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们现在再去找你爸爸,我不相信他真的就要跟我离婚,一定是顾非凡在背后捣鬼,表面上装的那么清高,什么都不要,现在呢,他简直就是要把我们母子给逼上绝路!”
蒋文文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我们现在就去找爸爸。”顾飞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但是今天一天都在顾正天的病房外面大吵大闹,他的体力都消耗了许多,更何况,他从小养尊处优,根本就没有像今天一样,走过那么多的路,说过那么多的话。
顾飞扬刚刚站起来,便又倒了下去,蒋文文立刻紧张地扶住他,“儿子,你怎么了?”
“妈妈,我觉得好累,能不能明天再去找爸爸。”顾飞扬说完,蒋文文虽然很心疼儿子一脸疲惫,但是也很清楚,现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飞扬,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找你爸爸,要知道,有很多事情,今天做跟明天做,都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蒋文文说完,扶着顾飞扬上了床休息之后,便直直朝着顾正天的病房冲去。
顾正天静静地躺在床上,管家担忧地看着他,“老爷,如果你不想跟夫人离婚的话,还是可以挽回的,你们之间,不必要弄得那么不可开交,再怎么说,夫人也跟在你身边好多年了,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你们还有多少个几十年呢,大家迁就迁就不就过去了吗?”
管家也算是过来人了,他知道,一个男人,没有一个女人在身边照顾着,是多么痛苦难过的一件事情,凤凰的妈妈很早就走了,只剩下他一个男人照顾凤凰,幸好凤凰一直都听话懂事,也只喜欢缠着顾非凡,他也没那么难受。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那痛苦的滋味,就只有自己清楚了。
“我们回不去了,她以前做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现在甚至后悔极了,你知道吗?如果我早一点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或许现在,我跟非凡之间也不会那么多的遗憾。”
虽然顾非凡现在已经跟他和好,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顾非凡那既想靠近,想付出感情,但是又害怕再一次被他给伤害的心情。
“老爷。”管家心疼地看着顾正天,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孤独的老人而已。
“呵,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而已,我只能在未来的时候,对非凡更好一些,才能弥补他小时候的遗憾啊。”
顾正天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管家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外面的吵杂声给打断了,“你们放我进去,正天,我求求你,不管我们是不是真的一定要走到离婚的这一步,你现在都放我进去吧,我就跟你说说话,如果你还是觉得,我们必须要离婚的话,我不会再缠着你的。”
蒋文文的声音已经喊得有些沙哑了,今天一天他们都在外面大喊大骂,根本就没有休息过。
“让她进来吧。”说着,顾正天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十分的坚定,不管蒋文文说什么都好,他都不会再去原谅这个女人了。
他以前做过的错事太多太多了,现在,就当做是自己为了顾非凡母子做自己最后能做的事情吧。
如果让蒋文文继续在顾家做当家主母,李舒婷的灵位就永远不能进入顾家的祠堂,虽然他知道,这对顾非凡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再怎么说,他这样做,也算是承认了李舒婷在顾家的位置了。
蒋文文一进门,便扑向病床上的顾正天,“正天,你不能这么对我的,我求求你,我不要离婚,我以后一定会很听话,我不会再自作主张,我不会再做伤害顾非凡的事情,只要我们不离婚,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蒋文文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睛哭得跟核桃似得,显然今天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你这是何必,文文,我们好聚好散吧。”顾正天说完,蒋文文拼命地摇头,“不,我不要,正天,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都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我们的婚姻明明还可以继续下去的。”
蒋文文痛苦的样子,让顾正天心里难受了起来,他内心的坚定也开始有些动摇了,到底应不应该跟蒋文文离婚,成了他现在最纠结的问题。
但是很快,李舒婷那年轻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脑海,“文文,如果我要让李舒婷进入顾家的祠堂呢?”
蒋文文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但是之后,她便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只要你不跟我离婚,我都答应。”
既然要把李舒婷的灵位给接回来,当然没问题,她就每天都去扰她清宁,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
蒋文文想着,脸上便露出了咬牙切齿的愤恨表情,顾正天看着脸部扭曲的蒋文文,他心里一痛,他又何尝不知道,蒋文文现在的脑子里面抱着什么想法,他摇了摇头,“你走吧,我们这婚,离定了。”
顾正天的态度很僵硬,蒋文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我都答应接那女人的灵位回来了,为什么你还要跟我离婚!”
“你问问你的心,你是真的愿意接受这个条件吗?你不过就是权宜之计,以后,你说不准又会想出什么办法,让我再一次把舒婷的灵位给安置到别的地方,不要以为我不了解你,以前是我一直以为你是善良的,但是现在,我看清楚了,我知道你不是。”
“不是的,我一直都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是别人在你的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让你误会我了而已,正天,你不能这样子想我的,我们在一起三十几年,难道我过去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吗?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演戏演那么长的时间呢,再怎么样,也都会露出破绽的啊,你一定不能这么想我啊!”
蒋文文激动地拉住顾正天的手,顾正天被她的力道弄得有些疼痛,但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也因为这个很佩服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在我的面前是一个样子,在非凡的面前又是一个样子,我很难想象,当时才不到十岁的非凡,面对你跟飞扬的欺负,是怎么做到强忍下来,一声不吭的。”
顾正天冷冷地说道,他已经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蒋文文还想保留一点尊严,就应该识趣地离开了。
“不,没有,我一直都把顾非凡当做是我的亲生儿子来看待……”
“夫人,这个时候,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二少爷被老爷关禁闭的时候,是你每一次都让佣人去抓老鼠给放到禁闭室里面去的,还有,二少爷的所有奖杯奖状,都是你和大少爷破坏的,这些我都看在眼底,我从来不说什么,老爷去出差,你甚至还让大少爷去打二少爷,二少爷还手的话,你就帮着大少爷打他,二少爷每一次都忍着被你打,你以为是他打不过你吗?”
“他就是秉承自己的承诺,不打女人而已,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你还能说自己把二少爷当做是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吗?那为什么我从来就没见你这样对待过大少爷!”
管家生气的控诉让蒋文文脸色一白,她紧张地看着顾正天,发现他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然后慢慢地转作失望,“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女人,非凡只不过是一个孩子,禁闭室原本就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你居然还让人抓老鼠进去,你这是安的什么心,若是非凡就此被吓傻了,飞扬就再也没有竞争者了,是不是!”
顾正天说到最后,生气地青筋暴起,他转头看向管家,“她做了那么多混账的事,为什么你不说!”
“是二少爷不给我说的啊,夫人也说了,如果我们谁敢再你面前搬弄半句是非,就要我们收拾包袱滚蛋,那时候,我还有凤凰要养,我不敢啊。”
当时的顾正天,对蒋文文和顾飞扬可以说是宠爱至极,他们根本就不敢违逆蒋文文的意思,更何况,连顾非凡都不让他们去告状,他们就更加不敢说了。
顾正天心里一痛,那个倔强的孩子,为什么不找自己诉苦呢,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呢?
但是,当他想到,自己以前对顾非凡的态度时,心里后悔不已,那个孩子,是认为就算跟自己说了,自己也只会说他是在说谎吧,是自己给了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找他帮忙的感觉,又怎么能怪他,什么都不跟他商量呢。
管家看到顾正天的脸上那复杂的表情,有失望,有后悔,有心疼,但更多的,是无奈,是自责。
“你走吧,话都说到这里了,就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顾正天的话,让蒋文文颤抖着后腿了几步,“正天,我不要,我不要,我知道错了,那不过是一开始的时候,我恨李舒婷,恨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们母子的位置,她死了,我就只能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顾非凡的身上,后来,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很想要补偿顾非凡的,但是他却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空间了,我想补偿都没办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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