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黎明

尼亚市，香槟大道，233号。
两个人影趁着夜幕的遮蔽，在街道间飞快地穿行。
“加兰·奥韦斯！手工业者，我们这次的目标！”
罗德压低声音，飞快跟苏鲁述说着任务：“三十二岁，有一个妻子艾丽莎，因病死亡，没有孩子……根据他的邻居述说，在爱妻去世后，这位奥韦斯先生的举动就变得很奇怪，经常在夜间制造恐怖的噪音，与空气对话，往家里鼓捣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被投诉了许多次仍然不悔改……”
“经过光明女神教会查探，确认此人在举行崇拜恶魔的仪式，希望复活自己的妻子！”
“实际上……这基本不可能，恶魔最喜欢的是玩弄人心，而不是令人梦想成真！”
……
苏鲁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他知道罗德的意思。
恶魔可以看作一位强大的邪神，或者比邪神还要混乱邪恶的存在。
如果向祂祈祷，获得回应，往往会带来更加可怕与悲伤的后果。
比如……复活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或者妻子的灵魂归来，变成了恶灵！
又或者……临时打开了某扇通往未知层面的大门，无数怪物一涌而出！
“根据教会的命令，如果确认对方是深渊恶魔的信徒，就地消灭！”罗德停在一桩二层建筑面前，往银色左轮里装弹。
这就是光明女神教会的作风，简单直接而粗暴。
“我是说……”
望着灯火通明的建筑，苏鲁迟疑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光明女神的教会不通知警局？或者他们自己动手？”
“警局？你觉得普通人能对付这个情况么？哦！或许可以，但由此造成的死伤与抚恤怎么算？”
罗德压低声音笑了笑：“而教会……它的力量需要辐射整个联邦，未必有这个时间与精力……因此，将任务外包给其它猎魔人，比如我，是很合适的做法！我们猎魔人，在对付恶魔上，总是有一套的，可以将意外降低到最小！”
他一边说，一边递了一张证件过来：“等会我们直接敲门！”
“联邦税务局？”苏鲁打开漆黑印着联邦徽章的牛皮封面，看到自己的头像照片，吓了一跳。
“假的……”
罗德不在意地掀开衣服内侧，让苏鲁看到了大量镶金证件封面。
“伪造证件，在联邦是重罪，被抓住要判刑的……”苏鲁脸皮抽了抽。
“只要不被发现，就没有事！”
罗德大大咧咧地对着一面窗户理了理头发，跟苏鲁来到了233号房屋之前，敲了敲门。
咚咚！
一阵声响过后，脚步声从门后响起。
门户裂开一道缝隙，一双眼睛从后面浮现出来：“你们找谁？”
这眼睛布满血丝，眼眶深陷，发声者头发蓬松，好像个鸡窝。
从外貌上来看，就算告诉我他四五十岁，我也相信。
苏鲁站在罗德身后，看着他拿出证件，恐吓加兰：“我是联邦税务局的，有件事需要请你协助调查？”
“税务？我每个月都合法纳税了啊！”
加兰有些惊讶，但还是打开了房门。
在联邦有一句俗语‘唯死亡与纳税不可逃避’，在联邦的每一个公民，都要与税务打交道。
而作为顶点机构的联邦税务局，权力大到吓人，甚至有着自己的军队！
有的恶人，或许法院与警署都办不了，但惹到税务的头上，百分百得栽！
“两位先生，请！”
借着税务局的威慑，三人一起来到客厅。
苏鲁环视一圈：‘环境还行，看起来他刚刚享用了晚餐？嗯？’
他眼神一凝，看到在餐桌之上，居然摆放了三套餐具！
“你有客人？”
罗德当然也发现了异常，警惕地问着，手已经放入怀中。
“没有……没有外人，只有我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女儿！”
加兰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两杯咖啡：“我让她们先上楼了。”
苏鲁与罗德对视一眼，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这就是被恶魔污染的人物么？’
苏鲁望着加兰仿佛个普通人一样，跟罗德炫耀他美丽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女儿，霍然从背后升腾起一股寒意。
放在前世，这妥妥的就是妄想精神病吧？
“我能见见你的妻子与女儿么？”
罗德忽然打断了加兰的叙述，干脆利落地道。
“好……好的，当然没有问题！”
加兰一怔，但也仅仅只是一怔，就立即答应下来，引着罗德与苏鲁去到二楼。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面对深夜到来的两个联邦探员，怎么可能还让他们去见妻子与女儿？但加兰已经是个疯子，不能用常理测度！’
苏鲁紧了紧身后的一个长条背包，罗德给的猎枪就在里面，并且装填完毕，加了保险。
按照罗德所说，这次他装填的都是足够份量的‘破魔子弹’，对恶魔眷属有着奇效。
“到了……我女儿丽丝的卧房！”
加兰来到走廊旁边的一扇门扉，轻轻握住了把手：“她有点怕生！”
哐当！
房门拉开，里面是一片粉红色的装饰，正中央有着一座大型的婴儿摇床，纱帘从四面垂下，令人看不清其中婴孩的模样。
加兰上前，嘴里哼着甜蜜的音调，将摇床上一个穿着婴儿服的小家伙抱起：“你们看……她多可爱！”
只听啪得一声，那婴儿帽掉落在地，现出女婴的真容！
它有着狭长的脸颊，光秃秃的脑袋上没有几根毛发，一双猩红的眼睛左右转动，蝙蝠般的耳朵轻微颤抖，似乎发现了敌人。
望着苏鲁与罗德二人，霍然发出一声尖叫，露出满嘴锋利的獠牙。
“小魔怪！”
罗德大吼一声，拔出左轮手枪，飞快发射。
砰砰！
小魔怪从加兰身上一跃而起，仿佛猴子一样，灵巧地爬到墙壁上，身后留下一圈弹孔。
砰！
突然间，它发出一声怪叫，从侧面逃出门外。
“不要跑！”
罗德怒吼一声，追了过去。
“你……”
苏鲁望着他的背影，无力地缩回了手。
经过这大半个月的相处，他已经知道这个罗德的脾气，就是那种遇到事情直接莽一波的家伙。
在他理念中，遇到恶魔眷属，就是上去莽，凭着家传与【猎魔人】的身体素质，很多情况的确莽一波就过了。
一旦莽不过，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