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间,何氏听到有人在轻声的叫她:“姨nǎinǎi,姨nǎinǎi你醒一醒,”
何氏怔怔的睁开眼睛,感觉头一阵阵的疼。呆了一会儿才看到是梅瀚琪家的媳妇儿钱知慧,一时怀疑之前的事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等看到钱知慧眼睛红肿,神魂不定的样子,才回到现实。
怔了一会儿,方道:“知慧,你怎么来了。”
钱知慧看向何氏,觉得何氏仿佛瞬间就苍老了,原只说她看不出年纪,这几个时辰,就觉得何氏跟平素见的老太太没什么两样了。
不由得呜咽道:“老祖宗,慧儿心里害怕,又担心您老人家,不敢休息,想过来跟您说说话,看您歪在这椅子上睡着了,这个天儿,您这样睡怕是会生病呢,让慧儿伺候您上床先歇息吧。”
何氏默然,对钱知慧说:“你是个好的。”
却又闭口不言了,钱知慧就慢慢扶何氏起来往床塌上走去,何氏坐的久了,腿已发木,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知慧身上。好不容易挪到塌前,知慧伸手把床铺好,帮何氏解了发髻,又扶何氏躺好,说道:“老祖宗,您再睡一会儿吧。”
何氏苦笑道:“我此时又哪里能睡得着。你上来,天这么冷,你跟祖母一起躺一会儿吧。”
知慧就听话的上去,伏在何氏的胳膊上,一边流泪一边说道:“不知道老爷和公公相公他们都怎么样了,老祖宗,你说咱们家是不是得罪了谁啊。”
然而何氏对朝政并不懂,她的热情仅限于抓紧梅友廉,跟林氏斗法了。她自嘲的笑了一笑,斗了这一辈子有什么用呢,在这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这内宅斗争是如此的可笑。一时间竟心灰意冷。
正在这时,却灵光一闪,记起一事来。
她低声忙道:“知慧,你来的时候,可曾碰到什么人吗?这路上可还有其他人?”
知慧疑惑道:“祖母,没有,是我自己悄悄过来,这院子里也没有掌灯,天又这般冷,连门口的兵卒也都不知道去哪睡觉了。”
何氏不由得轻抚xiōng口,念了一声菩萨。
思虑再三,方才对钱知慧说道:“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锦衣卫就会来查抄家产,那些士卒必然是要偷偷抢一些的,这些人,是惯会发这抄家财的,只如今这财产倒是身外物,可就怕这帮兵匪抢了家产不算,还要杀掉我们灭口,我们又不像林氏,她是有诰命在身,虽说如今被夺了封号,但那些兵油子也不敢对她怎样,倒是我们怕是危险了。”
知慧被她这番话吓得瞪圆了眼睛,一迭声的问道:“老祖宗,那我们怎么办,只说让我们呆在府中不得外出,不会抄家吧这这老夫人一向看不起我们这房,真要有这事,怕是也不会管的。要不我去把娘叫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知慧的婆婆明氏,一向躲在自己的小佛堂吃斋念佛,如非必要,从不出门。如今梅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难为她还能沉住气,一门心思只念自己的佛,竟是个万事不关心。
何氏轻抚着钱知慧的头发,窗外月色明亮,她将目光看向院中一处莫名的地方,口气轻柔却坚决道:“不行,你先不要叫你娘,先听祖母说,我活这么大年纪了,倒是不怕死,可你还年轻,总不能教你和我一起去了,我且告诉你”
俯在知慧耳朵上把这件隐密之事悄悄说了出来,钱知慧听得呆住,原来园子里还有这样一块地方,竟是从来没听人说过。
何氏年轻时性情跳脱,经常有让人目瞪口呆的想法,梅友廉对她又非常宠爱,也愿意陪她玩一些会被世家小姐嗤之以鼻的游戏,只觉得她天真可爱,而不以为逆。
当时紫藤苑的后院有一口水井,何氏曾命人偷偷在水井的井壁上打了一个暗洞,暗洞足够人住,与梅友廉闹了别扭,便使了小性子偷偷藏在那里。想不到这二人曾经的游戏之地,要成为她如今的救命之所了。
想到过往,何氏有了些jīng神,事情并未到最坏的时候,老爷也只是暂押在天牢,还没有得到最终的结果。她不想跟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赶着四处走,她要陪着老爷。可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折腾出个不测怎么办?
想着想着,竟对未来又生出一丝期望:“慧儿,你园子里小厨房可还有粮食?或者看看你房中可有什么点心?你悄悄收起来,我们去藏井里,那里没有外人知道,锦衣卫也未必会搜查到。万一最后的旨意下来,老爷们要是无事,我们再悄悄出来。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便随了老爷去了,你好好藏起来吧。”
钱知慧便要流泪,何氏摆了摆手,悄声说道:“只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晓,否则,谁也跑不掉了。”
二人悄悄的去藏了一回,发现里面竟还有当年放的油灯和保存良好的火折子,不由喜出望外。可怜两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竟不惧黑灯瞎火,可见人到了绝地,凭空也能生出一丝勇气。
何氏自以为此事做的十分机密,只这世上的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月光如水银泻地,却不能照亮所有的角落,紫藤苑向来是经营的最仔细的,院子里花木葳蕤,月影婆娑。靠着月洞门边一丛茂密矮冬青树的yīn影下,孙瑶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十分不服气。都是姨nǎinǎi的孙媳妇,凭什么姨nǎinǎi就对钱知慧另眼看待呢。
要不是晚上她来寻钱知慧,排解心中恐慌,却发现她不在房里,还不会发现这么大的秘密呢。
她只看到何氏和钱氏手里提着小包袱,以为二人要悄悄出逃,看了一会儿方知原来这紫藤苑竟有密洞,而老太太竟然只告诉了钱知慧一人!
孙瑶琴满腹的委屈,自己的相公也是她亲孙子,怎么在这个时候就只想起钱知慧,难道她比钱知慧低一头不成。全然想不起自己平时只爱往林氏房里凑,跟这位姨nǎinǎi并不亲近。
她在娘家之时,就已十分厌恶她父亲的妾氏。嫁到梅家,只以为礼部侍郎家里,礼仪风范必是一等一的。哪里料到是这副情景,妻不像妻c妾不像妾。是以对何氏十分不以为然,觉得何氏失了做妾氏的本份。
但看如今这情形,若是一起流放也就算了,只怕再生其他波折。
林氏已是自顾不瑕,哪还有空想起她来。如今既然被她发现了何氏跟钱氏的秘密,说不得也要分一杯羹了。
她悄悄躲在后院假山暗影处,下定了决心。只要何氏和钱氏再去一次,就上前要她们带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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