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爹心虚

“嗯！”卫展言低应一声，看着对面女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眼底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迷惑，轻声说，“秋雨，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美好，美好到……让靠近你的人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五年前，他还能在事业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把她亲手推向谷广天，而现在，就在此刻，他竟然有一种，愿意用全世界，换回她的冲动。
“是吗？”池秋雨微微眯了眯眼，侧头下意识的瞧一眼儿子。
卫展言的话里，带着明显示爱的成份，这些似乎是少儿不宜吧？可是和程子腾那个家伙相比，又似乎不算什么。
似乎受到妈妈目光的干扰，池亦抬头，向她甜甜的笑，“妈咪，小亦打游戏好不好？”
“好，只玩会儿一会儿哦，会伤眼睛！”池秋雨宠溺的摸摸儿子的头，取出手机给他。
他专心去玩手机也好，免得听到卫展言那些不利身心健康的言论。
卫展言也正中下怀，笑咪咪的瞧着池亦，温和的说，“小亦，要不要叫服务哥哥过来联网啊？”
“不用，有单机游戏！”池亦摇头，抱着手机，小手指按的欢快。
见小鬼没兴趣多理他，卫展言又笑着望向池秋雨，说，“没想到，你不但会回来，还有了一个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
“是吗？”池秋雨微笑，见服务生送来咖啡，也就没接他的话。等服务生离开，一直手轻轻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慢慢的问，“二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家里还有一个等着她的程子腾，实在不想和他在这里废话。
“没事，就不能和你坐坐吗？”卫展言苦笑，脸上的表情变的严肃，轻声说，“秋雨，上次的事，对不起！”
“嗯？”池秋雨扬眉，看了他两秒，才想起是指上次车里的事，眼神冷了冷，轻轻摇头，说，“没关系，我都忘了！”
不在于原谅不原谅，只因为，他对她，已经不再重要！
分明，这张脸是那样的熟悉，可是，这一刻的感觉，又是这样的陌生。分明，这个女人就坐在他的对面，只要他伸手，就可以碰到她，可是，卫展言突然觉得，自己和她之间，竟然像隔着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他过不去，她也不愿意过来。
空气，突然变的沉闷，卫展言抿了抿薄唇，目光又向小亦扫去一眼，轻声说，“你回来好几个月了，我们还没有机会好好单独坐坐，好好说说话！”
“嗯！”池秋雨微微一笑，目光不自觉的望向窗外。
隔着整座广场，程氏大厦耸立在阳光里，莫名的，让她有一些恍惚。
是啊，回来几个月了，当初，她选择进入程氏，是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找出……小亦的生父。
可是现在，她想查的事，始终没有进展，不是没有线索，而是……她竟然有些畏缩。
是不是，等她查出来，她就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是不是，到了那时，她就要离开？
看到她恍惚的神情，卫展试探着喊，“秋雨？秋雨？”
“啊？”池秋雨回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刚才想到一些私事！”
所谓私事，自然是不愿意对他说吧！
卫展言苦笑，顺着她刚才的目光望去，轻轻点头，说，“当年，你离开的时候，程氏才刚刚进入海泞，现在，已经是海泞数一数二的企业！”
“嗯！”池秋雨点头，低下头继续搅着咖啡，想起当年初见程子腾那一幕，唇角不自禁勾出一丝笑意。
那样的一个人，怎么能把自己装扮成那样一个花花大少，竟然从来没有人怀疑。
明明和他在一起，这个女人却在不断的走神！
卫展言不悦的皱眉，突然问，“秋雨，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五年……你都是怎么过的？”重要的是，她身边那个小鬼，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嗯？”池秋雨的思绪再次被他打断，抬头看他一眼，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说，“还能怎么过？我一直在上学，直到来程氏之前，才结束学业！”
轻轻一句话带过，丝毫不涉及感情。
卫展言不甘心的咬唇，试探着问，“那……小亦的父亲，是……你的同学吗？”
一直上学，能接触到的，除了导师，就是同学，而依池秋雨的性子，绝对不会为了爱情之外的理由，和男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不是！”池秋雨微微皱眉，回头看一眼儿子，又抬头向他一瞥，目光里满含着警告。
池亦就在身边，他怎么可以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接收到她目光里的警告，卫展言有些气馁，低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那五年，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是怎么过的，都有什么人在……陪着你？”
你不在身边，远没有你在身边可怕，知道吗？
池秋雨的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淡淡的说，“二哥，人生就像一次旅行，不管你选择什么交通工具，总有人不断的上车，不断的下车，不断的有人和你相伴走一程，也不断的在离开。更有许多人，和你仅仅是擦肩而过，伴你到终点的，或者只有一个人，或者，只有你自己！”
听到她这一番话，卫展言的脸色渐渐淡出一些苍白，挣扎的问，“什么意思？”
“我是说……”池秋雨微微一停，看着他的脸色，有一瞬的不忍，却狠了狠心，接着说下去，“二哥，你是中途下车的人，不用去管后边有谁上车，有谁会到终点，那个人，终究不是你，明白吗？”
“是吗？”卫展言咬牙，额角的青筋崩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就这样，抹煞了我们的过去，抹煞过去那么多的快乐时光？”
“我没有抹煞，它们永远存在我的记忆里！”池秋雨轻轻摇头，淡淡的说，“可是，记忆再美好，也已经是过去，我们没有办法回头，时光也不会回头，不是吗？”
“是吗？”卫展言深深的看着她，良久……良久……突然轻轻的笑出声来，轻声说，“秋雨，当年的小女孩，是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