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爹心虚

爱？
池秋雨闭眼，苦笑，“伊凡，知道一切之后，怎么还能说这个字？”
“你爱！”伊凡淡淡的接口，轻声说，“秋雨，如果你不爱他，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你会以自己的方式处理。告上军事法庭，就算已经过了追述期，一样可以让他身败名裂。或者向他索赔，为了弟弟，程子欢会不惜用整个程氏交换，你可以让他一文不名。可是没有！你竟然手足失措，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面对他，竟然像犯错的是你，落荒而逃。秋雨，这不像你平时做事的风格，这一切，只能归咎于一个原因，你爱他！只是，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心里最后一层纸，就这样被他轻轻的一言点破，池秋雨的心，狠狠的拧在一起，轻轻摇头，低声说，“伊凡，不要说了！”
“秋雨，我不逼你面对，只是，你总要调整自己。”伊凡的语气里，带上些心疼，伸手揽她入怀，轻声说，“傻丫头，不管你要怎么做，都会伤到你自己，所以，我也不赞成你报复，因为……那会无可挽回！”
“挽回？”池秋雨摇头，轻声说，“我要挽回什么？”
伊凡轻叹一声，低声说，“挽回你的平静，秋雨，这对你很重要！”
有时候，报复只能让人更加沉沦，沉入黑暗的深渊。
是吗？
池秋雨有些迷惑，见伊凡给她倒酒，又一下子喝干，低声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除了小亦，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嗨！”伊凡推推她，不满的嚷，“除了小亦，至少还有我吧？秋雨，你不能在别处受了委屈，连我也一起否认！”
“呵，是的……”池秋雨被他逗笑，轻轻点头。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看着海边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袭来，心底，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侧头靠着他的肩膀，沉默一会儿，轻声说，“伊凡，我想回罗马了！”
“嗯，我帮你准备！”伊凡点头。
其实她不需要准备什么，她本来就是罗马的户籍。
“我是不是很没出息？”池秋雨苦笑，低声说，“我再一次想落荒而逃。”
“当然不是！”伊凡微笑，叹口气说，“你只是做了一个对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
“最好？”池秋雨扬眉。
“是啊，因为罗马有我！”棕发蓝眼的男人，脸不红气不喘的答出一句。
“噗！”池秋雨笑出声，认真点头，轻声说，“伊凡，幸好有你！”
是啊，幸好有你，让六前的我，不至于流露街头。
幸好有你，让刚才的我能从容离开。
幸好有你，让此刻的我，还能有一份轻松。
只是，即使有你，又拿什么，还填满心头的那个大洞？
池秋雨摇头，靠在伊凡的肩头睡去，眼泪滑下来，没有去拭，就让它们消失在海风里。
也许，假以时日，一切都会过去！
没有了程子腾，她还有小亦！
做了选择，池秋雨也决定不再回头。带着小亦做过最后的检查，仔细向江医生询问，小亦能不能长途坐飞机？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开始着手准备回去罗马。
其实在国内，她本来就一无所有，回国时，也只有随身的证件和衣服。
现在，除了多出一箱父母的遗物，其余的，也一样……
就在她为自己自嘲的时候，手机不期然的响起，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字。
池秋雨愣一下，这才想起，在海泞，还有这样一家人。
接起电话，轻声喊了一声，“大哥！”
“秋雨！”卫展文疲惫的声音响起，轻声说，“你……能抽空来下公司吗？”
“什么？”池秋雨皱眉，一下子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卫展文沉默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轻声说，“爸爸走了，展言入狱，这几天，股票天天跌停，卫氏……怕坚持不下去了！”
“什么？”池秋雨一下子坐直身体，皱眉问，“大哥，你在说什么？”
本来以为，卫文清走了，卫家人和她再也没有一点关系，可是听到卫展文的话，她还是忍不住的在意。
卫氏，不止是卫文清的心血，也是自己的父亲，池明城的心血啊！坚持不下去，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卫展文要放弃它吗？难道，卫氏不也是他的心血？
“已经有好几个股东找过我，说要撤资！现在，他们都来了，在会议室。”卫展文痛心的说，“秋雨，除我之外，你是卫氏最大的一个股东，如果……如果卫氏坚持不下去，我想……我应该通知你一声，早一点撤资，损失会小一些！”
“大哥！”池秋雨很快接口，问，“你在哪？”
“在公司！”卫展文答。
“我马上过去！”池秋雨挂掉电话，这才想起来池亦还没有人照顾，犹豫一会儿，试探着问池亦，“我们去看大舅舅，好不好？”
“嗯！”从知道要回去罗马，池亦的第一个反应是开心的大喊，嚷着要见爷爷，可是这几天，看到她的沉默，也跟着沉默下来，昨天，还小心翼翼的问，“妈咪，我们再也不回来了，是吗？”
是啊，不回来了！
不会再见队长叔叔，也不会再见总裁姑姑，今天，是去和大舅舅道别吧！
换好衣服，跟着妈妈走出小区，终于忍不住问，“妈咪，我们不和队长叔叔道别吗？我们要走，他一定很难过！”
池秋雨的脚步停了停，向儿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不急，等我们定了机票，小亦再向队长叔叔道别，好吗？”
“可以吗？”池亦的小眼睛顿时一亮。
“当然！”池秋雨叹气，抱他上了出租车，向卫氏而去。
不远处，黑色的讴歌里，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始终锁在她的身上，车子悄无声息的滑出来，远远的跟在后边。
这几天，不管打多少电话，她始终不接，最后干脆再也无法接通，应该是黑名单了吧？
程子腾的心，有一阵抽疼，却无可奈何。
看到她在卫氏下车，看到卫展文急匆匆的迎出来，程子腾木然的大脑终于有了些反应，盯着卫氏的大门，慢慢的拨通老七的电话，问，“卫氏怎么了？”
“老大！”听到程子腾居然关心卫氏，老七有些惊讶，却并没有多问，说，“从卫文清死后，卫氏的股票就一路下滑，跟着卫展言入狱，更是天天跌停，现在的股价，不到最鼎盛时期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