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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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吾找。”
公孙瀚震怒，一吼震颤苍穹。
老实说，他这个命令不怎么好执行，有点儿为难人。
找？怎么找？
都不知对方是谁。
都不知跑哪去了。
森罗岛这么大，在场这么多人，鬼晓得是哪个。
那天在落日城，四大势力何等阵仗，联手搜捕都没寻到姬痕，更莫说这座死寂岛屿，没有护城结界的阻拦，怕是早跑没影儿了。
这话不假。
赵公子开起遁来，天武境都未必拦得住。
这一会儿工夫，他已从地底遁出了森罗岛，且还混入了人堆儿中，揣着俩手，一本正经，跟没事儿人似的，俨然成了一个看客。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一老头儿火急火燎，是跑来看戏的。
奈何，距离太远，至此才赶到，许是开足了马力，或姿势没摆好，乃至一不留神闪了老腰，此刻正扶着赵云，搁那大喘气儿呢？
“谁绑的票。”老头儿看了看山巅，又看赵云。
“老夫夜观天象，应该是姬痕。”赵云意味深长道。
“你这么聊天儿，出去很容易挨揍的。”
“我不这么聊天儿，出去也经常挨揍。”
“嘁。”老头儿不以为然，捂着老腰挤进了人群。
赵云则一声叹息。
难得说一句大实话，这老家伙还不信。
魔家众长老看了，那个唏嘘啧舌。
若非早知赵云底牌，他不敢相信，纵是天武，也不可能眨眼消失，更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避过众强视线，偏偏，这货做到了。
“走。”
赵云说着，第一个转身，赎金已拿到了，他可没闲工夫搁这扯淡，但这事儿没完，待将女帅安顿好了，他不介意再来一趟南域。
有种就待在家里别出来。
不然，见一回绑你一回。
魔家众长老不显山不露水，也默默退场。
“该死。”
身后，满是公孙家强者的怒嚎。
看戏者未散，就搁那看人骂娘，心里舒坦，超级大族很牛叉，底蕴雄厚，平日里多嚣张跋扈，见天欺负人，竟然也有吃瘪的时候，也不知哪个人才干的惊天之举，这场大戏，着实的精彩。
这边，赵云等人已渐行渐远。
“你咋出来的。”待遁出那片海域，魔家众长老皆看赵云。
“说来话长。”赵云笑了笑。
“那就长话短说呗！”
“一个前辈救了我。”
“前辈？”众人听了挑眉。
“嗯，也就是老夫了。”苍穹见缝儿插针，一语深沉。
众人闻之，纷纷盯住了赵云的手腕，话声就是从这传出的。
都是准天境，众人的眼界自不低，一眼便瞧出是一丝残魂。
“这就是小九的传承？”苍穹悠悠道。
“皆是魔家的长老。”赵云一笑。
“看起来还算顺眼。”
“打起来也很顺手。”
这俩颇有情调，你一言我一语，俨然忽略了众长老。
“小九是谁？”三长老戳了戳赵云。
“魔君座下第九魔将。”赵云灌了一口酒。
众人听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敢叫魔家先辈为小九，这一丝残魂的辈分，是有多高。
“他名苍穹。”赵云未再卖关子。
此话一出，众长老一阵头晕目眩。
魔君座下第六魔将，魔家秘卷中是有记载的。
但这怎么可能。
前后足有八千年岁月，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肉身毁了，一丝魂残存。”赵云笑道。
这解释，众长老能勉强接受。
世间有那么些个人才，死的不怎么透彻，或是执念不灭，涅槃成一丝魂；或是怨念太重，活成了邪祟，看第六魔将该属第一种。
即便如此，他们也难以置信。
苍穹竟还活着，竟在死海禁地，这与魔家秘卷中所记载，颇有出入，八千年的人，活到了这个时代，明里暗里透着一抹不真实。
“来来来。”五长老拽住了赵云。
三长老和四长老一左一右，把赵云摆的颇板正。
最懂事儿的，还是二长老，扶起了赵云的手臂，微微捋起了袖子，只为赵云露出手腕，准确说，是露出缠在手腕上的苍穹残魂。
至此，众长老才整整齐齐站了一排。
完了，拱手俯身，神色尊敬，“见过先辈。”
“有此后辈，吾....。”
“回家叙旧呗！”
不等苍穹把逼装完，便被赵云一话打断。
得亏苍穹是一丝残魂，若有肉身，定是一张大黑脸。
“先辈，您要不来我这？”八长老呵呵一笑，捋起了袖子。
“滚蛋。”苍穹的回应，简单而明了，相比这个小糟老头子，他更稀罕赵云，这货虽不咋要脸，但缠在他手上，很霸气有木有。
“白家可到不死山了。”赵云问道。
“没有。”众长老集体摇头。
赵云听了愕然。
算算时间，早该到了啊！
难不成，中途出了变故？
“沿途都有魔家探子，未曾见白家人。”魔家大长老道。
“我等此番来，就是入南域找人的。”二长老补了一句。
“被灭了？”赵云皱了眉。
“老夫查过，并无白家被围杀的消息。”三长老忙慌道。
“这就怪了。”赵云眸光明暗不定。
“且先找地儿落脚。”
众人说着，直奔一方。
不久，众人入了一座岛屿古城，名为黑水城。
此城中，有魔家的一处据点，一个黑衣青年已在小园等待。
“可有消息。”魔家大长老问道。
“该是撞进了雾海。”黑衣青年忙慌道。
闻之，众长老集体揉眉。
只赵云一脸不解，“什么雾海。”
“南域气象多变，每隔百年岁月，便会形成一片雾海。”众人道，“一旦堕入其中，便会迷失方向，类似一种天然的迷踪阵。”
“还有这等事。”赵云稀奇，是头回听说。
三长老神色疑惑，“白家应该早知有雾海，咋还中招了呢？”
“相比往昔，这一次的雾海，提前了十年。”黑衣青年说道。
“如此，就解释的通了。”大长老捋了捋胡须。
“雾海何时散去。”赵云看向的则是黑衣青年。
“无确定时间，少则十几日，多则七八年。”黑衣青年道。
赵云深吸一口气，也不知这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至少证明，白家还在，出来只时间问题，三五月还好，七八年就蛋疼了。
众人未多停留，又出了黑水城。
瞧森罗岛方向，大戏还未落幕。
公孙家又调来大批强者，真就把森罗岛围了，此刻正一寸寸搜查，可他们注定寻不到，这么大的岛屿，想找人，无异大海捞针。
“老实说，皇族和天宗对你还不错。”大长老笑道。
“啥意思。”赵云听了一瞬侧眸。
“三五日前，天宗掌教带人来过南域。”魔家三长老接过了话茬，一话说的唏嘘啧舌，“若非大夏鸿雀拦着，多半已掀起战争。”
赵云心有触动。
这是他未曾料到的，心中暖意洋洋。
竟连鸿雀都来了，他面子是有多大。
“你是个人才。”二长老一话颇有深意。
赵云不傻，自听得懂。
没错，他是一个人才。
至少，于天宗和皇族而言，他潜力无限，于大夏，有特殊的意义，若非如此，也不会牵动鸿雀，换做普通的弟子，绝无此殊荣。
“找鸿雀放了娘亲？”赵云心中喃语。
这个念头，他早就有了。
可惜，至今都不敢付诸行动。
他不确定，不确定双方的立场，准确说，是不确定他与娘亲，在对方心中谁更有价值，倘若鸿渊鸿雀都力挺紫衣侯，那妄自开口，便无异于暴露自己身份，那就是在找死，还会牵连娘亲。
所以说，此事需谨慎。
他倒没啥，可娘亲还在刑塔。
无论拿他要挟娘亲，还是拿娘亲要挟他，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相比求人，不如求己。
若有足够的实力，他不介意强闯刑塔。
至夜幕降临，众人才定身。
朝远方眺望，乃是一片蒙蒙雾霭。
白色的云雾，如仙气缭绕。
雾海百年一见，跑来观看者自是不少，他们到时，雾海边缘海域，多见人影来回溜达，却无一人敢进，纵天武境来了也是一样。
“范围竟如此之大。”七长老唏嘘。
“整整囊括了一片海域。”四长老一阵啧舌。
其他众长老也颇多新奇。
都是第一次见雾海。
果如传言，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赵云默默开了天眼，穷极目力去看，拨开了一层层云雾，却无法看到深处，雾海很诡谲，潜藏一股神秘力量，阻隔了他的窥看。
“没用的。”大长老悠悠道，“雾海涉及乾坤，是天然的迷踪阵，即便有天眼，你也看不穿，即便看见了，那也未必是真实的。”
何需他说，赵云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玄门天书有言，乾坤玄之又玄，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所谓空间变动，所谓星象消弭，都与乾坤有关，既是雾海涉及乾坤，便不是人力所能左右，毕竟，如今的他，只是一介凡人。
自然，仙人或许不在此列。
若是秀儿那等级别，多半能自造乾坤。
“雾海这么大，怎么找。”五长老问道。
“没办法找，只能等。”二长老一语沉吟。
总不能进去找吧！
那不是救人，那是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