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黎明

联邦历290年，帝国安东尼奥执政18年。
1月1日。
盛大的庆典如期在帝都萨克瑞德举行。
早在数日之前，就有帝国最精锐的近卫军开进首都，进行了大规模的整治与清理，为即将到来的彩车与游行开路。
贵族们纷纷拿出了自己最为华丽的礼服，与名媛淑女们出席着庆典。
在大街小巷中，还有他们布置的免费食物发放点，不限量地供应面包与果汁，足以让贫民窟里的乞丐们欢呼雀跃，过上几十年中唯一能吃饱那么一两天的幸福日子。
夜王宫前。
彩棚已经搭好，最上首坐的自然是帝国皇帝——安东尼奥·凯撒。
在他周围，则是各大贵族与帝国重臣，他们簇拥着他，如同众星捧月。
哪怕有着衰落，此时的克里斯帝国，依旧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类国家。
其它小贵族们远远眺望着最中央的场地，有的还在低低哼唱着赞美帝国的歌曲。
“哦……伟大的克里斯，你是荣耀，你是光，你是遍布世界的晨曦。”
“你宛若不落之日，必将永远高悬于空，统治世界……”
……
“哦，伟大的克里斯。”
爱尔玛穿着束腰裙，头上戴着一顶插了白色羽毛的礼帽，一圈朦胧的白纱落下，遮住了她的脸庞。
她手上套了一层白色的手套，正持着一柄用孔雀翎羽做的折扇，猛烈扇动着。
跟着哼唱了一会之后，她对旁边的哥哥布鲁抱怨道：“这还是萨克瑞德的冬日么？为什么我感觉来到了南方的种植园？”
“请忍耐一下吧。”
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座位与人头，布鲁苦笑了下。
克里斯帝国的小贵族实在太多，法雷尔家族在其中并不算多么显眼，但在这巨大广场上有着一个位子，已经比外面那些只能站着的平民好太多了。
他左顾右盼，突然问道：“父亲大人呢？”
“他应该要去履行自己的职务……但能近距离与那些大人物一起观看庆典，真好。”爱尔玛骄傲道。
“但是……法雷尔男爵只是最外围的守卫，说不定今天还得看守冷清的宫殿，根本没有观看庆典的机会，呵呵……”
一个尖细的笑声从旁边一名正用折扇捂着嘴的肥胖贵族少女身上传来。
布鲁厌恶地瞥了眼蓝侬家的二女儿肥硕的体型，飞快转移开视线。
蓝侬男爵一家跟法雷尔家族的地位差不多，但两家的女儿天生有些不对头，喜欢互相讽刺与攀比。
就好像那些贵族妇人互相炫耀自己家的庄园有多美丽，珠宝首饰有多华贵，以及丈夫与儿子的职务有多显赫一样。
‘庸俗……’
布鲁感觉有些深深的悲哀：‘难道我的妹妹，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么？还是……这就是所谓的贵族风度？’
“你胡说！”
爱尔玛顿时好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你纯粹是在嫉妒，因为当初选拔的时候，蓝侬大人输给了我父亲。”
“你才是胡说。”
两个少女针锋相对，让天气好像更热了。
布鲁无奈地擦了把汗水，无意间瞥向彩棚一眼：“大人物们都入场了，咦？”
他揉了揉眼睛，感觉有些发花：“六神在上，我看到了什么？”
他嘴巴张大，仿佛石化，怔怔盯着彩棚的方向。
“哥哥……你在做什么……”
吵够了的爱尔玛深深喘息几声，望向旁边的兄长。
“你……看……”布鲁的喉咙中挤出干涩的两个单词。
顺着他的目光，爱尔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葛列格里·法雷尔，赫然被邀请到了彩棚中坐下，在他旁边的就是财政大臣与军务部长。
“哦，天呐！”
爱尔玛激动地扇着扇子：“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费林娜，你看看！”
她得意地对蓝侬家的二女儿道：“那是我父亲……他一定要被重用了。”
“是啊……疯王的青睐。”费林娜呆呆看了半天，实在找不到什么辩驳之词，嘴唇翕动片刻，用蚂蚁般的声音吐出一句。
“呵呵……你就是在嫉妒。”
爱尔玛感觉心情好极了，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她为拥有这样的父亲自豪。
……
“法雷尔男爵。”
坐在苏鲁旁边的财政大臣很是惊奇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我们的那位皇帝陛下，真是喜欢出人意表啊。”
“或许吧……但是今天的主角才刚入场，不是么？”
苏鲁右拳搭着脸颊，静静注目六大正神教会的教宗进入场地。
“大地母神教会教宗布兰妮、知识之神教宗康拉德、海洋之神教宗寇里、火焰之神教宗科迪、战争之神教宗西瑞尔、以及最后的风暴女士之眷者达尔西……”
苏鲁听着唱名，注视着六大教宗入座，不由暗自打量。
‘除了光明女神的教会之外，其它的教会教宗都亲自到来，足以见得对安东尼奥的重视……实际上，白鹰联邦的人也应该到了，不过潜藏在暗中而已。’
“欢迎六位冕下的到来。”
看到所有人都到齐了，安东尼奥站起身，向所有人致意：“现在……我宣布，庆典正式开始！”
砰！
礼炮炸响。
喧嚣声远远传播开去。
“民众们沸腾的狂潮，也是一种信仰……我感受到了狂热的凝聚。”
看到这一幕，知识之神的教宗康拉德低低说道。
作为帝国皇帝，王权在世界上的巅峰代表，安东尼奥此时的状态也很奇异。
伴随着下方的一波波欢呼声，唯有高阶职业者才能发现，萦绕在他身上的灵光，赫然变得越来越强。
在六位牧首的棚子下，光与影被扭曲，一场暗中的谈话正在进行。
“西瑞尔，做出选择吧！”
火焰之神的教宗叹息道：“难道又要制造一次神圣战争么？”
上一次神圣战争的结果，是新大陆彻底脱离了克里斯帝国的殖民地体系，并且成立了白鹰联邦。
不仅如此，光明女神教会的重心彻底向新大陆转移，原本的七神信仰体系开始分裂。
“安东尼奥已经疯狂，他在与邪神联手，难道你还不相信所见的证据？”
大地母神的教宗偏好女性，布兰妮用温和的声音规劝。
“我们都知道……是我们侍奉神，并祈求神的眷顾。”
西瑞尔轻声道：“但神灵何曾真正怜悯过我们？为什么……不制造出一位真正怜爱我们的本土神呢？”
其余五位牧首的表情顿时变得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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