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癞蛤蟆

第34章 做大龙

周五下班,赵甲第下梯的时候接到死对头黄莺的电话,带话说家里请他吃饭,原本急着赶去上海那边的赵甲第只好先跟老校长说明情况,到了再熟门熟路不过的省委大院,路上碰到个在齐树根生日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二十五六岁,穿一身ol气质的无袖豹纹连衣裙,相貌中上,气态却是不俗,富养金枝贵养玉叶,女孩确实是有个好家境更容易出彩,她提了两大袋东西,赵甲第就上去帮忙提了一袋,送她到一栋别墅前,才交还东西,三四分钟路程中两人闲聊了点,赵甲第这才惊觉黄莺知道的事情基本上这位官千金都知道了,例如高考英语零分,国考踩了狗屎运,会拉蹩脚的二胡,懂点走调的京剧,德语和俄语比英语强上那么一丁点儿,女孩姓郑,单名丹,言谈婉约,大概是赵甲第长相无害,对这位天天往省委大院串门的传奇人物很没有戒心,如果不是得知赵甲第赶着往黄记家吃饭,她都要拉他进屋子喝茶。(最稳定,,)黄记已经大致内定下一届退居到人大,这辈子的一脚就踹向赵甲第裆部,被吓出冷汗的赵甲第下意识伸手握住这条小竹叶青的腿,才现根本没力道,纯粹吓人,刚松了口气,就怕突状况给弄傻了,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的黄记咳嗽了声,呵呵笑着离开,念着没看见没看见。赵甲第恶人先告状,怒道这下被你害惨了!本来满脸通红的黄莺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仍然保持金鸡**不雅姿势地嚷道你好意思说?!赵甲第松开手,寻思着没被黄记乱棍打出门去实在是万幸了,是不是去解释一下?但又怕画蛇添足,以后都甭想登门了。看到赵甲第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黄莺杀人的心都有了,赵甲第心知此地不可久留,溜到一面朝花园的阳台,抽起一根烟,黄莺后脚跟上,黄记暂时在上房跟黄莺父亲例行公事地谈心,几位女性则在客厅看电视,都没有把赵甲第当外人,就不刻意客套招呼,现在很多时候访客敲门,都是就近的赵甲第去开门,省委大院这边逐渐都知道黄记家里有这么个姓赵的年轻人。赵甲第瞥了眼黄莺,这妮子最大的美德就是没过夜恩怨,最大的毛病也是如此,有仇绝对都要当日报仇,此时黄莺眼珠子贼溜溜打转,应该是在找趁手兵器给赵甲第致命一击,扫帚太轻,赵甲第皮糙肉厚,没杀伤力,红木椅太重,别没提起来就把自己小蛮腰给闪到,赵甲第赶紧好言相劝道黄莺,黄女侠,别折腾了行不行?再闹下去,我以后就真不敢来你家了。黄莺笑道这是好事啊,没你在,这家才清净。赵甲第摇了摇头,苦笑。黄莺放低声音道咋了?赵甲第认真道以后我单位里可能要加班,但每个周末肯定要板上钉钉挤出时间去上海,所以就不给你补课了,这么说你该高兴了?黄莺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房里,谈话末尾,黄莺父亲黄建华有些担忧道:“莺子是不是对甲第有想法?”
黄记笑着反问道:“什么想法?”
黄建华无奈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呗,莺子才上高一。”
似乎并不在意的黄记调侃道:“以前莺子跟树根走得近,也没见你这么杞人忧天。”黄建华摇头道:“莺子一直把树根当哥哥,我看得出来。爸,你看见莺子以前对哪个男孩这么针锋相对?我就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哪天再回过神,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黄记指了指儿子,道:“瞎担心。”
黄建华苦闷道:“爸,你怎么就这么笃定莺子会没事?”
黄记笑了笑,说了一句:“青春是一场躲不过的雷雨,淋点雨不是坏事,最多感冒几天,我们就别自作多情给孩子们撑伞了。我们当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就准你祸害别人家的闺女,不许别人来祸害你的姑娘啦?”
黄建华被父亲这句话给逗笑,心情好转嘿嘿道:“自己闺女总要护着点的嘛。”
黄记说道:“行了,这事情我来把关。”
说到赵甲第,自然绕不开千丝万缕的北京李家,李家老太爷,以及门下几乎足以自成体系的徐震,这位李家女婿,在浙江这边掀起的风浪已经淹死无数厅局级高干,黄记作为标签清晰的李家嫡系,这几年跟徐震明面上一直是坚定盟友关系,可内里,黄记对徐震的做法并不十分认同,私下交情泛泛,除了徐震空降浙江初期一年,两人曾经一起喝茶钓鱼几次,以后就极少碰头,但一有大动作,两人还是很默契,始终保持高度一致,外界都心知肚明徐震能有今天如日中天的风景,人事上主要靠两个人,执掌政法委多年的黄记和某次战队中主动下了投名状的省委宋秘长,黄记退下来后,不出意外就是姓宋的了。”
老校长吐出一个烟圈,缓缓道:“那你知不知道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
赵甲第摇头道:“没听过。”
老校长从桌上抽出一本剪辑本,老人除了有几十年如一日阅读定时定量阅读报刊杂志的习惯,而且还养成了把有用信息剪贴到本子上的习惯,翻到其中一页,丢给赵甲第,赵甲第接过来一看,看时间,差不多是《人民日报》十二三年前的一篇报道,有关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的简要说明,老校长轻声道再往后几页都是后几年的相关报道,篇幅不长,但余味绵长,你慢点看。赵甲第花了二十来分钟才看完,而老校长一口一口一根一根连着抽了五六根烟,一时间房烟雾弥漫,赵甲第合上本子,对老校长提到的机构有了个清晰轮廓,这个囊括了央行行长副行长、财政部副主任、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证监会主席、保监会主席等金融界脑的委员会对内规格奇高,对外却极为低调,简单来说,这个机构职责是综合分析宏观经济形势的基础上,对一切有关货币政策的事情都要管。老校长掐灭烟头,轻声道:“委员会在一零年以前只设置一名专家委员,去年开始设置三名,分别是北京大学国家展研究院院长,国务院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所长,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任期两年。要成为专家委员,付诸纸面的要求很高,从事金融行业工作10年以上,非国家公务员,不在任何营利性质机构任职,等等,但真实标准更高,甲第,你算我的闭关弟子,你说说看我的长项是什么,别马屁,说实话。”
赵甲第毫不犹豫道:“比较经济学,制度经济学,转轨济学,您对于预算约束机制的研究是公认的国内第一人。”
老校长轻轻笑了笑,再度点燃一根烟,“一二年才换选,现在就有人跟我打招呼,说让我做好去中南海上课的准备了。”
赵甲第试探性问道:“陈靖?”
老校长点点头。
赵甲第感叹道:“赵三金真能折腾。”
老校长靠着椅子,慢慢道:“按照规矩,下一任专家委员两个名额肯定会分配给北大清华,第三名候选人,就有无数人去争了。对了,赵甲第,你有没有听过《证券市场周刊》主办的‘远见杯’?”
赵甲第没想透这个有些离题的询问,他对财经圈内一小撮人自娱自乐的远见杯只是听说,并不熟悉,就诚实说道:“只知道这个圈内人的竞赛毁誉参半。”
老校长轻声道:“那你可以去详细了解一下,因为我准备明年把你推荐去参赛,这些年,我参加过四五次,但都没拿到好名次,一直是个心结。这个远见杯,弊端在于某种程度上是在‘揣摩京城天听’,那些个拿捏准确统计部门心思的参赛者,容易胜出,加上远见杯的规则设定与经济分析的远视初衷有冲突,所以很难服众。但我冷不丁一想,这不都是你这小子的长项嘛,收徒弟收徒弟,总得收出点好处,所以你小子给我打起精神,拿不下连续三年第一,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被震惊到的赵甲第苦着脸道:“老校长,没您这么收徒弟的!”
蒋世根没好气道:“去掉老字。”
赵甲第原本刚要递给老校长一根徒弟的孝敬烟,马上放回烟盒。
老校长也不介意,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眯眼问道:“赵鑫大费周章把我忽悠进货币政策委员会的事,你觉得咋样?”
赵甲第脱口而出道:“好事啊。”
老校长等了半天后文,结果没了,忍不住笑道:“这就完了?”
赵甲第一脸理所当然回答道:“完了,要不然?”
老校长气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甲第威胁道:“到时候连续三年给您拿倒数第一,看您老脸放哪里放!”
老校长丢过去一本,赵甲第轻松接住。
一老一小同时扭头望向门口,在赵甲第看来,那个曼妙身影,愈成熟可口了。
老校长过河拆桥道:“我还有点工作要做,甲第啊,你去陪谈乐下盘棋再走,她好不容易回趟家,你这个当学生的有点觉悟。”
客厅。
一副上好棋墩,两盒棋子,黑白分明,坐着关系曾经比暧昧还要*如今却是形容陌路的一男一女。
与其是说下棋对弈,还不如说是赵甲第在教蒋谈乐下棋,循序渐进,不至于落了她的面子。
落子至中盘,蒋谈乐轻轻道:“你们走了一条好大的一条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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