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官

“究竟是什么药，这么隐蔽，又这么霸道，我一定可以找出来。只是需要时间。”储若离翻开一只狗狗的嘴巴，狗狗很配合地伸出舌头，让他瞧了个够。
“真听话啊，都不用你下命令么。”玲珑艳羡地说。
“不是听话，这叫习惯。我每次都这么看，狗狗是很聪明的，几次下来就知道配合了。”
储若离看完，对俞剑说了一下情况，俞剑又依言记录下来。
“你大概需要多少时间？”玲珑心急道。
“这可不好说，这药应该不是大齐界内常见之药。我不敢说我已将百草识遍，但如此烈性之物，若在大齐界内生长，前人怎可能未曾识得。回头我会将这些动物的症状集齐，发于我那几个异族的兄弟，请他们来帮忙辩认一下。”
玲珑心中一动，又想到宫内如今横行之乳疾。又问：“储大哥，您觉得，这样损害女人生育功能的药，有没有可能会以其他症状慢慢显现，不仅仅是生不出孩子。”
“当然有可能，最首当其冲的，很可能是乳疾。”
果然如此！自古医理，亦有相通，玲珑能从西医的常识中想到的，在储若离这里，其实也可以得到映证。
玲珑脸色凝重起来，只喊了一声“储大哥”，不知再如何开口。又见俞剑在一旁，更是犹豫。
俞剑却聪明得很，立刻看出了玲珑有话想说，想着自己大约是不便在场，便寻了个借口避开了。
“储大哥，其实乳疾已经在宫中出现了。”玲珑说得颇是痛心疾首。
储若离一惊：“即便是如此，那也是长年累月方会显现，难道此净水饮用已久？”
玲珑便将宫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储若离听，严重的、初发的，不管如何，这些嫔妃都起码进宫六年以上了。
“如此说来，这净水有问题已有多年。”储若离双眉紧蹙，“先是不育，日积月累之后，此毒便慢慢侵害女子身体的其他部位。这究竟会是什么？”
玲珑见储若离也无头绪，心中黯然，叹道：“目前也只能暗中让皇后娘娘和昭仪娘娘避了那净水，别的嫔妃处却不敢去说，就怕打草惊蛇。皇后娘娘的意思，此次定要揪出幕后真凶。不能再让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为祸宫廷。”
储若离点点头：“到今天这一步，亦非一朝一夕之力。我们也只能尽快找出真相。不过，诊治已患乳疾的娘娘们，光用虫草尚且不够，需得其它药材配合才是。”
“还要怎样？你若心中有方子，只管拟来，我拿去给张御医斟酌。”
储若离听她提起张御医，便道：“张御医、冯御医，皆耿直之人，你都可结交。不过，他们在史大人面前却不怎么讨喜，就看你如何相处了。”
玲珑撇嘴：“自打我进宫，史大人就视我为敌。想去再接近史大人，那不是自讨没趣。假装亲近这一招，是使不灵了，不如与这些不讨喜的御医们为善，倒还能互相扶持着。”
“嗯，也好。”储若离随口应着，事实上他已经开始斟酌治疗乳疾的方子，对于玲珑在御医院的人际关系，他已丢过一旁不理了。
思忖半日，他认真地写了个方子交给玲珑：“这方子上，虫草最贵重，也最难得，有了这一味，效果便出了一半，可若只有这一味，未免差强人意。你只需给张御医一看，他便会明白。”
储若离知道，和玲珑解释医理也是白费功夫，只说明结果就好。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比如，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玲珑知道，中医看病常常讲究个忌口，这点可不能忽略了。
“少食荦腥，戒油腻。嗯，还有豆类制品，这个一定要戒。碰不得。”储若离道。
“啊，豆类制品都不行啊……这也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豆类制品最易激发女子体内毒素，若有妇科隐疾，万万不能再食此物。
玲珑见他说得郑重，顿时想起一件往事。
“储大哥，我想起一个事。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守真公主的母亲？“
“丘良人？“储若离反问。
“对，丘良人！“
这个储若离当然有印象，那是他主诊的两位嫔妃之一。至今，宫里也只有他主诊的两位嫔妃顺利生下了孩子。
“丘良人天生对豆类食品过敏，所以她从不食用。“
储若离来了兴趣：“如此说来，丘良人的怀孕便可以解释了，虽说她与宫中其他嫔妃一样，也饮用此水，可因她体质异常，导致饮食方式与众不同，反而躲过此劫。“
“正是。而昭仪娘娘因为之前中了虎爪草之毒，失宠数年，宫中供水不力，娘娘又是个喜欢自给自足之人。福熙宫后的花草园内有一口井，当年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从井里取水。此人万万没有想到，娘娘还有突然得宠的一天。“
“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也说明，这法子是有效的。我将饮食忌口也写在方子上吧。“储若离又添了些字，等墨迹干了，方折起交给玲珑。
“说实话，储大哥，你想不想再回御医院？“玲珑收好方子，问储若离。
储若离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地说：“风险太大，不过，收入挺好。“
“那怎么说？“玲珑才不要听他分析这些屁话，直接说结果就好。
“都说我犯了错才走，若回去，自然也要风风光光，不然我储大人的脸往哪儿搁？还有，宫里做事如此心惊胆颤，太没有安全感，值不值，真的要看俸禄可以到什么地步。“
在涉及到钱的问题上，储若离同志向来十分不客气。
“要想俸禄高，那得让史大人把位置让给你。“玲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这么辛苦为皇后娘娘做实验干什么？史大人的位置……那也不是牢不可破的吧。“储若离瞥了玲珑一眼。我勒了个去，原来这厮早就有野心！目标虽然太过远大了些，但是，很有想法，也应该很得上头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