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廷尉

谢明欢去见二佛爷之前，先见了老鸨。
“之前许书生答应你的事，依旧有效，虽然不能给你十万两那么多，但你勾结贪官之前青楼里的四万两收入，可以给你。”
老鸨审视地看着谢明欢，脸上有戒备，有疑惑。
“你想要什么？”
谢明欢也没有和她卖关子。
“二佛爷，我们抓到了。”
“我要你帮我们从他口中问出，他到底杀害了多少人，那些人的尸体在哪里，还有多少人被他禁锢着，他还有什么计划正在执行。”
老鸨冷笑一声。
“才四万两，就想交易这么多，我不干。”
谢明欢笃定的看着她。
“不，你会接受的。”
“二佛爷回来之后，你帮他诱骗的那些无辜姑娘，想来也不少吧。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你不会做噩梦吗？”
“四万两，还有之后新的生活，这个买卖除了我这里，再任何其他地方都找不到了。”
老鸨沉默下来。
良久，她缓缓抬头，盯着谢明欢。
“你真的会放我走？”
谢明欢点点头。
“我虽然是女儿身，但却也知道君子重诺，一言九鼎。”
老鸨桀桀的笑了起来。
“罢！罢！罢！”
“就算你不守诺又怎样呢，结果还能比现在更坏吗？”
“这个交易，我做了。”
谢明欢很满意，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明了。
她让老鸨先准备着，想想见到二佛爷之后应该怎么和他接触。自己则带着胡书、拓跋尔，先一步去会一会这位二佛爷。
这是一个极瘦，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让人觉得他天生适合待在黑暗中的男人。他的目光游离不定，身体伴有微弱的抖动，若不是提前知道了他的那些遭遇和所作所为，实在很难让人想象的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用狠毒的手法操纵着观音教杀人虐待，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子。
“你就是谢家那个小姑娘？”
在谢明欢走进来之后，二佛爷的目光就全都聚拢到了她身上。那是一种欣赏猎物的目标，大胆、放肆、毫无顾忌，让人看上一眼都会感觉后背阵阵发凉。
拓跋尔快步上前，挡在谢明欢身前，目光狠狠地瞪向他。
“你老实点！”
“这里不是你观音教，要是再敢用你那猥琐恶心的目光看我师姐，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二佛爷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笑的几乎岔气。
“哈哈哈哈哈——”
“那我真得好好感谢你呢。”
“毕竟我无时无刻都在憎恶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让我出生呢？他们有问过我同不同意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谢明欢越过拓跋尔，坐到了二佛爷对面，两人隔着牢笼，虽然牢房里的光线阴暗，但两个却同时无比清晰地审视着对方，都想先一步打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胡书是负责保护谢明欢安全的。他安静地站在谢明欢身边，并不出声。这样一来，全场就只剩下拓跋尔时不时地愤怒一下了。
“你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吗？”
“没有。活一天是一天，没发生的事想太多，浪费时间。”
“杀害那些人，能让你的心感受到平静吗？”
“一开始的时候可以，后来……平静啊！这是多么稀有的东西，它到底是什么感觉来着？”二佛爷面露迷茫，脸上的表情，却是在戏弄谢明欢，“什么平静呢？杀人就是为了开心啊，为了舒服啊，为了爽啊！”
“看着她们求饶，看着她们卸下平日里那股虚假的面具的时候，我的心情是那么的美好，当我用刀划开她们的身体时，甚至能够听到老天爷再夸奖我，他在对我说，孩子，你做的很好，加油哦！”
“说说你的母亲吧，你一次次的去地皇庙，是去忏悔还是去重温当年杀死她的快感？”
“呵呵呵，小姑娘，你觉得呢？”
二佛爷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引起了胡书和拓跋尔的双双警惕。
唯独谢明欢，岿然不动。
二佛爷看着她，轻笑出声。
“花娘呢？是她告诉你们的吧，你想从这里知道观音教的事，就让花娘来见我！”
“花娘？谁是花娘？”
“谢大小姐！你不用和我耍花腔，花娘就在这白家镇开青楼，她是青楼的老板，除了她，没有人知道我会去地皇庙，让她来见我！”
谢明欢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原来老鸨的名字叫花娘啊。”
“让她来见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告诉我们，你要见她做什么？是找她忏悔过去吗？还是想要谴责她，甚至找机会将她也杀了？”
“做什么？”二佛爷的面容狰狞了起来，身体上的抖动更加频繁，他像是一头濒临爆发的兽，目露凶光，“她不能背叛我！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只有她不可以！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谢明欢给胡书打了个手势，胡书点点头，转身离开。
拓跋尔见胡书离开，更加靠近谢明欢，唯恐一会出点什么突发意外。
“不用这么紧张。”
“二佛爷如今已是困兽，他做不了什么的。”
谢明欢一改平日说话的方式，言辞间竟是渐渐露出了几分挑衅的意味。果然，她的话成功激怒了二佛爷。
“你不要太嚣张！我是死不了的，老天爷不会让我死的，他还需要我帮他清洗这个世界，清洗这个肮脏的世界！”
拓跋尔听不下去了。
“你闭嘴吧。”
“你就是个疯子，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天爷的儿子啊！你也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你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你觉得自己还能算得上是人吗？”
二佛爷像是完全听不到拓跋尔的嘲讽。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谢明欢。
“你就是下一个。”
“哈哈哈，我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清洗你！”
拓跋尔干脆上前一拳揍了过去。
二佛爷竟然也不躲，明明隔着牢门，却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拳。
血从鼻孔、唇角流出。
二佛爷脸上闪过一抹快意的兴奋之色。
“对，就是这样清洗。”
“放干这些肮脏的血液，永久的沉睡下去，只要睡下去，就不会有罪孽，就不会有罪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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