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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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娜语气冷静的道：“所以，你选哪一种呢？我保证，任何一种都不会让你感到痛苦，这是我对你的特别优待。”
李睿讪笑道：“美女啊，能不能打个商量，哪种都不选，你放我一条活路，好不好？你是美钿的姐妹，我是美钿的朋友，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你手下留情放了我行不行？”
黛娜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也很想，但我不能违反职业道德，我既然收了老板的钱，就一定要把任务完成，如果我放了你，以后不会再有人用我了。”
李睿脱口叫道：“以后没人用你不怕啊，我养你呀，我很有钱的，能供你吃喝玩乐一辈子。再说了，做杀手有什么好，虽然赚的是比普通职业多一些，但也担惊受怕啊，时刻面临巨大危险，你看美钿，现在就完全抛弃之前的职业了，做了花店老板，既快活又悠闲，她还打算开个葡式餐厅呢，这才是你们女人应该过的生活。”
黛娜呵呵笑了两声，道：“你很会讲话，但我就算不再做杀手了，也要等杀掉你再说，我不想职业道德方面出现任何的污点。”
李睿嗤笑一声，道：“你别张嘴闭嘴就是职业道德，你既然想维系良好的道德，你刚才骗我出来的时候就不应该打着美钿的旗号，你这么做是在利用美钿，是在亵渎你们之间纯洁的姐妹情谊。依我看，这已经是你职业道德上最大的污点了。”
黛娜微微一呆，不解的道：“我哪里利用美钿了？我刚才又哪里骗你了？”
李睿道：“哼，你刚才在大院门口叫住我的时候说，关于美钿有几句话要对我说，这不就是在利用美钿吗？这不就是在欺骗我吗？欺骗我倒无所谓，但你利用了美钿，你道德上一点不愧疚吗？你以后怎样面对美钿？如果美钿知道真相后，又会怎样待你？作为一个职业且专业的杀手，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欺骗受害者，你不觉得羞耻吗？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黛娜听完这番话沉默了，良久良久没有开口。
李睿虽然不太相信，自己这样激她两句，她就会放过自己，但还是暗暗祈祷她是个讲究的人、执拗的人、无论如何都会保证职业没有污点的人，希望她至少放过自己今天这一马，否则自己可就真的死翘翘了。
车里安静了好一阵，黛娜缓缓颔首，道：“我承认你说的话都很对，但我这其实是在为你考虑，让你免去了在突然遭遇刺杀时所产生的恐怖惊惶心理，能够轻松自主的面对死亡过程，还能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死亡方式……”
李睿听到这里心中大骂：“滚蛋吧，还我喜欢的死亡方式，我哪一个都不喜欢！”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顺畏惧的神色。
黛娜又叹了口气，道：“好吧，如果你不领受我的好意，那我也不介意让你在突如其来的某一刻享受最惊恐最无助的死亡方式。现在我带你回去，然后我们分开，当作今天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从明天开始你就等着我任何时刻都可能对你发起的刺杀。你可以躲到一个地方不出现，你也可以选择报警，你甚至还能请美钿来保护你，随便你采取任何自保手段都可以，我会叫你知道我是个职业且专业的杀手。”
这一刻李睿既侥幸万分，又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个女杀手还真是个讲究人，居然被自己一番话激得要放过自己今次，但她就没想过嘛，只要放了自己这一次，再想抓到甚至是刺杀自己可就难了？道：“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黛娜耐着性子说道：“现在你无法指摘我职业道德上的污点了！”
李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心说这个女杀手简直是天真可爱得要命啊，强自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与好笑，说道：“是的，如果你真的放我这一马，那你的职业与道德都将继续保持纯洁无瑕下去。”
黛娜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他，发动引擎，在空场上掉头后，沿来路驶往县城。
李睿看看窗外黑暗的景致，再看看车内缤纷绚丽的夜光效果，完全无法相信之前的一幕是真实的，只觉得像是做了一个短暂却无比惊愕的梦，梦醒过来自己又是完好如初，尽管头上已经悬了一把随时都能砍落下来的利斧，但至少今晚应该不会砍下来了，心头涌动着劫后余生的快活，而余光扫到正在用心驾车的女杀手时，忽然想要调戏调戏她。
“美女，你就一点不担心，放了我这次后，以后就再也完不成任务了？”
黛娜扁了扁嘴，语气淡淡地说：“你为什么这样自信？你是觉得美钿能保住你，还是警方能保住你？”
李睿笑了笑，说道：“说心里话，我很敬佩你的为人，有原则，有底线！既然你都不想利用美钿，那我更不能让她掺和进来，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更不会叫她来保护我。”
黛娜诧异的偏头看他一眼，道：“如果你不叫她来保护你，那你死得会更快，可能是明天白天，也可能是后天晚上。”
李睿笑道：“这就不用美女你操心了。”
黛娜蹙了蹙秀眉，道：“为什么一直叫我美女？难道你看不清我的样子？我美吗？”
李睿盯着她的右鬓看起来，道：“实不相瞒，我怀疑你脸上戴了人皮面具，和最早的美钿一样，你真正的脸蛋应该美丽非常，和你的身材一样，足以颠倒众生，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
“扑哧！”
黛娜忍不住笑出声来，嘴角肌肤微微翘起，脸部肌肉也现出抽动，像是一张真脸，并未罩戴人皮面具。
不过李睿敏锐的发现，她的笑容有些不自然，透着几分紧绷，反而更像是戴了面具，道：“这很好笑吗？”
黛娜哼哼两声，不再发笑，专心驾车，穿过了来时经过的高架桥涵洞。
李睿又道：“喂，我说，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啊？我既然注定要死在你手下，那看看你的真脸应该没问题吧？”
黛娜冷冷地说：“如果你死的时候附近没有外人，我会给你看的。”
李睿又惊又喜，道：“我就说，你果然戴了人皮面具，你和美钿是不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呀？”
这次黛娜却不理他了，接下来不论李睿如何撩逗调戏，她总是一言不发，李睿慢慢也就失去了兴致，开始用心琢磨，如何应对她的刺杀。
车速飞快，不久就接近了县城北郊，但在北二环的十字路口处，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其时路口停着警车站着四五个警察正在查酒驾，不过也并不是过往所有车辆都查，看到是女司机的，一般会挥手放行。
黛娜与李睿二人所坐的宝马轿车前面是辆红色的骐达，里面就是个女司机，交警见她是个女的，就挥手放行了，下面就轮到了黛娜这辆车。黛娜满以为交警会让自己也通过，哪知道交警见她开的是辆无牌车且没有正确张贴临牌，压手让她停车，凑到驾驶窗口问道：“知道怎么贴临牌吗？”
黛娜略一错愕，赔笑道：“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嫌临牌遮挡视线，就全拿到后面去了，我回去就摆好。”
那交警却没放过她的意思，可能听她口音不是双河本地人吧，勾手道：“驾照，车本，我看看你车什么时候买的。”
这下黛娜彻底为难了，低头看了手套箱一眼，又下意识的看向李睿。
李睿对她笑了笑，凑头过去到车窗那儿，对外面的交警说道：“同志，你们县局政委高建新是我好朋友，都是自家人，通融一下吧，啊？”
那交警转头看他几眼，犹疑不定的道：“你不能说你认识高政委，我就信了放过你，你怎么也得给我证明一下吧。再说了，高政委也管不着我们交警队啊。”
李睿拿出手机，翻出高建新的电话簿，递手机给他道：“你看看，这算不算证明？要是不算的话，我可以马上打电话给高政委，再告诉他，他面子不够大，交警队某交警根本不卖他帐。”
那交警见他真存有高建新的手机号，尽管不能确认这号码是真是假，但还是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大街上不可能随便查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有高建新的联系方式，就算是同名同姓的都是极其罕见的，因此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无奈的把手机递回给他，摆手道：“走吧走吧，刚才我那话可别跟高政委说哈。”
李睿笑对黛娜道：“走吧。”
黛娜目光复杂的看他一眼，踩下油门，续往前行，行出两百米后，拐到慢车道上，同时将车速降低，非常不解的问道：“刚才你为什么要帮我脱险？你其实可以大喊救命的，告诉那些警察我是杀手，我为了自保，不可能在那时杀掉你，你有机会逃下车，而我则有很大可能被那些警察抓住，你也就不用担心我日后刺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