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大师

‘苏一火，你王八蛋！’
‘我是王八蛋。’苏一火拉起被雪球砸在地上的李无芳，“王八蛋问你一句话，你就老实回答，不然荒山野岭，弄死你。”
“你敢？”
“岂敢……”
“你把我的雪人……！苏一火，你给我赔！！赔！！！”
苏一火回头看去，大雪人倒在了地上，散落一地。
两人又费了好大劲，把雪人重新组装好，李无芳累的不行，裹着厚厚的大衣，躺在冰天雪地里。
别有一番风味。
苏一火问：“告诉我吧，我们之间虽然恩怨情仇这么多天，但既然你去了学校帮我，那么就告诉我，吸血族在哪里。”
“吸血族，你说的是教堂里的牧师吗？”
李无芳天真的笑了起来。
苏一火对李无芳真的没有耐心，可偏偏，耐心只能无限拉长。
‘从前，有一座山，现在，有个人，正在往那座山，奔跑。’
李无芳像是在回忆，她红扑扑的脸颊挽起两个酒窝，忽然说：“苏一火，抱我起来。”
“？”
苏一火伸出手，两只手，一大一小，握在了一起。
‘从前，有做山，山里，有一座庙。那座山，叫百叶山，隶属亚达山脉。’
李无芳站起来，脚底踩着积雪，一滑。她咧开嘴大叫一声，扑了下去，可她的笑容，分明是告诉苏一火……
‘你干什么？’
“雪地滑，我摔倒了。”李无芳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苏一火，从大手牵小手，到了小身体压大身子。
苏一火望着在雪地里‘喷火’的李无芳，赶紧把她甩开，站了起来。
李无芳开心的站起来，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圈，说：“你必须先找到牛马，俗话说的好，做牛做马，他们是最忠诚的。”
牛马？
苏一火看着李无芳，风吹过她的脸，她忍不住摸了一下。
‘你看着我干什么，喜欢我吗？’
‘只是看看，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为什么会是个神经病。’
‘苏一火！’
两人从山顶追到了山脚。
****————————苏一火诡异的发现，在李无芳身上，他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情绪。
这不是喜欢和爱情，不是对夏蝉鸣的那种执着——
风雪在第二天，变得有些剧烈。
樊少龙喝了一口茶，对苏一火说：“艾菲最近很奇怪。”
“你昨天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我不在家。”
“是的。”樊少龙拿起桌上的糖，“吃一颗没事吧。”
“吃吧。”
“冰羽烟和艾菲呆在一起，免得她做出什么傻事，女人才能知道女人心里想什么，希望艾菲不要乱想。”
“她，会在想什么？”苏一火内心对于艾菲，没有内疚，但也不能置身事外。
樊少龙耸耸肩：“我咋知道，阿姨。”
芬淑端出一碗菜，笑着说：“看你们两个聊的这么开心，少龙，你怎么不把你女朋友叫来呢。”语气里，莫名的带种羡慕。
苏一火鼻子一酸。
芬淑喜欢给苏一火做饭吃，无法拒绝的亲情，就像是一个沼泽，苏一火陷下去后，再也不会爬出来。
“阿姨做的饭菜，简直是海城第一，苏一火真的是太有口福了。”樊少龙也不知是第几次夸芬淑的厨艺了。
芬淑赶紧说：“喜欢吃就经常来啊，听说冰羽烟朋友很多……”
“妈。”苏一火投个眼神。
芬淑叹口气，看了一眼天花板。
‘苏小友的母亲，想做nǎinǎi了。’裴公明在天花板吊着。
‘她不能活多久了，但如果苏一火强行让她活下去，应该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到老。’晴天幽怨的蹲在墙角。
苏一火很少说这件事，记忆中，只说过一次。
她爱屋及乌，和yīn雨一样，不舍得芬淑阿姨。
他们是鬼，吃不了饭，但有味觉。会在夜深的时候，偷偷的把剩饭剩菜吃一个遍，只是尝尝味道，只是，嗅一嗅。
“一火，以后晚上饿，自己煮点东西。天气这么冷，别吃凉的，要不就叫我起来。”
“我不饿的。”
“你明明就是饿。”
“我饿了但我睡着了，难道我还会在梦里起来做个饭吃啊。”
“那冰箱里和桌上罩的都是鬼吃的不成？”芬淑微笑着瞪了一下苏一火，忽然感觉说错了什么，脸色沉了下去。
晴天灵魂一颤，苏一火的内心，快要崩溃了。
崩溃之后，就会哭。
樊少龙的手，停住。
他低下头，忍住了眼眶里的泪，也很想，很想，尝一尝，妈妈亲手做的菜……
‘你们慢慢吃，我去把楼上的衣服拿下来，都冻着了。’
“少龙。”
“恩？”
“你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生我养我。”樊少龙不知道怎么形容妈妈，苦笑一声。
“母亲，是伟大的。”苏一火吃光了碗里的饭。
尽管她离开你，抛弃你，但你要记住。母亲的伟大，在于你的出生，你的成长，她的离开，只是早和晚……
骨肉，同体。
你，是她身上的，一块肉，一块割下的肉。
她宠溺你，她看着你，她爱着你。
苏一火蹲在床脚……
记忆仿佛打开了一个缺口……——‘只要一火能活着，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芬淑，你冷静一点。’
‘你告诉我怎么冷静，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是我最爱最爱的孩子，是我的骨肉啊，苏茂！！’
‘他也是我的孩子，我难道不心痛吗……’
“你心痛什么？你一早就撒手不管了，你只管去另外一个世界快活逍遥去了。你知道现在一火多么出色吗？你不知道，可我知道。”
芬淑抱着相片。
最后的慰藉，只是看着他好好的，直到闭上不肯闭上的眼睛……
苏一火打开房门，看着睡着的母亲，他悄悄的走过去。
画界缠绕在指尖，苏一火给她盖了盖被子，然后指尖相连——
冷风中，李无芳站在窗口，风吹扬她的长发。苏一火的房间，一片漆黑，她轻吟出声：“不要，去做无谓的牺牲。”
后半夜，苏一火打开须弥珠，拿出了其中一具男体。
男月眼睛一亮。
“之前都把这事给忘了，男月，进去试试。”
男月高兴的进了这身子，可一进去，他立即不高兴了，“老大，你，你怎么给我一个小孩子的身体，我可是20多岁了。”
“你是一个小孩，永远都是。”
“你才是！”男月不悦的控制身子，在房间里走动——
镜头瞬间快速回切，李无芳的瞳孔无限晃动，她坐在长长的桌子边，拿起一杯红酒。
‘爸，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