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曹云没回答云隐这个问题，道：“看的出来你对律师这行挺有兴趣的，不过因为自己水平太低，所以想拜我为师。但是我们年龄差不多，你开不了这个口，所以交个朋友。攀岩，急救，开潜水艇，都有一个标准，能开潜水艇就算合格了，能把飞机开出去飞回来，就算合格了。律师呢？你完成实习后，你手上拿了律师证，但是还是垃圾，而且是没有一点用的垃圾。”
“喂，要不要怎么损？你住院，我去看你，你有危险，我自愿当保镖。就算你要打土豪，我也把自己写字楼让出来了。”云隐道：“没错，我确实想学两手。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份了？”
曹云道：“住院时候我拿你当朋友看，虽然不算很熟。反倒是你交朋友的目的不够纯粹。又想偷师，又想抓我爸。今天吃烧烤，我也想说明这件事。就冲着我在住院时候你的一份好，还有这次让出写字楼，我可以和你联合办律师所的案子。至于我爸吧，你能抓就抓。只是我们不要再玩这种文字游戏。什么叫看你不错，交个朋友，你就是有所图而已。”
云隐哦了一声，问：“拿我当朋友看？”
曹云回答：“我也把陆一航当朋友看。云隐，你外表张扬，内心细腻，我想很多人被你外表所骗。诸如我住院时候，不排除你看得起我的因素，但是更多的因素是，你认为我住院这么大的事，我爸爸一定会想办法了解我的情况。”
云隐无辜道：“我就是我，你在用小人之心揣摩别人的好意。”
曹云问：“目的是什么？我真的想不太明白。严格来说抓我爸只是你一个理想而已。”
云隐拿掉了自己戴的平光眼镜，揉捏一会鼻子，问：“你知道我有个姐姐吗？”
曹云回忆道：“似乎有听说，很早就过世了。”
“那是六年前的事，我姐十二岁就去英国留学。六年前二十四岁的她终于是被我爸说服，回到东唐准备开自己的公司。她想给我们一个惊喜，没有通知我们到达时间，自己打车从机场回家，却没想到遭遇了车祸。”
一辆改装过的suv高速左道超过小货车进入右道，又立刻从右道超车进入左道，准备继续超车。在左道的出租车司机因为被小货车阻挡后视镜的视线，面对对方的突然变道，下意识的打了一下方向盘。出租车的车头刮到了右道另外一辆小货车的车尾，而后侧翻翻滚了二十多米，一辆跟随在后的私家车撞击上出租车车体。
这次车祸导致三人死亡，两人重伤。死者中就有云隐的姐姐。suv承担了车祸的全部责任，其投保的保险公司按照标准赔付了死者和伤者的赔偿金。表面看只是一个喜欢飚车的人导致的车祸。
但是保云公司不是一般公司，很快就调查到，suv上的两个人是东唐鬣狗，他们收到消息，曹云的父亲曹烈化名通过私人飞机入境。东唐飞机场在东唐的东面，私人飞机场在飞机场东面十八公里处。为了赶时间，鬣狗们无视自己可能造成的麻烦，依仗自信的车技在高速路上狂飙，在车海中穿梭。一度速度达到每小时两百二十公里。
鬣狗可能也知道惹了麻烦，司机缴纳了高额的保释金后，和汽车上的乘客连夜消失在东唐无影无踪。
曹云恍然道：“我就奇怪，上次你提到鬣狗的新闻，以你云少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会有鬣狗的独家新闻。我当时就想，要么你就是鬣狗，要么你很在意鬣狗。却没有想到保云公司一直在监控鬣狗。”
云隐道：“曹烈不能算是最高赏金通缉犯，但是却是非团体的最高声望的非官方通缉犯。全球四十多个国家的鬣狗组织都将曹烈当成第一目标，他的赏金并非只是东唐给的几百万。每个国家的鬣狗各拿了一千万美元下注，也就是将近五亿美元来悬赏曹烈。曹烈对于鬣狗来说，只是一个游戏目标而已，但是却是非常抢手的目标。所以鬣狗肯定不会放过你，我想着只能以你朋友的身份进入你的生活才能更好的收集信息。”
曹云道：“你姐的意外听起来只是一次大家都不想看见的事故。”
“从法律来说是个事故，从人情来说就是个故事。我老头子的要求也不高，也不想杀人，他只有两个要求，鬣狗的老大将肇事者交给警方，由法律公正审判。其次，鬣狗老大去我姐坟头磕三个头。”
曹云品味一会：“似乎少了点东西。”
云隐吃肉串，道：“情况基本就这情况。”
呵呵，基本这个词耐人寻味，不过基本差不多，云隐表达自己的态度，他的真正目标是鬣狗。
曹云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经过了一件事后，鬣狗和警察对我已经没有兴趣。”
曹云说明了桑尼的事，后道：“我想他们已经相信我确实和我爸没联系。”
云隐道：“哦，还有这故事……不过鬣狗可不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撤除对你的监视。而是他们死人了。时间没错的话，就是桑尼和那女人离开你住所之后，在大街上那女人被杀死在副驾驶位。”
曹云惊讶：“啊？”
“我有一些消息来源，但是来源的身份太低，只知道这么一回事。”云隐道：“据说被杀的那个女人在鬣狗中地位不低，鬣狗可能也是怕了这个杀手，所以才收兵回营。绝对不会是因为他们相信你。警察还可能因为证据和逻辑相信你，鬣狗这群狗东西他们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
云隐道：“我猜测是不是曹烈对于他们这么嚣张监视你感觉到不开心，所以才派遣了杀手杀鸡儆猴呢？”
曹云想了好久，一摊手：“我不知道，没我这爸多好，我只是想通过律师职业赚取人生的美好生活而已，为什么总是有这些事呢？”
云隐问：“总是有？是什么意思？”
“我爸，鬣狗，还有你啊。”
云隐没有怀疑，点点头：“现在话说开了，不管怎样，你就把我当朋友就行。我不是鬣狗，我做人有原则，我老头子更有江湖原则，冤有头债有主，绝不伤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