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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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宿命
“坐在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故事。我们可以隐瞒，但是彼此都应该互相信任，不允许背叛。谁想我们死，我们就要谁无法存在这世间。我们不招惹是非，一切都为了活着，更好的活下去！”
苏若雪举起茶杯，目光在我们脸上一一扫过，面色平静的说着。
坐在饭桌的我们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站起身举起茶杯：“活着！”
然后将杯子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和苏若雪天生怀有鬼骨，宋无常丢失一魄，小雨只有三年寿命。
只有陆浩宇没有其他牵绊，在结实苏若雪与宋无常之后选择追随，只是为了更好修行。
但此时同在屋檐下，就在我们手中茶杯碰在一起的一瞬间，我知道，我们的命运已经被绑在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饭桌上，宋无常也对我讲起了他的身世。
他说他从小就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到五岁。
五岁那年，他终于被一户人家收养。
这户人家夫妻俩，带有一个十岁的女儿。
夫妻俩对他很好，就连那个女孩也像是他亲姐姐一样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从此安稳的生活下去，直到一年后那户人家带着他前往西郊游玩。
那天他们玩的很高兴，回来的时间晚了一些，而就在距离家还有二三十公里远的地方，汽车发生了车祸。
当时发生车祸的时间，那个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反应，用自己身体将他死死的护在了身下。
他说他到现在都忘记不了，女孩满脸是血，一双眼睛带着惊恐看着自己的模样。
他没有哭，甚至最后救援人员将他从车内抱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对那一家人招着手。
他不知道什么是死亡，那也是第一次看到鬼。
而这一眼，他却并不知道根本就是诀别。
这世间就是如此，好人不长寿，坏人活百年。
然后，就在住院的当晚，他从噩梦中醒来。
睁开眼的时候，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就站在他面前。房间内没有开灯，他只能模糊的看到那男人的模样，见到他看着自己嘴角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在他慌张的目光注视下，那男人突然伸出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他只感觉，自己体内的灵魂好像被瞬间抽离。
不过，这时候医院病房的大门忽然敞开，一名白发老人出现在病房门口。
那男人明显是对这老人十分忌惮，在他出现的一刹那脸色闪过一丝惊慌后随即跳窗而逃。
那里可是四楼，可男人跳窗而出却没有发出任何落地的声响。
老人并没有去追，反而是抱走了宋无常。
宋无常这个名字就是老人起的，他带着只有六岁的宋无常返回大山，一住就是十年。
老人衣钵相传，传给了宋无常一身术法，每日采摘山中草药为他洗髓筋骨，并将他丢失一魄告知于他。
不久后，宋无常术法精进，已经有了一元的道行。
最初因为丢失一魄无法控制情绪，在术法精进后也慢慢有了好转。
跟老人生活久了，他也很好奇老人的身份。
但每次问的时候，老人都只是笑笑闭口不答。
一直到现在，他甚至都不知道那老人姓名。
终于，在宋无常突破一元道行的时候，他再次失去意识变得，变得疯狂变得暴躁。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地上全是血，还有老人残缺不全的尸体！
他绝望，准备在将老人下葬之后了却性命。
可没想到就在那个破木屋中，为老人收拾遗物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封信。
原来老人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么一天，但他从不后悔收养宋无常。
他说一切就是属于他的宿命，他的命就该如此。
而属于宋无常的宿命，也不该掌握在别人手中。
那一天，宋无常跪在坟前三天三夜。
到第四天的时候，他身无分文只带着老人提前为他准备的干粮走出大山，却就在前往一座县城的路上，碰到走在出殡队伍最前的苏若雪！
苏若雪一身白衣，披麻戴孝，手持招魂幡走在最前。
他们短暂的对视，宋无常鬼使神差跟在了出殡队伍最后。
人性最恶的一面开始呈现。
苏若雪寄人篱下，终于在高中毕业后便被或许了她家全部财产的叔叔赶出家门。
那是最痛苦的两年，却也在苏若雪落寞的目光中被宋无常刻意隐去。
我虽然无法体会到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但却已经感觉到饭桌上那一丝哀伤的气氛。
还有，一切都过去。
从那时起，苏若雪便和宋无常一种找寻着我。
他们踏遍大山，就好像是冥冥中注定一样，我们三个人终于相见。
可是，我并不知道这些。
在见到苏若雪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但我根本不会想到，我其实一直存在于她的梦中。
苏若雪不信命，也不相信神佛，只相信自己。
她也试图点醒我，但我们能够相见，又何尝不是宿命？
“好了，别说这些了，咱们是为萧河和小雨接风的。以前往事重重都是过眼云烟，都已经过去了。管这世道伦常干嘛？来，喝酒！”见我们情绪都有些失落，陆浩宇突然说道。
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一口茶水全喷在了宋无常脸上。
“我操，我说怎么感觉味道不对，这里根本就没有酒。”
“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和他们走到一起的？”我问陆浩宇。
陆浩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的得意之色：“我么，当然是有过人的辨识能力。我当初看到无常鬼和我老大的时候就感觉他们不是寻常人，那一看天庭饱满满面红光的必然是富贵之相，当然趁他们没有发迹的时候和他们搞好关系了。”
“真的么？”
“那必然是真的，不过我也有些私心。”
“什么？”
“当然是跟着沾光啊。”陆浩宇回答。
他虽是如此说，但我却并不相信。
“浩宇本就是奇门遁甲传人，我们在南方一座村庄相识。当日村子有一户人家办丧事，但因为逝者沾染了污秽之气，化作僵尸，我们一同降服这才成为了朋友。”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身旁的宋无常在擦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后解释道。
“不过，他跟我们在一起却有别的目的。”
“什么？”我问他。
“发财。”苏若雪忽然开口说道。
“发财？”我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陆浩宇。
陆浩宇被点破了真正目的，讪笑了一下看着苏若雪：“老大，我也是因为和你们彼此惺惺相惜。当然，有发财的机会我也不能任由放过不是？谁让咱从小就穷呢，都是被生活所逼。”
我一怔，大多数修道之人都是为了长生，金钱被视为万恶之源不屑一顾，却没想到陆浩宇竟如此看重。
“不是，你们看着我干嘛？对了，萧河，讲讲你吧。”见我们一直盯着他，陆浩宇表情终于有些不自然，将话题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看了眼身旁小雨，发现我和小雨相比于苏若雪宋无常，命运竟好像是要稍好一些。
不过，也仅仅是稍好罢了。
我将自己这次回来被人算计，小雨魂魄被封印在大红棺材内，以及后来发生的大多事都讲了一遍。
只是，将小雨还有三年寿命这件事隐瞒了下去。
说完我才发现，在座的几个人虽然我们命运并不相同，但却有着相似之处。
除了陆浩宇之外，短暂的寿命内我们都遭遇了磨难。
就好像真的是宿命将我们聚在一起。
“都一样，不过现在你遇到了我们，有我们罩着你绝不会让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伤害你和小雨。”讲完后，陆浩宇笑着说道。
我看了眼苏若雪，又看了眼宋无常，最后目光落在陆浩宇脸上，点了点头。
“好了，饭吃完了大家回房间收拾收拾，明天早晨咱们起早去找那冥河。还有萧河，你现在刚刚有了些道行，不过还不够。这两天我们可以教你一些保命的本事，我们没有所谓门派那些规矩，有什么想学的就找我们。”陆浩宇笑着说道。
“嗯，好。”
出了饭馆，我们一行人回到慈恩寺山脚下的那个宾馆。
陆浩宇提前为我和小雨准备了房间，我们在门口打了声招呼，便各自进了房间。
“小河哥，你真的要去那座门里么？”房间内，小雨轻声问我。
我点点头：“我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就像是横在我喉咙间的一根鱼刺，我如果不能得知真相，就算能长命百岁，我每天也都会活在煎熬和痛苦当中。而且，我有飞去不可的理由。”
因为，我不想你死，我想找到能救回你的办法，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可是，我有预感，你会有危险。你看那湖水中的鬼魂，那能是活人该去的地方么？”小雨看着我，眼中带着隐藏不住的担忧。
“没事，小河哥还没有娶你，所以我不会死！”我摸了摸小雨的长发，轻声说道。
小雨微微一怔，突然抱住了我的身体。
“小河哥，小雨不会让你死。”
“嗯，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夜逐渐深了，看着在我怀中熟睡的小雨，我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轻轻抬起她的头将身体从她怀中抽离。
穿好衣服，又看了她一眼，我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的身世，我丢失的记忆，生长在失落之城的死亡之花，有太多我需要追寻的真相与必须取得的东西等着我。
这就是我的宿命。
而我的宿命，也不止于此！
为了保护我身边的人不再受到伤害，我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
只有变强，才是唯一出路。
弱者，活该被人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