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病房内，一位神采魁梧的中年男子站立在窗户边，虽然距离墙很近，他没有靠上去。虽然椅子就在身边，他也没有坐下，似乎是一个精力永远用不完的人。
“你爸这人见多识广，而且很有智慧。我们在第一次合作就成了朋友，我还记得那是追捕一名从事东唐到高岩水路的走私犯。不过你爸爸很少提自己的家庭，我只知道他有个儿子。”中年人道：“我叫李龙，是东唐总警局副局长，你爸爸有没有提到过我？”
曹云大腿的伤口已经被缝合，其他磕损的部位没有大碍，简单消毒处理。曹云靠躺在两个大枕头上，并没有回答李龙的问题，问：“不知道李局长是为了我爸来的，还是为案件来的？”
“小郭说你对警察有戒备心，我看应该是很有敌意才对。”李龙道：“抓你爸是我的责任，这次完全是为了二青杀人案来见你……恩？你好像并不奇怪。”
曹云道：“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次又一次二青本人的履历，我不认为当靠二青能做的这么好。我又想到了我第一次接触东唐案件的松本案，那个案件中很明显存在有布局高手。一次是巧合，两次难道还能归咎于偶然。”
李龙道：“没错，你的想法是正确的，确实存在有这样一个人。正常情况下我们称呼他为镜头，我更愿意称呼他为007。”
“啊？”
“开个玩笑。”李龙道：“镜头是个罪案策划者，他原本是纽约州一名刑警，因为搭档、搭档妻子、他的妻子被美黑报复杀害，他也采取报复手段，在没有证据情况击毙了美国西海岸最有势力的美黑首脑。被黑白两道追击的他……不知道去了哪。”
“啊？”曹云听不懂，前面他明白，后面一句他不明白。
李龙也没理他：“不知道去了哪之后，他的行动就变得非常隐蔽，他以镜头的绰号在大联盟上面出售命案，他表示可以帮助别人策划，做出完美的杀人计划。”
“长官，大联盟我听说过一些，可是松本和二青怎么可能能和大联盟接触呢？就算他们有诚意，大联盟也看不上他们。”
李龙道：“松本案、二青案，只是镜头的考核。我怀疑你父亲就是考核者。”
“我现在是完全听不懂。”曹云摊手。
李龙不着急，慢慢道：“我们怀疑你父亲是大联盟的幕后老板之一，最少是骨干成员之一。大联盟到东唐开拓市场，所以你的父亲也到了东唐。镜头成为你父亲的目标，他将在东唐犯案多次，通过考核的镜头将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收入。第一个案件就是松本案，由于剧情的反转，让松本案有一些人气，但是还达不到你父亲预想的程度，于是有了二青案。二青在网络上搜索了很多有关杀人，继承法等相关词条，这也被你父亲的黑客筛选了出来。镜头接触到二青，从寻找律师，培训其说话语气和动作举止开始，到最后杀人，完成了整个布局。二青这个案件必然轰动东唐，镜头通过了考核，你父亲也得到了潜在客户的信任。”
曹云消化了一会，道：“你是说我父亲是大联盟的骨干，为了向东唐潜在客户展示力量，所以对镜头进行考核。考核的内容就是我父亲打的活广告。”
“没错。”李龙道：“之所以你会成为二青的律师并非偶然。换句话说，你的父亲很了解你的情况，看这意思，并没有忘记你这个儿子。”
“哈哈……”曹云笑了会，问：“能不能让他忘记我？”
“你也知道和他惹上关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你能帮助我们，就没有这样的麻烦了。”李龙道：“我坚信你父亲在考核镜头的时候，也在考核或者说考验你。”
“踏马的！”曹云道：“我每天头脑工作时间长达十几个小时就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没享受到他成功带来的物资生活。现在却要接受他带来的麻烦……可以呀，要怎么配合你们？”
“小郭说你根本没有诚意配合我们警方，现在看确实如此。”李龙道：“我很奇怪一件事，你为什么在凶案发生过程中始终保持着镇定。”
曹云不满道：“喂，我曾经是警察学院的优等生，什么叫优等生，就是你们这些差生完全无法企及和想像高度的那种学生。而且……我更多是悲哀和对人性的思考，现场对我反而没有多大触动。”
“听的出来后面半句是实话。”李龙拿出手机，伸到曹云面前：“他就是镜头，就算你不愿意帮助我们抓你父亲，但是镜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在日常生活时候有没有见到过他呢？”
这是一张生活照，镜头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很粗壮，胸口很多毛，白人，蓝眼。旁边还有标注，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七十五公斤。
“西洋人在东唐很显眼才对。”曹云很肯定道：“没有见过。”
李龙看了曹云一会，点头，显然相信曹云这句话，道：“你好好休息，我相信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
“最好不要。”
“要和不要不是你选择的，而是你父亲选择的结果。你的父亲对你也是有期望的。”
曹云道：“讲真，这句话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为什么你们就不信呢？我父亲也许会好奇我的近况，但是绝对不会和我有联系。”
“希望如此，再见。”李龙走人，走路保持挺直身体姿势。从其外表看，这是一个很坚强和有一颗坚韧之心的人。不过，李龙说的自己父亲是大联盟骨干，考核镜头等，曹云认为只是警方单方面的猜测。曹云有个看法和警方相同，肯定有一名犯罪高手在帮助他人进行犯罪。
为什么二青会选择自己呢？松本案中自己给这位犯罪高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二青案中，犯罪高手需要一个比较好，价格又不高，二青能雇佣得起的律师。犯罪高手一想，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于是自己就接到二青案。
这种推测才是符合逻辑的推测。神马大联盟骨干，神马考核，警察就是多疑，想象力特别的丰富。当然了，比指望李龙会和曹云完全说实话。他没有解释前因后果的义务，他只想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