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妖气

最终！
魔猿体形一路暴涨至十丈之庞然大物，如一座雄伟山峰迄立在水面下，这才停止了变化。
这……
分明就是神话里的泼天大魔猿複苏人间界了。
吼！
魔气翻滚，带着泼大恨天之意的泼天魔猿，一声无声咆哮，头顶天穹似在摇晃，水下魔威宏大无边。
这是一尊身长十丈的盖世魔猿！
十丈就是三十多米高！
擎天如黑塔。
魔猿体形暴涨至十丈之巨后，身体终于停止变化，不是魔猿不再身形暴涨，而是魔猿两根如擎天石砫般巨大的脚掌，已经触底了。
咚！
魔猿稳稳迄立在水下河床，一对猩红目光，在水下闪烁如两只巨大红灯笼。
在那两只巨大灯笼之后，是藏着一尊盖世魔猿。
只是，此时的魔猿有些模糊，朦胧，体表一根根黑色魔气缠绕的猿毛，不再是如以前般，每一根纤细毫毛都清晰，栩栩如生。
五官也少了六七分的清晰和六七分传神。
整体都是笼罩在一片模糊之下。
方正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武功观想，已经达到了极限，如果再疯狂拔高下去，虽然还可以再拔高几丈，但随时都要有不稳，崩溃。
目前这十丈已是他能极力维持，又不影响他应对危机的极限状态了。
当感受到脚掌触底的那一刻，拖曳着两条猩红尾焰的魔猿二目，猩红光芒闪动，看清了脚下河床的情况。
河底下，有一个个目光空洞，两眼无神，没有焦点，一身死气的死人，正随波逐流的在水下行走。
水下直尸？
据老一辈人说，枉死之人的尸体被沖刷入河流里，会头上脚下而百年不腐。死人随着水流方向，在水下踩着水流而走，也有人说是被水流带动而走，因为这些人都是枉死的人，心有不甘，喉咙里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找不到鬼路，入不了地府，所以就一直在阳间逗留。
这里的鬼路，正是指的黄泉路。
而此时的水下死人数量，太多太多了，前不见尽头，后不见来处，天之西北，地之东南，都见不到尽头。
这场面极其震撼人心。
人数过千扯天连地，人数过万无边无沿，人数过十万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四方尽头。
而这里的死人数目何止十万！
也难怪方正会在初看之下被震撼到心神。
只是这些死人全都一个模样，两眼无神，一身死气，只知随着河流方向，没有意识的随波逐流缓慢前行。
十丈魔猿经过起初的心神震撼后，似想起什么，魔猿转身看向身后的皇娘娘和那些抱着墓碑下沉的无头村民。
庞然如山岳的十丈魔猿一个转身，都是地动山摇的大动静，方正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全身骨头断裂的皇娘娘和那些抱着墓碑的无头村民，居然一直在下潜，一直在下潜，下潜深度超过十丈，二十丈，都还没有触底，没有看到他。
明明是同处在一个世界，却犹如天涯之隔。
一方是十丈高魔猿就已触底。
一方却是连潜二三十丈都还没摸到底。
三者都是身处在同一条河流，间隔不超过十几米。
异度空间？
摺叠空间？
平行空间？
这一瞬间，方正脑海里冒起各种名词。
带着心中疑惑，十丈魔猿开始寻找起玄灵真人，最终，十丈魔猿一个低头，才终于找到小如尘埃，只有他脚指头大的玄灵真人。
刚才转身的时候，险些一不小心就像巨人踩到蚂蚁，把玄灵真人踩在脚板下了。
只见此时的玄灵真人，愣愣看着面前的十丈高魔猿。
似是也被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场景惊愕到。
只有脚指头大的玄灵真人，一直抬头往上看，只能看到魔猿的两胯。两胯模糊黑乎乎，就像是打了一坨马赛克。
“行了，赶紧收起来吧，既然黄泉路已经找到，就不要再拿你的胯下对我了。”
玄灵真人的郁闷声音，通过神魂交流，直接响在方正脑中。
他这应该算是胯下之辱吧？
难怪玄灵真人要郁闷，脸黑似一张锅底了。
此时重新找到玄灵真人的方正，不再观想精神武功，于是，返祖方正重新缩小，变回正常人身大小。
当重新变回人身后，方正惊咦一声。
他发现他脚下依旧是脚踏实地的触底，他正跟玄灵真人一起站在河床底，河床并未随着他退出精神武功而消失。
方正经过一开始的惊异，随后，他只是略略思忖几秒，便是两眼一亮。
他知道，自己这是终于找到黄泉路了。
想不到黄泉路果然就在河底下……
神话中记载的黄泉路是九狱九泉之一，民间又有“上食槁壤，下饮黄泉”、“泉下有知”等说法，以河入海，海纳百川，最终世间河流都汇入同一个方向，如此一想也就能想通，为什么玄灵真人会带他下入河底寻找黄泉路了。
只是这河底下藏着异度空间，对于摸不到门槛的人，始终找不到鬼路，看不见黄泉路。
就好比方正抬头看向头顶水面，全身骨头断裂的皇娘娘和那些抱着墓碑的无头村民，还在不停下潜。
按照前后时间来算，下潜水深怕已达数十丈，不久后就要超过百丈了，可这些鬼物连黄泉路的门槛都还没摸到。
“不用看他们了，超过百丈水深都还找不到黄泉路，皇娘娘连中等资质都不如，生前资质就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山村愚妇。”玄灵真人出声打断了方正的思考。
“皇娘娘的一切机缘，都不过是来自那块偶然得到的山神血肉。”
“离了山神血肉，就只是普通山村愚妇。”
“你将来所能走出的路，注定要远远把她抛在身后，不必过多耗费心神去关注她。因为过了今夜，世间再无皇娘娘这个小人物。”
玄灵真人声音平淡，并未将皇娘娘放在眼中，就如玄灵真人所说，皇娘娘终究只是个小人物。
他今晚就是来杀皇娘娘的。
过了今晚，皇娘娘就什么都不是了。
被玄灵真人拉回思绪的方正，通过玄灵真人的指点，学会了如何用神魂交流，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真人，我刚才那算是十丈加十丈等于正数二十丈找到黄泉路？”
“还是算负十丈找到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