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官

玩你？那也是你送上来让人玩呢。
芸娘却也看出了寇玲珑的用意，笑咪咪地望着正在紧张地解着玉环的琴依。
不待她解完，玲珑便道：“可以了，琴依姑娘。大伙儿也都瞧见了，便是琴依姑娘自己系的玉环，解开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再厉害的神偷，只怕也没这本事，撞一下的功夫就能将琴依姑娘的玉环给摘去。”
众人纷纷符合，却又不解，这玉环又的确是从是姑娘的怀中掏出来的，它是如何进了是姑娘的怀中？
“这便要问琴依姑娘本人了。既然她进了胭脂坊，还曾向伙计炫耀过她的玉环，说明玉环一直就在她腰间系着。至于是何时取了下来，也只有琴依姑娘自己知道了。”
见琴依一声不吭，垂着眼皮不知作何感想，玲珑想，亦不能得罪人太深。毕竟这胭脂坊的生意还得做下去。便向芸娘丢了个眼神。
芸娘接住，亦不拆穿琴依，打算给她留一分颜面。“所以我说是个误会。”芸娘堆满道，“没事了，没事了，请官差大哥把门口清一清。”
两位衙差内心此时也明镜似的，明明是这琴依姑娘自己解了玉环，趁着二人相撞，塞入了是姑娘的怀里。又见另一方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也乐得息事宁人。便去门口将围观的人驱散。
那些人瞧着似乎好戏落了尾声，也没啥可看，纷纷散去。
芸娘让琴依的侍女将马车叫过来，又扶了琴依上车。琴依恨恨地盯了是姑娘一眼，又望着玲珑，却不敢再有恨声。
这次对她来讲，绝对是丢了夫人又折兵。栽赃不成，反在众人面前现眼，还搭进去一个价值不菲的玉环。
是姑娘对玲珑和芸娘千恩万谢，却显然早就不认识玲珑。那匆匆一瞥，大约只有玲珑这种对美好特别向往的人，才能这样牢记于心。
倒是两位衙差见事态已平息，欲告辞而去。芸娘笑着送到了门口，嘴里一直说，平素自己并不在店里，要请二位大哥多关照，今儿恰好能遇上，也是缘分，店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拿两个小玩意回家给两位嫂子玩玩罢。
年长的倒还好，谢着收下了，年轻的脸红红的，瞧玲珑望了几眼。年长的衙差醒悟过来，说道：“人家寇姑娘照应着你妹妹，你这么巧遇上，也不去谢谢人家。”
玲珑好奇，怎么又扯上了谁的妹妹？
却见年轻的衙差果然走上前来，恭敬地对玲珑说道：“在下龚旭，妹妹幼兰在宫里娴充华那儿当差，寇姑娘在宫里对幼兰照顾有加，我母亲一直念叨，说姑娘是好人，可惜无缘一见，今日竟这么荣幸，有缘遇上，在下替我母亲给姑娘叩个头。”
“原来是幼兰的兄长。”玲珑亦惊喜，又见龚旭要下跪磕头，连忙阻止，“使不得，龚大哥，伯母是长辈，我是晚辈，如何能受她的礼。”
芸娘不脱老板娘本色，笑道：“瞧瞧，原来都是自家人，往后更要常常走动，两位大哥，欢迎常来照应小店。”
年长的衙差倒也实在，拿着手里芸娘刚刚送的礼物道：“霍夫人，您这儿可不是一般小店，寻常我可不敢进来，今儿回家，说这是胭脂坊的首饰，我那婆娘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那欢迎嫂夫人常来，只找我们家吴掌柜便成，一定给最低的折扣。”
众人皆欢喜，各自客套着，终于纷纷各回各家。
芸娘见已近中午，自己也要回万福客栈，便吩咐了吴六娘几句，随玲珑的马车一起回了吉庆坊。
“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坐宫车，似乎与寻常马车也没有什么不同。”芸娘坐在马车里，这马车不大，霍英姿便被挤到外头和驾车的坐在一起。
“不过就是普通马车而已，若要与众不同，起码也得九嫔以上的马车，那才气派。嫂子若不是遇见我哥，说不定也有机会坐那与众不同的马车。”玲珑捂嘴笑起来。
芸娘啐道：“我才不稀罕。那坐牢似的生活，千万个女子盼着一个男人，想想都可怕。你哥虽然是粗人，却知冷知热的，待我好到没话说。再者，谁说女人就一定要仰仗男人才能坐那气派的马车了，我在城外的驿馆，要多少气派的马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玲珑望着幸福的芸娘，心中说不出的羡慕。她才是真正能掌控自己命运的女人，无论是爱情，还是事业，都可以经营得风生水起。
“嫂子是明白人。”
芸娘突然面有惭色：“玲珑，你不怪我吧。说实话，我和你哥，亏欠你的太多。若不是当年我们出走，也不会让你去到那个地方。”
玲珑握住她的手：“嫂子你们千万别这么想，我现在不是挺好的。我可是宫里最年轻的女官。”
“初时你哥好不放心，说你顽皮不懂事，去了宫里，一定会被乱棍打死。如今虽是混到有头有脸。可姑娘家，再能干也得有个归宿。若在宫外，我和你哥还能帮你作主，偏偏在宫里……”
“这个，这个，不忙，我不急。”玲珑一听到个人问题，就有点头大，又要被提醒自己在大齐王朝也已经步入大龄剩女的凄惨现实，赶紧转移话题，“嫂子，刚忘了问你，这琴依姑娘和是姑娘，是有什么过节，要闹这么无聊的一出。”
“还不是为了男人。争风吃醋的，连点儿脸面都不要了。”
“啊，这两不是京城很红很红的姑娘么？应该是男人为她们争风吃醋才对，反了吧。”
“琴依姑娘总觉得自己傍上了临川王，过没多久，又听说临川王时常请是姑娘唱曲儿，便不怎么喊琴依姑娘了。所以，琴依就觉得是是姑娘施了什么狐媚子，把临川王给勾走了。”又是临川王，这真是个麻烦的男人啊！“我听说是姑娘卖艺不卖身，难道琴依姑娘也是？”玲珑想着琴依姑娘那风骚入骨的样子，倒有点难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