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龙州、响水,这里离龙州仅35公里,是进出邕龙公路上的要点。
此地因上游一条数十米高的瀑布而闻名,瀑布从上而下,江水溅落在下面的河流和石头上,方圆数里皆能听见,响水镇也因此而成名,瀑布带来的充沛水量形成一条宽阔的河流,将响水镇一分为二。
过了响水,整个地势也从丘陵地带逐渐转入平缓,只要再经过一条30多公里的土公路,就能到达广西边境城市,桂南重镇龙州。
“及川旅团长,镇上的支那人已经跑光,要不要到稍远的山区捕捉些过来,询问下龙州的情况。”
“不用了,没有这个必要,如果他们要阻击,应该在崇善阻击。”第9旅团旅团长及川源七捧起一掬清水,往脸上一浇。
及川说的确实有道理,从南宁到龙州,最险阻的地方就是扶绥到崇善这段,刚才进军时发现,公路的两侧有很多高地和山岭,有的甚至是两山夹一沟的险地,逼得及川的搜索部队不得不进行严密的搜索,部队行军的速度也降了不少,否则,及川支队也不用花三天时间才能到达响水。
日军在响水河畔转入暂时的休整,部队吃了一顿方便面,检查了武器和弹药,及川下令,所有部队用最快速度向龙州推进。
日军骑行10余公里后,地势愈缓,公路边的山岭也矮了许多,还能见到大片大片的稻田。
如果说及川在以前还担心对手伏击的话,现在已经完全放下心来,眼前已经是完全的平原地带,旁边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小土坡,被连绵不断的灌木和高矮不一的各种植被覆盖,这里可不是一个伏击的好地方。
数千名日军形成一条好几里的长队,及川源七这次没有骑在最前头,他在队伍的中间。
及川稍有尿意,他停下自行车,找到一颗大树,刚开始嘘嘘,突然感觉正前面有些异样。
不远处响起了隆隆的声音,听起来是发动机的响声,接着,及川和许多日军目瞪口呆地看着马路两侧,数十个灌木丛向他们逼过来。
“敌袭!”及川顾不得才嘘到一半,大声地喊道。
已经不用他喊了,那些移动的物体纷纷开火,枪弹不断地登时落入日军的队伍中。
及川看清楚了,刚才移动的灌木丛是坦克,超过50辆坦克,埋伏在公路的两旁,每个坦克喷出道道火舌,用坦克上面的机枪,对准日军人群进行猛烈地扫射,陷入慌乱中的日军成批成批地地扫倒。
坦克炮也在不断地射击,由于距离太近,中国军队的炮弹几乎是每发必中,特别是对密集的日军人群,每一炮打出,至少一堆日军被打死。
不到10分钟,日军中路即被击穿,整个队伍被分割成首尾不能相顾的两部分,与此同时,在日军的前路和后路,也爆发出了激烈的战斗,中国军队按照预定的作战计划,对敌人发动了全面围攻。
没有山地可以屏障,也没有时间构筑工事,日军只能趴在地下,和对手的坦克和装甲车对射, 日军的队伍里,惨叫声响成一片。
有的地段没有了惨叫,那是已经死光了,国军的装甲部队将日军切断后,立即与其他部队对日军实施了围歼,1个坦克连向南方的日军前卫部队继续进攻,坦克1营营长董嘉瑞带着其余的两个连,和步兵部队,集中力量围攻日军的后卫部队。
日军的后卫部队现在还剩下大约半个步兵大队,还有一个补给中队和卫生队,因为是行军状态下遭遇到突然打击,大部分士兵来不及形成战斗队形,也没有合适的掩护阵地就仓促地投入战斗。围攻的中国军队除了两个坦克连和一个步兵营外,还有一个桂军的步兵营,将日军紧紧合围。
无数坦克炮、迫击炮、坦克机枪、二四重机、捷克轻机枪还有各式各样的步枪,形成一道道死亡的收割镰刀,将日军的生命一圈圈收割,有的阵地上,响起了“丢你老母”的喊叫,那是以凶悍著称的桂系部队在实施冲锋,最后的白刃战已经开始!
日军第五师团是日本的老牌师团,从前年进攻山西开始,就积攒了丰富的山地战经验,但在现在这个局面下,却是单方面的被屠杀,仅仅1个小时,日军后卫部队的千余人就全部被击毙。
“旅团长,转进吧”,旅团副官慌张地对及川源七道。
及川何尝不知道局面是危如累卵,对手不在山路发起攻击,而是埋伏在这里,就是为了充分发挥装甲部队的威力,在这个平原地带,步兵是不可能和对手的坦克对抗的,何况自己的部队毫无准备,是在行军的情况下遭遇突然袭击的。
及川源七正准备下令部队撤出战斗,突然他想起一事,“冈本少佐,三木大尉没有撤出来。”
副官冈本三郎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面容,颤声道:“联队旗…联队旗”
三木冶全尽管是日军的一个普通大尉,但他的任务却不普通,他是日军护旗中队的中队长,他的职责是护卫日军第11联队的联队旗。日军的联队旗一般不轻易带出,但及川考虑到龙州作战非常容易,占领了中国的龙州和镇南关是相当出彩的事,把联队旗带上可以对大日本帝国的军威起到一定的宣传作用,就这样,三木冶全带着旗帜在日军的后卫部队里。
“及川阁下,联队旗奉烧了吗?”联队长山县栗花生原本在队伍的最前头,现在他冒着枪林弹雨的危险,跑到及川源七的身旁。
及川痛苦地摇摇头,“难以确定啊,支那人在近距离用坦克袭击,护旗队是没有充分时间的。”
到现在,后卫部队一个日军都没撤退下来,否则还能找人问问,正常情况下,日军的护旗棋手有引火装置,紧急情况下可以在短时间内将军旗烧毁,但现在的情况是太不正常了,也太紧急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日军军旗是由三部分组成的,军旗、烤漆旗杆、镀金大旗冠,后面这两样是一时半会烧不掉的,旗冠一般只能偷偷埋起来。
几个鬼子的高级军官都面如土色,及川望着山县道:“全军突击吧!”
随着及川源七的一声令下,无数日军从地上爬起来,向中国军队的装甲部队发起疯狂地冲锋。
没有炮兵掩护,也不做战术动作,日军狂呼着“板载”,像波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向国军涌来。而中国军队也火力全开,t-26b坦克上面的dt重机枪,cv-35坦克上面的m35机枪,与掩护坦克的中国步兵,组成了密集的火网,将冲锋的日军一波波地扫倒。
日军的尸体已经是一层层,铺满了整个大地,但后续的日军还是踏着自己同胞的尸体在前进,及川源七亲自拿着军刀,刚才山县栗花生已经战死,他只能带着部队进行最后的努力。
一发子弹射来,及川直觉身体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胸口已经通了一个大洞,咕咕地冒着鲜血。
“解脱了!”这是及川源七最后的意识。
随着旅团长及川源七的战死,日军彻底失去组织,只能凭借基本的战术素养进行抵抗,中国军队以坦克为先导,加上掩护的步兵,向日军发起猛攻。
在戴安澜的统一指挥下,日军再次被分割成数个部分,然后逐一实施围歼,到了这个时候,号称日军最精锐部队的第5师团终于彻底崩溃了,被围的日军像烈日下的冰块一样,迅速由大变小,有小变无,只有千余名日军残部,向着西南方向溃退而去。
*********
龙州、水口关,这里是中越的边关,10月4日,几个懒洋洋的法国士兵在关口晒着太阳。
虽然是中越的边境,但民国时期这里出入境是相当宽松的,不用盖护照,自然也没有偷渡。因为独特的地理环境,很多人到对方那里做生意,有的人甚至亲戚在“国外”,很多是将女儿嫁到那边,或者儿子娶了个外国老婆。
巴雷中尉嘴里叼着根香烟,身体平躺在一个红木靠椅上,靠椅上面用篷布遮着太阳,巴雷打了个哈欠,感到一些无聊。
突然对面响起了一片嘈杂的响声,巴雷从靠椅上爬起,在对面的水口中国境内,冲出了一支军队。
一大堆穿着黄色军服的士兵,背着长长的步枪,有的空着手,有的没有钢盔,有的没有鞋子,大部分士兵全身是血,还有几个家伙倒在路上,然后一动不动。
巴雷中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香烟也从嘴巴里掉了出来。
东京、霞关,日本外务省。
“外相阁下,法国大使安里先生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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