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碰到苏慕清总觉得怪怪的,在小院呆不住,就溜达到前院,看着佣人们打扫。临近中午时,常义斌常大将军眉头紧锁从外面回来了。
“爹,你回来啦。”常安装的乖乖的问了一声。
“恩,你跟我来一下。”常义斌点点头穿过前厅往自己院里走。
常安闷头跟在父亲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常义斌的书房。常义斌把身上的黑熊袍子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这两天,为父一直派人查射暗箭的那个人。”
常安一听,忙问:“查到他的下落了么?”
常义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在他身上查不到任何线索,周边也找不到蛛丝马迹,射暗箭之人估计不是死士就是被雇佣的刺客。”
“可是是何人要杀苏慕清呢?”常安有些不解。
常义斌沉默了一会:“为父跟你几个叔叔讨论了一下,我们猜想,来人不是要杀清儿,而是想杀老夫。”
“爹,你是说。。。”常安突然想起常义斌当天也穿了白色的袍子,难道。。。
“爹是临时决定叫你跟清儿去的,也许是对方情报有误,又或者那日大雪,他们弄错了目标,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常义斌揉弄着拇指上的墨玉指环沉声道。
“爹,那你要多加小心,怕是他们一计不成再施后招。”常安不禁有些担心。
“恩,为父身边都加派了人手。听你奶奶说,你明日要去庄子里收租子?”
“恩,奶奶说叫我去收租子,顺便带些家畜回来过年。”
“清儿也去?”
“恩,奶奶说叫我们一起去。”
“如今刺客尚未查清,你们出门也要多加谨慎,明日多带一些家将去,信鸽也带上几只,为父怕贼人会冲着你们去。”
“恩,孩儿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为父还有些事情要忙。”
常家两父子在一边秘谈,苏家主仆二人此刻也在嘀嘀咕咕。竹儿站在竹椅上,接过苏慕清递过来的书籍,忿忿不平道:“小姐啊,少爷也太过分了,虽说小姐你还没跟他圆房,但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偷丫鬟啊!还日上三竿才从她房里出来,太过分了!”
苏慕清啐了一口在下面指挥着:“你这丫头,少说些别人的闲言闲语,就我们知道便好,出去别乱说,这套书摆左边。”
“小姐啊,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呢?他可是咱苏家的姑爷,想要。。。要那什么,也该找小姐你才是啊!”
苏慕清的玉脸腾地就红了:“你作死啊,死丫头!再乱说我就把你嘴巴封起来。人家青梅竹马,主仆情谊深厚,好好的,哪里是你想得那样,休要背后说人家的闲话。”说着拍了拍手中的书,心疼道:“这本书该拿出去晒晒了,最近这么潮湿,可别招了虫子。”
竹儿一听从竹椅上蹦了下来,一屁股坐在竹椅上小声道:“竹儿才不信他们没什么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小姐,你信他们没什么么?”
苏慕清拍书的手一顿,微微别过身,淡淡道:“那是别人的私事,就算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小姐,那是你夫君啊!”竹儿转到苏慕清身前叫道。
“好了,你赶紧帮我整理书籍,莫要问些别人的家长里短,我不想再说这个了。”苏慕清垂着头整理面前一摞摞的书,不再理竹儿。
竹儿撇撇嘴,自家小姐就是这么。。。这么。。。闷骚,明明心里面就有那么一点点在意,还死鸭子嘴硬。不行,自己身为苏府光荣的一等婢女,必须谨遵夫人的教诲,好好照顾小姐,帮小姐排解万难。我得去刺探刺探敌情!想到这,竹儿就想了一个借口溜了。
左转右转,竹儿终于在厨房找到了筠儿,看见厨房里就筠儿一个人在揉面,暗道一声天助我也,就迈步溜了进去,轻轻关起了门。
“筠儿姐姐,你忙什么呢?”竹儿脸上带笑靠了过去。
“哦,竹儿妹妹啊,你怎么来了?”筠儿见是她,想到早上被她撞破之事,俏脸一红,抬手挽了一下垂下的发丝轻声道。
“我没什么事,就四处瞧瞧,不然我帮你揉面吧。”竹儿挽挽袖子去洗了洗手,跑了过来。
“恩,那就麻烦你了。我听少爷说,明天要去庄子里收租子,想做些点心好让他明日带在路上吃。不知少奶奶喜欢吃些什么点心?我也做一些她爱吃的。”筠儿抬头看着竹儿问道。
“我家小姐都行,吃东西不怎么挑嘴。筠儿姐姐好贤惠啊,人也生的也美。”竹儿捧了把面,加了水,也揉了起来。
“竹儿妹妹莫要夸我了。。。”筠儿有点发窘,连忙摆摆手,“少奶奶和妹妹才是美人呢。”
竹儿掩嘴笑笑,凑到她耳边道:“筠儿姐姐脸红起来更迷人,难怪你家少爷那么喜欢你,你们昨夜,是不是。。。”
筠儿大窘,连忙拉住竹儿:“不是的,竹儿妹妹不要误会,我跟少爷没什么的。昨夜,少爷只是送东西过来,时辰晚了少爷房里又没升火,才宿在我房里的。是不是少奶奶误会了什么?我去跟少奶奶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做的。”
竹儿一把拉住要往外走的筠儿,乖乖,你要是去了小姐还不得缝了我的嘴:“别别别,我家小姐没误会,你可别去,那样越描越黑!”
“真的么?”筠儿握住她的手:“你没骗我?少爷真的没做什么,求竹儿姐姐你别说出去,别叫大家说少爷的闲话。”
“你放心吧。”竹儿点点头,“我答应你不说给别人听。不过,我家小姐真的没乱想,就是我对那事有点好奇,你跟我说说。”
“那事?哪件事?”筠儿皱皱秀眉有点不明白。
“就是。。。”竹儿凑到筠儿耳边小声嘀咕道。
“我。。。我怎么知道,我,我,我又没。。。那样过!”筠儿听罢满脸通红,手也不知道往哪放了,小脑袋快垂地地上了。
“真的?你家少爷就没。。。”竹儿脸也红红的,她还是个处子,对那事自然也是一知半解,这也是从别的嬷嬷那听来的,“那他有没有亲过你的小嘴?”
筠儿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竹儿眼睛一亮,八卦之气外漏,先是四处看看有没有人,然后鬼鬼祟祟的凑到筠儿身边问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筠儿红着脸不肯说,竹儿磨了她好久,又央求又威胁软硬兼施,筠儿才就范,结结巴巴道:“其。。。其实也没什么的,就。。。就是少爷很小的时候亲过我,怕是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竹儿有点泄气,又不想这么便宜的放过她,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为了磨她献出的一堆宝贝:“那是什么感觉?像书里写的那般美好么?”
“我也说不清,也许吧。。。”筠儿垂着头揉着手指小声道。
“那他有没有摸过你?”竹儿紧追不舍的问道。
“哎呀!你。。。你别问了,我。。。我不跟你讲了!”筠儿羞得捂住了红苹果似的脸颊,这回说什么也不肯理睬她了。
竹儿有点泄气的看着她,还以为能打听出什么劲爆的□,结果可惜了自己白送出去的一堆宝贝。小姐,为了你竹儿我可鞠躬尽瘁了。这是个纯情的傻妞,那是个柳下惠的傻少爷,真是绝了:“好吧,我不问了,那我先回去了,看小姐是不是有事找我。”
“你快去吧。”筠儿生怕她再问些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出来,赶紧把她哄走了。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竹儿一进屋,苏慕清就连忙问道。
“唉,小姐,为了你我可是出财又出力。”竹儿走过来丧气道。
“你该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多余的事吧?不是叫你别问些别人的闲事么?”苏慕清皱了皱眉坐到了镜前。
“也算不上是什么闲事,就是我刚刚碰巧遇到筠儿,聊起了昨晚的事。。。她说。。。”竹儿拉着长音,故意吊自家小姐的胃口。偷眼打量自家小姐,见她装作不经意的摆弄着珠钗,耳朵却竖了起来。
“想来小姐也不感兴趣,那我便不说了。”竹儿岔开话头,有意戏弄下自家小姐。
“你不说便算了,过来帮我梳头。”苏慕清默默的放下珠钗,语气平静的出奇。
“好啦,小姐。”竹儿拿起梳子,凑到自家小姐耳边,“就如小姐所言,他们昨晚没什么。”
“快好好帮我梳头,跟我说这个干嘛。”苏慕清脸色平静,只是微微泛红的耳垂似乎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竹儿心里偷笑,一本正经的帮自家小姐梳着如云般的青丝。许久,竹儿忽听到小姐轻轻的声音:“你。。。帮我把头发梳起来吧。”
竹儿一愣,自从成亲以后,小姐一直不愿梳起妇人发髻。除了那天小姐回娘家,被那温公子认出了座驾一直跟着,不小心被看到了一次,平日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没人看到,常家也没人强求她,就一直没梳起来。怎么小姐今天突然要梳起发髻来了?转念一想,隐隐是明白了小姐的用意,不由的会心一笑。
苏慕清从镜中看到了竹儿在笑,有点发窘:“你笑个什么!明天要跟那纨绔去收租子,被外人看到不好,你不要多想!”
“是是是,竹儿不多想,嘻嘻。”竹儿灵巧的小手来回几个挽动,就结起了一个漂亮的妇人髻,苏慕清看着镜中的自己出了神,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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