了你们,失去了一切,最后落得一个凄惨而死的下场。我不会将这个梦只是当成一个单纯的梦来看待,我将这个梦当成是一个恩赐,是老天在冥冥之中告诉我,要小心身边的小人,不然,我的下场就会如梦中一般。爹,我不要失去你们,不要让娘亲和大哥离开我,我要我们一家人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我要让我尊敬的亲人们能寿终正寝,能平安的度过这一生。爹,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和娇娇一起来保护我们的家人,好不好?”
顾谨颤抖着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顾言熙的头,看着这个默默落泪的孩子,也跟着红了眼眶:“傻闺女,这段时日以来真是辛苦你了。你放心,爹知道该怎么做,一定不会让你梦里经历的那一切真的发生在你的身上。”
说到这里,顾谨的语气就变了,连带着眼神里都夹杂着一股决绝之色:“在为父的心里,你的母亲、你的大哥,还有你才是为父这辈子最疼爱的人,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你们,除非是从为父的尸体上踏过去。哪怕那个人是为父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一旦发现他真的居心叵测,为父也能做到大义灭亲。”
终于等到了自己最想要听到的这句承诺,顾言熙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说:“爹爹需要证据,这两日我就会将证据找出来指证二叔,到那个时候,娇娇需要爹爹站出来为娇娇撑腰,到时候爹爹会站出来吗?”
“自然会,我的闺女做任何事,为父都是支持的。”顾谨轻轻地牵上顾言熙的手,慢慢放缓了语气,问:“只是这两天里,需要为父再为你做什么吗?你不是在找证据吗?需要为父派人帮忙吗?”
“不!父亲,这件事我们需要做的隐蔽一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二叔没办法察觉到我们。爹,你听我说,接下来的这几天,你就装作依旧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该上朝上朝,该当值的时候当值,最好与往日表现的一般无二,别让二叔从你的身上发现了什么。二叔很狡猾的,在他面前若是我们暴露了一点蛛丝马迹,很有可能就会错失抓住他狐狸尾巴的机会。”
听了顾言熙这么说之后,顾谨思考了片刻,道:“好,为父一切都听你的。但是娇娇,你务必要小心,千万不要让自己出事。”
看着父亲看过来的信任的眼神,顾言熙就像是得到了无穷的力量一般,再次将脑袋枕在父亲的腿上,答应他:“你就放心吧爹,这一次我一定会守护好你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再离开我了。”
顾言熙的这番话虽然说的很轻,可是顾谨却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总是觉得这孩子的这段话里有别的深意,可是具体是什么深意他也说不明白,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看着这个孩子平静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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