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可及

程安俞觉得自己幻听了，要不然，大半夜的，怎么会听到穆歌的声音？
其实他不想走，可又没有理由呆在那里，只能看着穆歌睡着后离开。站在楼下，望着九楼那个黑漆漆的窗户，程安俞抽起了烟。
不想离开，又没有资格靠近，只能像以前想她了时候一样，隔着楼层、隔着墙来看她。可没有一次，他是真的见到了人。穆歌一蹦一蹦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程安俞傻眼了。
穆歌又往前跳了几步，“程安俞，你傻了？你还让我这样金鸡独立多久？”
程安俞手里的烟头终于被扔掉，他几步就跨到穆歌面前，一下把人抱了起来。
“你下来干什么？！就这样下来的？！你还想不想要你这只脚？！”
程安俞很生气，他板着脸抱穆歌回了楼里，电梯都上升了，他依旧板着脸。
他是希望能出现奇迹，是希望能看到穆歌，但绝不是这种不顾自己身体还只穿着一只拖鞋就跑下来的穆歌！
穆歌被靠在程安俞的怀里，满脸笑意，她慢慢抬起头，在程安俞的嘴角吻了一下。
“别生气啦，好不——唔——”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程安俞继续吻着穆歌走出电梯，到家门口的时候，还不愿意放开。
“你……等等……让，让我……开门……”
“钥匙在哪？我来开！”程安俞说这话，嘴巴并没有离开。只是睁开眼，摸着穆歌的衣服口袋。
“程安俞……我……我好像……没有拿钥匙……”
程安俞的吻终于停下了，狠狠的瞪着穆歌，眼里是明显的欲求不满。穆歌搂着他的脖子，有些心虚。
本来嘛，她下来的时候多激动，鞋都只穿一只，连那些疑惑都不管了，怎么还会想起来拿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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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歌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睡得又晚，中间一直没醒过，导致起床气也被一阵阵的门铃声带出来。
她睡得迷迷糊糊，万分不乐意的单脚跳着去开门。眼睛迷离着，按记忆中的方向一点点往外蹦，结果还没蹦几下就被差点被绊倒。使劲揉了揉眼睛，才想起来这不是在自己家。
离婚之后，穆歌就不住在这里。准确的说，在准备离婚的时候，穆歌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家，只不过会偶尔回来一下。那个时候，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回来看看，现在想想，是为了那份记忆。如果不是为了那份记忆，她也不会在离婚后又回到原来跟程安俞的房子，尽管那套房子的房本上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环顾四周，一年多了，这里依然没有变化。就连两人的婚纱照，还摆在客厅的最中间，更不要说周围零散着的两人平时的照片。
离开的时候，穆歌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再回来。一觉醒来站在这个房子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酸，涩，痛，还有一丝丝的甜。
“嘭嘭嘭”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门铃变成嘭嘭的砸门声。穆歌蹙眉，又一蹦一跳的去开门。
“知道有门铃还砸门，有没有礼貌啊！”本来穆歌的起床气就挺大，又被砸门声扰乱了思绪，满身的怒气没地方发，打开门连看都没看的就对着门外的人吼。
不过，吼完她就有点后悔了，她貌似不该在程安俞的家里吼来找程安俞的人……
门外的男人也被吓了一跳，几天前他就跟程安俞约好今天上午十点见面，这都一个多小时过去也没看见程安俞的人，打电话没人听，他怕程安俞出事，去了公司说程总今天推了所有的工作没去上班，他只好到家里来。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人应，他只好改为拍门。要是再没人的话，他真的就可能踹门而入了。
aaron万万没想到，程安俞家里有人，还是个女人。
“咳咳，那什么，我找程安俞，他在么？”
穆歌此刻已经悔得要死，脸上一片尴尬。
“他，他，他好像不在，呃，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可能，可能去上班了吧。”
“他——”aaron还想说什么，程安俞拎着一大袋东西回来了。
“安俞，你手机——”aaron大跌眼镜的迎过去，如果没看错，程安俞这是买菜去了？他怎么不知道程安俞还有做家庭煮夫的潜质。不过，这个煮夫好像又一次无视了他。
“你怎么又随便跑？脚不疼了？”程安俞眼神连瞟都没瞟，非常不满的走到穆歌面前，把手里的袋子往后一伸，连头都没回一个就放了手。aaron手忙脚乱的接过，程安俞已经打横抱起穆歌往客厅里走去。
得，心理医生变佣人了。
“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有，有人看着呢。”穆歌也挺惊讶程安俞竟然去买菜，不过更多的则是害羞。他就这样当着别人的面把她抱起来……
“那怕什么，你脚伤了，不方便走路。”
“可是——”
“你乱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说？”
穆歌撇撇嘴，好吧，这个时候的强势还是挺帅的。
“你先在沙发上休息会儿，我去做饭，饿不饿？”
穆歌摇摇头，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程安俞。这是，一夜回到结婚前了？
“看什么呢小傻样，难道说我们见面就一定要吵架？再说了，都说了我要重新追你，哪敢还再跟你吵，还不得像伺候皇太后一样伺候你啊。”
穆歌噗嗤一声笑了，双手伸着对着程安俞：“我还没洗脸刷牙呢，先把我抱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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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程总，你没发烧吧。”aaron被程安俞强制性的择芹菜，刚择了一棵就忍不住的摸了摸程安俞的额头。
“滚！再这样别在我家吃饭！”
“好好好，我只是纳闷你怎么，嗯，变得如此的，嗯，贤惠？”
“不是你说的么，要我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老是生气。也是你说的，女人都喜欢温柔的男人。再说了，我本来脾气也不坏，要不是……”
“脾气不坏？啧啧，我该把这个画面拍下来，加上你这句话，让你那些员工看看。那位就是穆歌吧，为了她你倒是挺能豁出去的。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离婚呢？”
“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我是为什么离婚！”
“开个玩笑而已嘛，看样子，就算我今天不来找你，你的状态也很好啊。”
“嗯哼。不过，aaron，我警告你，一会儿不要再穆歌面前乱说话，尤其是关于我的病。”
“为什么？你现在告诉她一切，说不定她立马心疼的不行不行的就重新回到你的怀抱了呢——停停停，我不说不说，你别拿刀指着我啊！”aaron甩着棵芹菜护在自己的身前，看着程安俞撤回菜刀，又小声的嘟囔一句：“不就是为了那点自尊心么，大老板当煮夫倒不在意自尊心了。”
两人不过一米的距离，程安俞听得一清二楚，没说话，只是在几道菜里都多添了一点配菜——大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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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aaron默默的专注于面前唯一一盘没有葱的西红柿炒鸡蛋，对程安俞的幼稚行为恨得牙痒痒。
穆歌对之前吼aaron的事，还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向aaron道了歉，还给他夹了几道菜。
aaron面上对穆歌微笑摆摆手说没事，心里已经泪流成河，穆歌夹的几道菜葱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
“aaron你跟程安俞认识好久了么？好像你跟他很熟的样子。”程安俞对aaron没有过多介绍，只是说了他的名字，导致穆歌有些好奇。
程安俞在桌下踢了aaron一脚，提醒的意味非常明显。aaron挨了一脚，面前又是一堆散发着无比恶心葱味的菜，他咽了口唾沫，暗自鼓励自己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
“哦，其实我跟安俞认识好久了。我们是在，嗯，诊所认识的。嗷！”
程安俞这次可不是提醒那么简单了，是很用力的一脚，外带凛冽的眼神。
“怎么了？”穆歌疑惑的看着程安俞跟aaron。前者给她一个微笑，后者则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没，一下咬到舌头了。”
“看你，跟你说不要总是吃蔬菜，肯定是馋了。来，吃一块红烧肉。”程安俞再次微笑着给aaron夹了块肉。
“aaron，你说你跟他是在诊所认识的？私人诊所么？你是医生啊？”
“嗯，我是心——嗷嗷！洗，洗牙的，我是牙医。”aaron狠狠的瞪了程安俞一眼，这个程安俞再偏一点他就要对不起李家的祖宗了！他可是三代单传！
“嗯，他是个牙医，我经常找他看牙。那什么，aaron，你吃饱了吧，吃饱了我们就不送了，有空再联系你。”
“他都还没吃什么就——”
“我饭量小，饭量小。我先走了，别送了，你们继续吃。”
aaron欲哭无泪一瘸一拐的走了，什么叫过河拆桥？这就是！