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爹心虚

卫展文向池秋雨投去担忧的一眼，迟疑的说，“秋雨……”
池秋雨心里叹了口气，向他一笑说，“大哥，二哥送我也一样！”回身向卫文清说，“卫伯伯，你好好休养，回头我再来看你，代我问伯母好！”抱起已经哈欠连天的池亦，和卫展言一起出门。
今天，或者因为上次在医院的冲突，知道她来，卫展眉和顾盼影都刻意避开，卫家只有卫文清和儿子、儿媳。
卫家楼门前，是一溜七、八级的台阶，下了台阶，要穿过一条花径才是停车的院子。
卫展言从池秋雨怀里接过池亦走在前边，池秋雨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走到院子里，卫展言先打开副驾的门，等着池秋雨上车，池秋雨微微一笑，说，“小亦困了，自己坐后边不安全！”接过池亦，直接坐进后座。
卫展言一愣，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忍住，只好替她关上车门，自己开车驶出卫家的大门。
开上半山的公路，卫展言从后视镜里见池亦已经躺在池秋雨的怀里睡着，清了清嗓子，喊，“秋雨！”
“嗯！”池秋雨淡淡的应，抚了抚儿子的头，调整身体，让他躺的更舒服一些。
卫展言微微皱眉，说，“秋雨，今天，如果不是爸爸叫你回来吃饭，是不是你还要躲开我？”这几天，他可是天天去程氏大门口报到，可是池秋雨连正眼也没多看他一眼。
池秋雨掀了掀了眉毛，抬起头看着他，问，“二哥，你想说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丝戒备。
卫展言苦笑，说，“在你眼里，我是洪水猛兽，就那么可怕？”
“当然不是！”池秋雨摇头，叹了口气说，“二哥，我只是不想把生活弄的很复杂，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事，以后，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吱——
卫展言一脚把车子刹住，回过头，在车厢的黑暗里，静静的注视着池秋雨，冷冷的说，“秋雨，你就这么绝情？”
“绝情？”池秋雨好笑的挑眉瞧着他，叹了口气说，“二哥，你别告诉我，二嫂今天的话，都是无心的，既然各有各的生活，又何必呢？”
刚才，整个吃饭的过程，洛凝丹可是旁敲侧击的提醒，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以后只能是兄妹。
“二嫂？”卫展言冷笑，回过头，淡淡的说，“你以为，没有你，我们就没事了吗？没有你，我就能回到以前？”
关她什么事？
池秋雨心里翻个白眼，垂下头，瞧着怀里的儿子，静静的说，“二哥，很晚了，开车吧！”
其实，从上回在医院，她已经感觉到卫展言夫妻两个面和心不和，可是，既然当年退出了他的生命，她也不准备回头。
听到她语气里的疏远，卫展言咬牙。可是，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默了默，重新启动车子，
车子开下半山，进入海泞市区，卫展言突然问，“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谁？”当年，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却从来不让他轻易碰她。可是，离开他，她却很快有了别人的孩子。
一缕不甘，就那样浓浓的窜了上来。
池秋雨微微一愣，抬起头，也从后视镜里看着那张曾经很熟悉的脸，轻轻摇头，问，“二哥，这重要吗？”不管是谁的，反正不是你的！
听到她语气里的冷淡，卫展言暗暗咬牙，却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叹了口气说，“秋雨，我只是关心你，你从来没和我们说过，当年那场爆炸之后，你经历过什么？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谁的？救了她的人？还是……帮她出国的人？
想到她刚才语气里的反感，卫展言话说半句停住，低低的说，“你走的可真干净！”
说出最后一句，语气里，终究是多了些怨恨。
当年，洛凝丹什么都不知道，对他更是一心一意。如果，如果池秋雨不逃，如果她听话嫁给谷广天，或者，他们还可以继续，洛凝丹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
而，偏偏她逃了，不但逃走，还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消失在他的眼前。他的崩溃，他的惊痛，全部被洛凝丹瞧在眼里……以至于，他会和洛凝丹走到这一步！
走的干净吗？
池秋雨微微勾了勾唇。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在他和洛凝丹之间起到的作用，可是……五年前，他劝自己嫁给谷广天那一幕，却仍然印象深刻。
他说，“秋雨，你嫁给谷广天，卫家就能向广天国际融资，只要你愿意，我还是你的展言！”
当时的她，除了震惊，就是失望，而此刻想起来，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讽刺的笑意。
不错！当年，她驾着汽艇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就是想走的干干净净。本来以为，还要经过卫家和谷广天的寻找才能摆脱，哪知道，那场爆炸，让她就在他们的眼前消失，消失的没有一点怀疑。
天意！这是天意！
是老天给她池秋雨一个重生的机会！
车子慢慢的滑进小区，卫展言停下车子，静静坐了一会儿，才问， “秋雨，你告诉我，这五年来，你有没有想过我？”
“二哥！”池秋雨皱眉，叹了口气说，“太晚了，你快回去吧，谢谢你送我们回来！”说完，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我帮你开门！”卫展言扔下一句下车。
见他打开后座的门，池秋雨正要抱着儿子下车，却见他身子一横，挡住车门，弯腰望着车里的女人，低声问，“秋雨，我们从小到大，整整的十五年，难道，你从来没有留恋过吗？”
“二哥！”池秋雨皱了皱眉，抬头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和我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而且，是他先选择了背叛，不是吗？
“秋雨，我好想你！”卫展言的声音里，带上浓浓的痛苦，慢慢伸手，去摸池秋雨的脸，想再一次感受那指尖的光滑，和那细腻的温暖……
“二哥，你干什么？”池秋雨向后一闪，警觉的看他一眼，转回头，试图从另一侧的车门下车。
“秋雨！”卫展言探进半个身子，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低声问，“告诉我，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