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爹心虚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卫文清闭眼歇了会儿，才慢慢睁开，向池秋雨苦笑，“秋雨，卫伯伯无能，让你受了许多委屈！”
“卫伯伯，别这么说！”池秋雨在他身边坐下，认真的说，“刚才姐姐的话也没错，没有你，就没有秋雨的今天！”
“嗯……”刚才的鸡飞狗跳让卫文清觉得疲惫，不想再提，目光转向池亦，问，“你说，这是……你的儿子？”
“嗯！”池秋雨点头，牵着池亦的小手送到他面前，小声说，“小亦，叫爷爷！”
“爷爷！”刚刚还小兽一样的孩子顿时变的乖巧，向卫文清展出一个纯净的笑容。
卫文清笑着问，“你叫小亦？今年几岁了？”
“四岁！”池亦伸出小手，屈起拇指比划了一下，又加重语气，“已经过生日了哦！”
“四岁！”卫文清喃喃的重复，愣愣的瞧了一会儿，才点头说，“像！真像！秋雨，这孩子和你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那时……你也只有四岁！”
四岁，天塌地陷的那年，也是她走进卫家的那年。池秋雨已经记不清父母的样子，可是，仍然记得住那时的悲伤。
一模一样？
站在门外的卫展言闭眼，心针扎似的难受。这么说，那个孩子，真是秋雨的儿子，不是她捡的，也不是她收养的？
而在隔壁的病房，无眉“啧啧”连声，摇头说，“了不得，这个女人了不得，居然敢跑来这里，单挑人家全家！”
“什么单挑？”无良横她一眼，“那不是还有一个小豹子一样的儿子？啧啧，四岁就有这样的身手！长大了还了得？”
一向不参予他们八卦的某队长破天荒的点了点头，“嗯，是特种兵的好苗子！走吧！”说完站起身就走。无良和无眉瞪大眼面面相觑。老大整这么大动静，就为了在这里听人家的墙根？
医院外，九个人三台仪器，在一辆军用吉普车里挤罐头，透过车窗，一起哀怨的望着前边那辆黑色的悍马。
真不知道，队长大人今天抽什么风，跑来医院听人家家庭大战不说，现在又自己霸占一辆车给人家守门，就算那小小子是个特种兵的好苗子，现在下手，也早了点吧？难道，真的是瞧上了好苗子的妈？
正在胡乱猜测，就见好苗子的妈牵着好苗子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玉树临风的卫氏新总裁卫展言。
无眉忙用胳膊肘捅了捅有点犯困的无良，全神贯注的盯着前边的悍马，一心想瞧队长大人怎样把好苗子抢上车，顺便拐走好苗子的妈。
可是，直到亮蓝色的宝时捷911带起一道蓝风驶出医院的大门，也没见悍马里的人动一动。
九个人九双眼睛互视了一圈，目光在空中交战，一会儿之后小谢败下阵来，搔了搔后脑，嘿嘿笑着说，“还是你们去瞧瞧吧，我可不敢！”眼睛向无眉瞄了瞄。
“嗯！”另外六个人齐齐点头，全都眼巴巴的瞧着无眉和无良。虽然他们也都是特种部队的精英，但他们是被队长大人当孙子一样练出来的，和人家一起出生入死的没法比。
无良耸耸肩，冷冷的扔下一句，“不去！”身子向后一靠，就闭上眼假寐。
无眉眨了眨眼，正想着怎么去刺探军情，却见前边的悍马车一动，悄然的驶出医院大门，向宝时捷911的方向跟去。
“快快！跟上！”无眉忙喊，车子里的人全都精神一振，车子刚刚发动，就听通讯器里程大队长的声音凉嗖嗖的传来，“滚回去，该干吗干吗！”
呃……
九个人一愣，全都泄了气，一辆严重超载的军车，只好灰溜溜的出城，向基地返回。
卫展言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注意着车后座的母子。车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还好有一个小鬼在叽叽喳喳。
卫展言憋了半天，才想出句话来，“秋雨，姐姐不是有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池秋雨疲惫的皱了皱眉。卫展眉大她六岁，在她进卫家的时候，卫展眉已经有了自己的小伙伴。
到她需要朋友的时候，卫展眉已经是青春萌动期，目光只停留在各大名门名校的公子校草身上，对她这个多出来的小孤女从来不曾留意。
可以说，在卫家的十五年，卫展眉虽然没有给过她温暖，也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伤害。
刚才，她的话自然不是有心的，却毫无疑问，是发自内心的！
看到池秋雨的漠然，卫展言只觉得心底一阵荒芜。
曾几何时，那个对自己信任依赖的小女孩，已经对他不再亲昵？闷了一会儿，干涩的声音又试着解释，“这几年姐姐过的太如意，连我和大哥都要让着她一些……”
“我明白！”池秋雨挑了挑唇，却没露出一丝笑意。
太过如意吗？嫁给汽车大享的独子，又是进门就生了个儿子，庄家自然会拿她当宝一样，所以，她的眼里，就更不会再有别人。
卫展言两次话题都被她轻描淡写的截了回去，心里一阵挫败，只好问，“秋雨，你住哪？汇龙花园吗？”
“不是……”池秋雨想了想，说，“我还有事，你送我回公司吧！”
“现在？”卫展言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下表。
晚上八点多，她还要加班？还是……从后视镜瞧一眼已经有些困意的池亦，心里腾起一股酸涩。她是不愿意他知道她的住处吧？
车子停在程氏大厦楼下，看着池秋雨抱着儿子下车，只向他说了声“谢谢”就往楼门走，卫展言再也忍不住，打开车门追出来，喊，“秋雨！”
池秋雨回头，见他走到面前，后退一步，才问，“二哥，有事？”
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戒备的姿态。卫展言心中一窒，只觉得满嘴的苦涩，向她凝视一会儿，才说，“秋雨，你……你回卫氏帮我好不好？也不用这么辛苦！”
“不了，我在程氏很好！”池秋雨扬起一抹淡笑，点头说，“谢谢二哥！”牵着池亦的小手，转身就走。
卫氏？
从五年前，卫家就和她再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