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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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洗髓筋骨
“那婴煞呢？”隐约间，耳边好像是传来了霍南平的声音。
“跑了。”宋无常回答道。
能够听到，宋无常的声音显得异常虚弱。
“你身上的伤有没有事？”霍南平问他。
宋无常冷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事，这么点小伤我根本不会看在眼里。倒是萧河和你女儿，他们一直醒来没有什么事么？”
“不会有事。”霍南平回答。
然后，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你居然有四象的道行，我倒是没看出来。”宋无常忽然说道。
他说完话又是一声冷笑：“不过这次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萧河魂魄未被封印，反倒是让你折返了道行，你不后悔么？”
“后悔什么？我只是后悔，这次为了救下雨丫头，反倒是让她们本命相连绑在了一起。”
霍南平叹了口气：“以后，怕是想要将他们分开都不可能了。”
“这怎么了，不好么？你我都是修道之人，逆天改命有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他们命理该是如此，你强行改变只会遭到天谴。这次如何？是不是应验了！”
“天谴么？”霍南平说了一声，再没有声音传来，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而我，虽然已经有了意识，但却没有办法醒来。
这一次昏迷，感觉比以往都有所不同。
没有疼痛感，但身上却好像被什么粘稠的液体包围住了。
很难受，像是夏天出了一身大汗，汗水堵塞了毛孔的那种闷热感。
有什么东西，正不断渗出皮肤。
随着那些东西被排出体外，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居然越发轻盈，像是洗了个澡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一样，十分舒适。
而胸腔内的那个光点，也好像是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反应一般，慢慢转动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那个白色的光点好像是比之前大了一些。
这种感觉不是没有过，耳后的两块鬼骨曾经就给过我这种感觉。
那是我在吸收了女鬼的魂魄之后，而我又一次吸收了女鬼，胸前内便出现了那个光点。
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无法苏醒，让我有更多时间对这几天的事情进行梳理。
鬼出殡，借寿，封印灵魂。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循序渐进逐步发生，但我总觉得在这几起事件当中，有一个人始终隐藏在暗处。
我为什么会拥有四魂！
宋无常被我拖进了自己的记忆当中，我们在那祭坛的石棺上看到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丢失记忆，但却知道我一定会再次回到那里。
这个人究竟是谁？和那无字墓碑的主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的身世，还有冥河与祭坛，我感觉有太多的事情我只是接触到事情真相的边缘。
而这一切，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天命难违，我此生的命格就是如此？
命格？我忽然想起了霍南平对我说过的话。
我与小雨血液融合后本命相连，此生再难分开。
本命相连，什么意思？
“小河哥。”耳边，忽然传来了小雨的声音。
“嗯。”我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嗯？小雨的声音？她醒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却见眼前一片亮光，刺的眼睛生疼。
眯缝起了眼睛，我慢慢适应了周围的光线，终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小雨！”我声音沙哑的叫道。
小雨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了一丝血色，她看着我不知怎么眼泪竟突然溢出了眼眶。
“小河哥，我爸爸还是没有放过你么？”
她伸出手，颤抖着摸了摸我的脸，眼中满是悲伤。
什么意思？什么没有放过我？我心中疑惑，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可身体却好像是散架了一样，尝试了几次后竟然无法起身。
“小河哥，都是我错的，我不该找你的。”小雨哭着对我说道，眼中满是自责。
我勉强笑了一下：“傻瓜，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小雨一怔：“小河哥？”
“我们都活着，你不是摸过我的脸了么，应该还有点热气吧？”我温柔的对她说。
小雨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小河哥，你还活着？”
“你也活着，傻瓜。”
“我也活着？”
小雨表情疑惑：“可是，我明明已经……”
“都过去了，我们都活着。”
“小河哥。”听我这么说，小雨叫了我一声后突然扑进了我的怀中，原本就已经泪流满面，扑在我怀中哭的更是委屈，身体都在不停颤抖着。
“小河哥，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们已经错了彼此，还好还能相见，我们都要活着。”我用尽全力，控制着抬起自己的右手，抱住了小雨。
小雨身体已经不再僵硬，那种触碰到的真实感令我激动的泪水都在眼眶中打着转。
“小河哥。”小雨抬起了头，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
“嗯，怎么了？”
我话刚说完，便突然感觉嘴唇上传来了一阵温润感，小雨的俏脸近在咫尺，生疏的亲吻着我。
因为紧张，紧闭着双眼，睫毛还在轻轻颤抖着。
不过，很快一声轻咳声传进了我们的耳朵，小雨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慌张的抬起了头，脸色瞬间变得一片红润。
“爸。”她尴尬的叫了一声。
我转过头，心脏还在嘭嘭乱跳着，就见霍南平出现在房间门口，正脸色阴沉的望着我。
“你感觉怎么样？”见我看向他，他出声问我。
“身体还不能动，只有一只手臂恢复了知觉。”我说。
霍南平点点头：“你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他又看向了小雨：“雨丫头，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小雨摇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
“那就好。”霍南平说了一声，转过身便要走出房间。
“爸。”小雨出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他转骨头，疑惑的问道。
“你还要杀小河哥？”小雨将我护在了身后，紧张的问他。
霍南平苦笑了一下：“杀？我倒是想杀，可你们本命相连，杀他就等于杀你，我怎么还敢杀他？”
“你真的不杀小河哥了？”小雨惊喜的望着他。
“我也得有办法杀了他才行。”霍南平答道。
他突然叹了口气：“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天，等过了下午，天黑下去后我为你们结阴婚。”
“结阴婚？”小雨一怔。
我之前听他说过这个，但霍南平从来没有对我解释，这时候还想再问他却已经先一步走出了房间。
房间内，又只剩下我和小雨二人。
“小雨，你去哪儿？”见小雨要下炕，我心中慌张赶紧叫住了她。
我这时候没法动弹，害怕小雨这一走恐怕就回不来了。
“小河哥，我去打一盆水给你擦一擦身体，你身体下都是污血。”小雨回答道。
“你才恢复，不要乱动。”我担忧的说。
小雨笑了笑：“没事的。”
看着她走出房间，直到端着一盆清水走回来，我才总算放下心。
可没想到，小雨所说我身下的污血竟来源于我的身体。
我身上的之一早就烧没了，此时赤身裸体的躺在炕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
小雨微微有些犹豫，但还是掀开了被子，我的身体顿时呈现在她的面前。
她脸色羞红，起初不敢看我，但最后还是用沾着清水的毛巾将我身上的污血一点点擦干。
有些意外，那污血中似乎混合了许多杂质，用毛巾擦在我身上还能感觉到那杂质在身上明显的摩擦感。
我猛然想起昏迷时身体的那种感觉，还有之前身体血液进入小雨身体带回来的那阵污血。
难道，这污血和杂质本就来源于我？
很快，小雨将我身体的污血擦干，端着水盆走出了房间，宋无常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你去哪了？”我的声音依然沙哑。
“去找那婴煞，但没有找到。”
“你受伤了？”我看到他脸上的伤口，疑惑的说道。
宋无常摸了一把脸上的伤口，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这么点小伤，没什么大碍。倒是你有点令我刮目相看，输送了大半血液给那姑娘，用带回了她一身污血。已经融合的灵魂被你强行剥离，不但没疯居然还洗髓了筋骨，这难道就是鬼骨给你得天独厚的天赋？”
“洗髓筋骨？”我惊讶的看着他。
“霍南平没告诉你？倒也难怪，他一心想要你死，可你不但没死却增了道行，不告诉你也是情理之中。”
“什么是洗髓筋骨？”我问他。
“很简单，每个人都像是一台机器，这台机器长年累月不停运作，难免会经历磨损最终导致寿命殆尽。人们吃饭呼吸病变等等都会在体内储存杂质，杂质多了对身体便会有很大影响。而现在你筋骨得到洗髓，体内杂质散出大半，就好像是机器经过维修，延长了你的寿命。当然最主要的，这对你日后修行有很大帮助。”
我一怔：“修行？我可以么？”
“你不可以就没人可以了，你还想让那姑娘保护你？”
我用力的摇着头：“不！我要保护她一辈子！”
“那就好。”宋无常似乎是松了口气。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进入那座门？”
“哪座门？”
“冥河之下，生死门！”宋无常回答道。
我身体一僵，认真的看着宋无常：“你为什么，非要进入那扇门？”
“难道你不想进去？不想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吗？”
“七月十五鬼门关，没有几天了！”宋无常继续说道。
我感觉头又有些疼，找寻到的记忆碎片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你容我，先考虑考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